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大黑手
白雾缥缈的空间中，显得是如此静谧。偌大的空间中，只有那一颗仿若是扎入九霄的通天建木矗立在那里，为这白茫茫的空间中，增添了一抹不一样的颜色。
颛顼天帝那阅尽沧桑的双眸中，仿若是倒映着日月星辰，一切是那样的神秘与深邃。
颛顼帝沧桑的嗓音，缓缓地响起。
“小友可知，这通天建木从何而来？”
闻言，谢衡的眼角微微一跳，显然是没有料到颛顼会这么问。心中亦是茫然，微微摇头不语。
“呵呵，小友不知，想来也是正常。”
见谢衡一副茫然无知的神态，颛顼只是淡然一笑，而后缓缓说道。
“此建木本是先天地而生的一株灵根。大荒天地开辟之后，三千大道隐匿大荒后不显于世。”
“在天道法则掌控大荒之后，便从混沌空间中，与九龙悟道古茶树一道，落入大荒之中。”
一老一少，盘膝坐在通天建木之下。一个足以震动大荒的天地密辛，被颛顼天帝那浑厚的嗓音娓娓道来。
原来，建木与九龙悟道古茶树，乃是无边混沌之中仅有的两株先天灵根。后来混沌之中的三千大道互相交感，于无尽的混沌中，成功开辟出了大荒天地。
开天辟地之初，大荒的元炁混乱不堪，刚刚诞生的大荒世界，就是在混沌之气和天地元炁的碰撞中，不断地在毁灭与重生中循环。
为了稳固住这新生的天地，三千大道，不得不与这方天地融为一体。
无数年过去，受到大荒三千大道气息的吸引，建木、九龙悟道古茶树这两株先天灵根，从混沌深处钻了出来，扎根在大荒的东西两侧。
三千大道，随着两株先天灵根扎根大荒，彻底隐匿于天地之间。天道法则开始孕育而生，梳理天地元炁，让大荒，重新焕发出勃勃生机。
随着天道法则的出现，大荒逐渐有生灵开始感悟天地大道。经过无数年的发展，修仙炼道，证道长生，最终成为了大荒所有生灵的追求。
颛顼所说的每一句话，仿佛化作一幅奇妙的天地奇景，笼罩在谢衡的心海上。
沉浸在天地造化的奇妙意境之中的谢衡，久久不能自拔。直到颛顼天帝那浑厚的声音响起，才将他从那奇景妙境中拉回来。
“小友可知，这建木为何会被冠以通天之名？”
颛顼捋了捋胡须，笑着问道。
“晚辈不知，还请天帝陛下解惑。”
谢衡一怔，旋即对着颛顼抱拳行礼，一副极为尊敬的模样。
“小友或许可以猜猜。”
看着颛顼一副神情自若的模样，谢衡挠了挠头，随口说道：
“总不能是通了天道吧。”
“哈哈哈，小友果然聪慧，竟然一语中的。”
闻言，颛顼顿时哈哈大笑，看着谢衡，更是不住的点头，神情中，尽是满意神色。
“所谓的通天，本就是与天道相通。”
就在谢衡目瞪口呆的时候，颛顼淡淡开口，仿佛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建木与悟道古茶树自扎根大荒以来，便肩负着梳理天地气运，维持天道法则运转的使命。”
“梳理天地气运？”
闻言，谢衡更加疑惑了。这与他了解到的信息，完全不一样。不过，在谢衡的心中，不知为何，他更愿意相信颛顼天帝的话。
“不错，就是梳理天地气运。”
随即，颛顼扭头问道。
“小友可知，何为气运？”
“天地生灵命数汇聚到命运长河中，众生的因果命数在其中纠缠不休，天地阴阳交感之下，气运自然而成。”
回想起智仁菩萨所说的因果，谢衡整理了一下思绪，从容回答。
看着谢衡侃侃而谈，颛顼微微点头。
“小友此言，已然是触及到了气运的根本。”
“自从大荒天地出现的那一刻起，天地与众生之间，冥冥中便有无数因果。超越时间，也超越空间。在天地之间，因果纠缠，便是气运。”
“天道便是依气运而成，万物也是因气运而生。而建木的存在，便是将这天地之间的因果气运，与冥冥中的天道法则相连，成为了沟通天地与众生的通道。”
“既然这建木如此重要，那为何后来，天帝陛下又要将这建木伐倒呢？”
此时，谢衡的心中已然是彻底的迷糊了。
“小友问得好啊。”
扭头看了眼身后那宛如天柱一般的建木，颛顼的眼中闪过一丝回忆，也闪过一丝痛苦。
“若是朕不伐倒这建木，那这大荒天地，如今只怕已经化作一片尸山血海。人间众生，恐怕生生世世，都要生活在无尽的痛苦与绝望之中。”
随即颛顼话锋一转。
“小友可知道当年的诛仙浩劫？”
谢衡微微点头。
“据我昆仑的典籍记载，上古之时，三教因为不满人族统治大荒，故而与天帝陛下的人族发生冲突，最终导致了诛仙一战。”
说着，谢衡觑了一眼颛顼，见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故而继续道。
“后来也是因为这一战，天帝陛下带领人族大军，将三教仙门彻底镇压，并在都广之野将通天建木伐倒，成就了天帝陛下的无上威名。”
“嗯，不错。”
颛顼的脸上没有丝毫的得意之色，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当年三教仙门被他人蛊惑，为了证道长生，四处游荡，掳掠人族，作为修行资粮。”
