第十九章 各怀心思
天空如一大块儿黑幕般,罩在头顶上,压的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就连月和星都藏的无影无踪。
“风雨欲来啊……”
“嗯……风雨欲来。”
近溪边的一片地势稍高的原野上,零星却有序的燃着十几堆篝火。其中一堆篝火旁坐着两个身披重甲的男子,刚刚的叹息便是这二人发出的。
“我这心呐,这两日来就没放下过,上面那位又在打什么哑谜?”着黑甲的魁梧汉子拿起手边的木棍,往火堆里捅了捅,让火烧的更旺了些。
“他这是又给我添了副催命符啊,此行必然难安……下令明日卯时三刻全军出发,不走官道,改行小道,抄近路疾行,五日内抵达安岭山境内。”黑甲大汉得了命令,当即起身去下命令。
银甲男子右手轻轻摩挲着流云枪的枪身,轻叹出声,“但愿风雨之势不会太大……”
之后黑夜又恢复了它的寂静,独留下火堆燃烧的噼啪声与它作伴。
……
听风苑内,也是两日无话,自濮阳风与风寻二人不欢而散后,两人便没在说过话,而风寻也没再出现过。
“小姐,月小姐派人来请了,说已备好了马车,可以出发了。”云裳从屋外进来,禀报道。
“知道了,咱们也走吧,别让月姐姐等久了。”濮阳风仍是一身桃衣,似乎对这个颜色甚是钟爱。
府门外停着两架马车,一架由两匹枣色骏马拉着,车身小巧精致,正是濮阳府女眷的车舆。一架却是两日前风寻所见的太子的车舆。
濮阳风那日醒来的本就晚上一些,注意力又多在她父亲身上,自是没留心,只是觉得这架车舆甚是不凡。
是以当她看到邽云司从马车内俯身掀帘而出时,惊讶又惊喜的合不拢嘴。
“太…太子殿下?”不知是与风寻相处了几日,性格受了些影响,还是治好了经脉有了底气,这一回问安倒比上次好看不少,没再出丑,声音中也没了恐惧瑟缩,倒是惊讶更多些。
“不好意思,月儿耽搁了,还请殿下见谅。”只见濮阳月姗姗来迟,一边快步朝濮阳风二人走来一边致歉。
“昨日我偶然遇见殿下,便请了殿下与我们同游,未同妹妹说,是想给你个惊喜,妹妹可会怪姐姐自作主张?”邽云司挥手表示无事后,濮阳月拉起濮阳风的手半开玩笑的道。
“不会不会…风儿高兴还来不及呢……”说道最后已声细如蚊,面上更是染上一抹红晕,埋着头偷偷朝邽云司那边望了一眼,便又垂了眸。
邽云司本就厌烦她,见她这副扭捏羞涩的模样,更加不喜,总觉得被一个废物喜欢是对他的玷污,冷声道,“走吧。”便率先回身进了车箱。
见太子都发话了,旁人自然没有异议,三人一行往桃海而去。
一路上出奇的安静,连一向活泼的濮阳风也是难得的消停。许是三人各怀心思,不,准确的说,是四人。
风寻此时正在濮阳风的心海中愁眉紧锁,垂首思索着一件怪异的事——濮阳风的周身大小经脉均又出现了不同程度的破损,丹田处的战气开始缓慢流失,如此下去将又同从前无异。若说之前是中毒所致,那这毒倒更像是其体内自发产生的,而非外物所致。
心海之外,濮阳月一手挑帘,一手托腮,心情颇好的欣赏着窗外的景色。算计着之后的种种,想到濮阳父女二人死后,便可拿到那件东西返回煋陨,嘴角就不自觉的勾起,没有平时的刻意,少了几分虚伪,多了几分符合年龄的甜美,看着舒服了许多。
前车中邽云司那厢也是一派沉默,无外乎在筹备后路,筹划着如何将破煞军收入囊中,自从两日前见识了破煞之威后,这一想法便在他脑中根深蒂固,挥之不去。
与另三人的沉重不同,濮阳风所想的要轻松得多。只是单纯在思考一会儿要如何与太子殿下搭话才不显突兀呢?
若要论普天之下心最大之人,濮阳风必入前三甲。
“吁—”勒马之声与禀报之声同时响起,强行拉回了四人各自飘远的思绪。
桃海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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