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水与火 第十一章 神之迷宫 十二
十二
远处，那片废墟遗迹依然给人一种沉重的压迫感，因为如果他们失败了，那就是月河的明天，而凭吊的就不知是什么人了……
“从踏出城门的那天起，我们就一直在为这一天做准备，”霍克看着那片废墟说，“可是当大战在即时，却感觉好像什么都没准备好……”
“沉住气，战场态势瞬息万变，不可能有万全的准备，在这种节骨眼上千万别让自己先乱了阵脚。”凯米尔说，“跟你说个笑话，也是真事。前几年月河城里有户人家不慎失火，房主本来完全有机会在火势蔓延开来之前抢点值钱的东西出来的，可是他跟没头苍蝇似的在屋里转了半天，最后却只穿了条短裤抱了只尿壶逃了出来……”
大家一听都忍不住笑了，“抱了只尿壶出来？”
“是啊，人一紧张就很容易犯浑，错失扭转局面的良机，使事情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凯米尔扫视了众人一眼，“我们不惜踏破铁鞋千里奔袭，为的就是这一战，好不容易才走到这一步，躺着是一刀站着也不过就是一刀了，还有什么好担心的？破釜沉舟，全力以赴，放手一搏，这才是我们唯一的选择，无论生死，无论成败，我们都将与长原郡的百万子民同在，与月河同在！”
“伊艾拉在上！就让我们来了结这一切吧，要么凯旋而归，要么幽域再见！”霍克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大家也都把手放到了他们的手上，齐声说道，“要么凯旋而归，要么幽域再见！”
“豪气干云，壮士断腕，你们才是真正的勇士！”白茹也被他们的激情所感染，动情地说，“白茹也愿与你们共存亡！”
“谢谢！这场战斗将会是极其残酷的，你尤其要注意保护好自己，千万别被打散了。”凯米尔叮嘱道，又转向众人说，“好了，我们还得先找到神殿点燃圣火呢，大家先把营火升起来弄点吃的，然后休息一下，养精蓄锐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终极决战！”
再次踏上那条曲折蜿蜒穿行于山谷之间的碎石山道，大家都没有吭声，连一有空就闲不住嘴的叶琳达和洛浩雄都抿紧了嘴唇，凝重得似乎连空气似乎凝固住了。
要在这不为人知的地底深处，完全陌生的洞窟里打一场实力如此悬殊的决战，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凤凰涅槃、向死而生，也许就是他们此刻心境的最好注脚。
许久，还是凯米尔打破了沉默，“浩雄，给大家唱支歌吧。”
“什么歌？”
“就那首《月河的黎明》吧。”
“好！”洛浩雄想了想，便轻轻地唱了起来——
晨风轻吻过树梢
（为了避免某些不必要的纠葛，歌词部分暂且隐去，请谅解！）
“生死诀别，天涯几多断肠人……”霍克叹道。
“是啊，这是月河的一个战斗诗人在出征前夕写的，当时他们要迎战的是号称不可战胜的布洛尼尔神圣军团，也是一场敌强我弱力量悬殊、明知不可为而不得不为之的抗争。
“那几场战斗打得非常惨烈，当时西疆方面仓促迎敌的一万多名将士最后生还的不到千人，这位诗人也倒在了战场上，这首歌就成了他的绝唱。要不是这场旱灾，你在月河的任何一家酒馆客栈，都会听到有歌手在传唱着这首著名歌曲。
“月河建城两千多年来，倒在战场上的人已经难以胜数，正因为有这些勇士的前仆后继，月河虽然多次遭受战火威胁却从未倒下过，”凯米尔说，“而这一次，就得看我们的了……”