说到这里，颛顼眼中杀机一闪而逝，原本平静淡然的白雾世界，在颛顼心生杀机的一刹那，更是骤然翻滚，四方天地，仿佛是重新回到了那个杀伐四起的上古时代。
整个白雾世界中，到处都可感受到一种渊渟岳峙，神威如狱的气息。
在这股气息中，谢衡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就像是蝼蚁面对天道一般，无能为力，惶恐不安。
看到谢衡脸色苍白，身体不受控制地哆嗦，颛顼心中一惊。
下一息，颛顼的心海，重新变得波澜不惊，平稳如镜。四周的狂暴的白雾云海，顿时偃旗息鼓，一切，仿佛是从未发生一般。
在这一刻，谢衡才是真正领略到了，什么是万古第一的天帝。
仅仅只是一丝天帝的印记，只是因为心海中泛起了一丝杀念，天地仿佛是受到召唤一般，竟然跟着散发出恐怖杀机。
“小友莫怪，这方空间，乃是朕分出一丝元神之力，所构造的。故而可以随时感应到朕的心意念头。”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自己那有些惶恐慌张的心绪，谢衡脸上，艰难扯出一丝勉强的笑意。
“晚辈明白，晚辈明白！”
“敢问天帝陛下，虽然当年三教练炁士以人族为修行资粮，但是，这与您伐倒建木不知有何关系？”
谢衡一边拿着衣袖擦拭着自己额角的虚汗，一边小心问道。
“呵呵。若是只因为人族被练炁士当做修行资粮，朕自可率大军，打上三教山门即可，的确没有必要将这建木灵根伐倒。”
“那，您是为何？”
谢衡的心中，越发的迷茫，他看向颛顼天帝的目光，充满了疑惑。
见谢衡一副小心谨慎的模样，颛顼呵呵一笑。
“呵呵，小友不必如此紧张。”
“原本朕也只是想要教训一番三教仙门。”
“但是后来，朕发现，三教、妖族的背后竟然有一只大黑手，想要借助三教吞噬人族之际，利用建木梳理天地气运之便，暗中蚕食整个天地的气运。”
“为了我人族将来不会因为气运而受制于人，也为了大荒天地的众生，朕被逼无奈，只得与三教对峙于都广之野，行那绝地通天之事。”
说罢，颛顼也是深深一叹。
看着背负着双手，仰望着建木的颛顼天帝，谢衡感觉自己看到的不再是一位垂暮老者，而是一位肩负着众生未来的一代雄主。
“天帝陛下，您刚才说，有一只大黑手，在幕后操控这一切？”
此言一出，谢衡的心海中，陡然浮现出一道恐怖的黑影，笼罩了心海的全部心神，让他全身僵住。
突然间，一缕柔和的清风，在心海中骤然升起，将那通天彻地的黑影，吹得烟消云散。谢衡的心神，也恢复了清明。
“天帝陛下，这……”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颛顼轻轻的挥了挥手，眉宇间，却是浮现出了一丝担忧。谢衡还是头一次从颛顼的语气中，听出了一丝凝重。
“此黑手神通广大，修为更是深不可测。切记不可在心海中思索观想，更不可对他人提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谢衡想起之前的感觉，默默地点了点头。看着他不甚宽广的肩膀，他实在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位老人，当年究竟是承受着怎样的压力，才能完成了那震古烁今的伟大壮举。
“小友，如今，你我能够在这元神空间之中相见，乃是天定之机缘。”
“无奈如今时机不对，你我见面时间太早。”
说到这里，颛顼也是微微一叹。
仔细打量谢衡后，颛顼突然抚掌而笑。
“妙哉，妙哉。昆仑不愧是三教少有的玄门嫡传，天机推衍之术，果真是登峰造极，朕着实佩服。”
望着颛顼一时长吁短叹，一时又是哈哈大笑，谢衡心中顿时有些嘀咕。
“莫不是这天帝老头，在这元神空间中呆的时间太久，脑袋突然瓦特啦？”
颛顼似乎并没有注意到谢衡脸上的惊讶之色，反而是露出了一丝喜色。
“朕观小友体内有一道强绝的封印，更有至宝气息。想来如今情形，昆仑的道友，应该是早有所料，如此，朕便放心了。”
说罢，颛顼挥手朝着身后的通天建木一拍。
下一刻，他的元神空间猛地一震，只见那高耸入云的建木，竟开始不断缩小，最终化作一卷树皮般的卷轴落入颛顼的手中，散发出一股玄妙的气息。
“小友，朕观你本源大道已成，但是对于气运使用之道，似乎是一窍不通。”
颛顼说着，将那张树皮制成的卷轴递给了谢衡。
“这建木书卷中，乃是记载的运使操纵气运的大道妙言，就送与小友，也算是全了你我之间大道这段缘分。”
随着颛顼的话音落下，这白雾云海，开始逐渐崩溃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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