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何为归处
柳扶风为着晚上的相见,一天都忙里忙外的选了她觉得最好的东西,让素儿帮忙打包好了,晚上只身一人早早的去了东城河畔。
各种摊贩也是早早的过来抢占摊位,柳扶风几乎是和他们一起到的,她坐在马车外,撑着脑袋看着各色摊贩摆摊子,准备蜡烛。脑海中重复着上一次在红姨的撺掇下,两人来放河灯的场景。
经过美化的回忆美好的不似真实,虽说最后是被刘盈和吴彤给破坏了,可是在柳扶风的心里,仍旧是一幕幕的回放刘盈和吴彤出现之前的片段,尽管,只有牵错手的那一幕……
柳扶风发呆的功夫,眼前人影晃动,时间仿佛加速了一般,忽然回到现实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起来,放河灯的女伴,或是情人都已经纷纷的挤在了河畔,秋风乍起,扬起柳扶风两鬓青丝。
似乎是有些冷了呢。
柳扶风从马车里拖出一件素色的斗篷,她清晰的记得那是她为李沐风穿上的那件,缓缓的披上,暖到了心里。
无由的想起那日,他抱着她,说,瞧,月亮出来了。
柳扶风一个人乐了起来,对眼前秀恩爱的情人们仿若视若无睹,她仰起头,看着天空那盏明月,望了望天际遥远的阴云,这一次,阴云该是挡不住月亮了吧?
“大小姐,天寒了,进马车里等吧。”
夜色渐深,放河灯的人也都渐渐的散了,柳扶风昨晚开心的没睡好,已经有些支持不住了,懒懒的靠在一边打瞌睡。
“不了,我在外面再等等。”
柳扶风被马车夫一提醒,这才清醒了些,伸了个懒腰,从车上跳了下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筋骨,无意间将看到已经有些摊贩开始收摊走人了。
一个摊贩抬头看了看天边逐渐向明月靠拢的阴云,提醒柳扶风担心一会儿有雨,若是不放灯,就早些的回去吧。
柳扶风道谢,望着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的掩了明月半张容颜的阴云,柳扶风心中惋惜,又有些担忧。
明明他说,他等她的,可是她来了,等了许久,他又在哪里?
摊贩们也散了,没多一会儿,天空中就没了光亮,雨点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打灭了烛火。柳扶风慌忙的跑上了马车,在车夫的再三劝说下,带着她被打湿了的期待之心,无奈的回去了。
马车经过城门,与一个形单影只的撑伞人擦肩而过,却因为谁人都是满怀着心事,没有回头多看一眼。
李沐风一人撑伞,一步一步的脚踩泥泞来到了东城河畔,眼见的却只有荒芜的野地,落了一地的残烛,以及被雨水击打的半沉的河灯。
幸好,河灯沉落的这一幕,放灯之人没有看到。
幸好,心之所向的这一抹情深,被沉入河底的一幕,有情人没有亲眼见到见到。
如果可以,他希望他的她永远都不要知道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李沐风将手中的伞扔进河中,任由雨水打在身上。
她来过了吧,一定来过了,因为他说他会等他。
她走了吧,一定是走了,因为他没有来……
今日,太子说要请他喝茶下棋,他便去了,可是,他仅仅是饮了一杯茶而已,却莫名的没了记忆,,等他恢复了自己的感知的时候,他却出现在了茜茜的床上,衣衫不整,与茜茜相拥而眠。
李沐风什么也记不起来,可是茜茜在一旁垂泪,说她不怪他,是她愿意的。俩人还啥也没说清楚,茜茜的侍女就推门进来了,看到床上的两个人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没多一会儿这件事情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全程,太子刘盈都没有露面。
皇上把刘盈和李沐风叫了过去,训斥李沐风身为准驸马却背叛了怡黛公主(柳扶风),茜茜在一旁哭的梨花带雨,为李沐风求情,说自己愿意就这样回到西域。
可皇上怎么可能让大魏的客人,西域的使者受此屈辱却不明不白的回去?一怒之下解除了李沐风与柳扶风的婚约,赐旨让李沐风在李家灭九族和与茜茜赴西域和亲之间选一个。
李沐风考虑了良久,最终没有给出一个答复,皇上盛怒,当即下旨要把李沐风拖出去杖刑,茜茜一听那还了得?李沐风身体本就病怏怏的,受了杖刑那还有命在?
茜茜在宫人将李沐风拖走之前将李沐风抱在怀里,死死的抱着,向皇上请求,说是她的错,是她使计算计了李沐风,一切缘由只是因为她爱他,他什么也没做,请求皇帝原谅李沐风,她愿意承担一切过错。
可是,这件事情,即便是茜茜的错,茜茜是西域尊贵的公主,是大魏的客人,名声已经受损,哪怕这件事情只是一场自编自导自演的闹剧,皇上能将罪于茜茜吗?
当然不可能!
这件事情仍旧需要一个交代,只是代价减轻了,皇上扔给李沐风一把宝剑,要么李沐风死,要么李沐风和亲,只有这两个选择。
茜茜哀求着李沐风跟她走,一声声的向他道歉,求他活着。
“茜茜公主,你人美,心地也不坏,只是,你会遇到更好的夫婿,李沐风着实不是你要的那个人,希望你幸福。”
李沐风仍旧没有因为茜茜的苦求而动容,拿起剑拔剑自刎,茜茜慌乱中抓住了剑刃,鲜血顺着见人滑落在地上,盛开了朵朵妖莲。
她说,“李沐风,你的心好冷。”
为什么,为什么?李沐风爱的人是公主,她也是公主,为什么李沐风爱那个人却不爱她?
他笑,他答应了柳扶风要给她幸福,就绝不会给她留下不幸的回忆。
“你若不想怡黛痛苦,就不要选择死,她绝不会希望你为她而死。”皇上看着两人唱双簧,于心不忍,方才的一怒,让他忘记了柳扶风似乎对李沐风有些好感,若他死了,柳扶风可怎么办?
皇上一开口,跟李沐风聊人生,谈理想,就差没把自己当年那点感情史搬出来了,听的李沐风为自己的冲动深深的懊悔。
三人都冷静了下来,李沐风这才发现茜茜公主脸色惨白,手上已经是伤痕累累。
御医送了药来,李沐风帮茜茜包扎好伤口,没有多言。皇上说,给他一晚上的时间好好想想,他感觉世界满是黑暗,茫然的走在路上,他却不知道何为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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