大家都再没吭声，只是抿紧了嘴唇默默地加快了脚步，拐过一个弯就见前边是一片峭壁，顶上似乎还有什么东西笼罩着，看着就有一种令人心惊胆战的感觉，山道径直通往峭壁下的一个洞穴，洞口外边还凝聚着一团白雾。
他们刚靠近洞口，便感觉一股逼人的寒意扑面而来，大家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凯米尔急忙带着大家退了回来，首先从包里取出冰之吻戒指给叶琳达戴上，又打开行囊取出了一些药水分给大家，“现在还是天风季初，这里却突然变得这么冷，肯定有蹊跷，我们都没带什么御寒衣物，就先喝点寒抗药水护身，大家都要紧贴着洞壁走，随时准备战斗！”
霍克接过药水问道，“你怎么什么药水都有啊？”
“出来之前，哈文把他这些年炼制的药水全让我带上了。”凯米尔说，“当时这寒抗药水我还不想带，还是哈文强塞给我的，现在看来还是哈文说得对，有备无患总比有患无备要强。”
与外面满目的天风季景色相比，山洞里简直就是冰火两重天，整个洞穴都被冰雪覆盖着，洞穴顶上和许多地方都布满了粗细不等的冰锥，就像是怪物的利齿，而岩缝里长出的灌木野花野草，似乎是瞬间就被冰封了，甚至还保持着原来的色彩，冰层中还散布着不少尸骨残骸，看着就让人心惊胆战的。
凯米尔率领着大家压低了身子贴着洞壁悄悄地往前潜行了一阵，在一个拐角处停下了脚步，示意大家注意隐蔽，这才探出头去准备观察一下前边的情况，不料他刚一露头，便招来了一阵密集的冰刃，幸亏他早有防范闪避得快，成片的冰刃打在前边的洞壁上冰碴四溅，有的甚至插进了洞壁里，人要是被打着，怕不是要直接被射成马蜂窝。
“那是什么怪物，这么厉……”
洛浩雄刚说了半句话，便又招来了一阵疾风骤雨般的冰刃，凯米尔急忙把一个指头竖在嘴唇上轻轻地“嘘”了一声，然后稍稍平稳了一下呼吸伏到了地上，悄悄地探出头往下边看去，却是五六个浑身环绕着淡蓝色光晕的冰晶女妖占据了下边一个比较宽敞平坦的地方，看来是有人特意把她们放在那儿狙击入侵者的。
远远看去，那些女妖身姿曼妙体态妖娆，无声无息地在半空中飘逸自如，一副诱惑满满人畜无害的模样，施放出的却是挟带着凛冽寒风的致命冰刃，看地上的那些尸骸就知道曾经有不少人遭遇了她们的毒手。
凯米尔悄悄地退了回来直起身，示意大家退回了一段路，这才低声说道，“挡在前边的是六个冰晶女妖……”
“冰晶女妖是什么，”叶琳达忙问道，“它是怎么来的？”
“那是一种可以漂浮在空中的淡蓝色以雌性人形形象示人的怪物，浑元危机时被带到了天泽大陆。有人说它是黑暗女王伊莱娜鼓捣出来守卫极光城的，也有人说是疯神安基拉诺整出来的玩意儿，还有人说是魅惑女王凯西弄出来的怪物，也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的，反正你只要知道，只有魔神才能整得出这种稀奇古怪的无厘头怪物来就是了。”
因为时间紧，凯米尔本不想解释的，可看了看她，想了想还是给她解释道，“这冰晶女妖的冰刃十分厉害，人要是被击中了，十之八九是有死无生的……”
“那我们怎么办？”霍克说，“被困在这种地方，不被打死也会被冻死！”
“你别急，先听我说。”凯米尔瞥了他一眼，“刚才我注意了一下，这冰晶女妖的冰刃虽然厉害，但法力却不是很高，每次施放三波之后便有十五到二十秒左右的蓄力时间，你就可以利用这个空档先出去准备着，等它们施放冰刃时，用你的黑血守护者把它们反弹回去，打乱它们的阵脚，我来用爆炸箭干掉它们！”
“好，就这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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