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一章 女人的选择（第二章八千字）
合作。
双方暂时达成约定。
不需要什么合同，也没有什么宣誓之类。
都很清楚，这是在为自己的生命是否能够存续而战斗，和其他无关。
阿特丽斯也压下了心中对父亲的仇恨，主人的计划是最重要的，为了主人的目标，她会继续选择忍耐。
在合作确认下来之后，无论是秦楚还是纳格都不再言语，闭目养神，努力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最佳，毕竟面对的可是邪神，绝不是一般的存在能够对抗的。
饶是秦楚为这件事情已经仔细筹划，甚至拉来了纳格这个高手，也无法保证这次能赢。
毕竟不是每个邪神都会像欢愉之主那么浪。
在这场战斗中，由不得丝毫差错。
“叶卡捷琳娜，希尔芙，阿西娜，阿特丽斯，你们，离开这里。”正在调整状态的秦楚忽然开口，声音沉稳，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几个女孩面色微微一变，都已经明白了秦楚心中的想法。
阿西娜下意识的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她知道和邪神对抗有多么恐怖，但她无法眼睁睁的看着所有的危险只让秦楚来承担，而且她已经和邪神对抗过一次，所以……
只是，阿西娜的话还未说完就已经被秦楚打断：“听话。”
“马上离开这里。”
秦楚完全不给这些女孩辩驳的机会，心意已决。
欢愉之主之所以会死掉，绝大部分原因是祂自己作的。
祂高高在上，享受着猫戏老鼠的快感，结果浪费了太多的时间，等到欢愉之主察觉到情况不对的时候已经太晚。
不能去期待每一个神明都像欢愉之主这般愚蠢……万一遇到一个二愣子，二话不说上来直接开大招，那情况就会变得非常糟糕。
身为半神，秦楚可能还有实力稍微抗一抗。
但阿西娜这几个女人，绝对没有丝毫机会。
眼看着秦楚心意已决，虽然几个女孩心中都有些不甘心，但也只能遵从秦楚的命令，一个个转身离去。
秦楚正在消化着体内的神之权柄。
感知着神之权柄为自己带来的提升。
他的嘴角微不可察的勾起一抹微笑，他确信，无论下来的神明究竟是谁，这两个神之权柄都能给对方带来一个惊喜。
小沙耶也静静坐在秦楚的旁边，眼帘垂落，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
整个血湖上空一片宁静，除了罗蒙时不时的传来一阵阵压抑的咆哮之外，再无其他声响。
除了这些之外，秦楚还能察觉到，就在这片区域还有一部分邪神的残肢。
邪神残肢正在吸引着自己，试图重新组合起来。
但这种吸引被秦楚强行压了下来。
邪神残肢，对魔王纳格也是非常重要的存在，此时此刻，秦楚并不想因为这个东西破坏自己和魔王纳格的合作。
更何况，就算是再吞下一片残肢又能如何？
体内残肢的力量都未曾彻底消化，再吞噬一片意义也不会太大。
等待的时间是煎熬的。
没有人能够预料在不久的将来这一片区域究竟会发生什么样的战争。
不知不觉中夜幕已经降临，邪神降世所需要耗费的时间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漫长。
此时此刻，阿西娜，希尔芙，叶卡捷琳娜和阿特丽斯四个女人已经撤退到百公里之外的区域。
当然，这段距离，对于对抗邪神的战争来说，也绝对算不得安全，哪怕只是战斗的余波，都有可能将她们摧毁。
四个女孩，心有不甘。
但是她们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实力在这种级别的冲突当中真的很难发挥多少作用……内心深处被无力感充斥着，那种滋味相当难受。
几个女孩子都在拼命的搜刮着自己的精神，只可惜，能让自己参与到冲突中的力量并不是那么容易寻找的。
尤其是阿西娜，她的焦躁比其他几个女孩更加严重，纤细的身子在丛林中走来走去。
她的实力要比其他几个女孩更强一点，等级已经有九十多级，但这种实力在这种级别的冲突之中依旧不够看，半神之下，尽是蝼蚁。
如果这次能像上次一样，邪神的力量被强行拉下神位，或许还有参与到冲突当中的机会。
“你们，似乎很想要去帮秦楚一把呢。”就在几个女孩心情烦躁的时候，一个轻柔的声音，如同一道轻风，在四个女孩的耳边拂过。
精神本就极度压抑的几个女孩一听到这话，面色瞬间变了。
四双目光几乎同时看向了不同的方向。
叶卡捷琳娜甚至已经捉住了手中的重剑，绯色的眼瞳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谁，谁在说话？”
没有多余的交流，但这几个女孩全都在这个时候做出了最正确的决定，她们下意识的围绕成了一个圆圈，背靠着背。
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警惕。
四周，空无一人，依旧是寂静的夜晚。
这不是错觉，对方在自己这边完全没有窥视到的情况下同自己进行交流，这种现象只能说明……对方的实力远远超过自身。
阿西娜的眉头更是紧紧皱成一团。
相比较其他三个女孩来说，阿西娜莫名感觉这声音似乎在什么地方听到过，有种奇怪的熟悉感。
忽然间，阿西娜猛地抬起了螓首，脱口而出：“命运女神？”
没错，就是命运女神莫伊莱。
之前和欢愉之主的冲突中，阿西娜有听到莫伊莱和欢愉之主交流的声音，绝对不会错的。
这位女神也已经出现在这片区域了吗？
原本胸腔中充斥着浓郁的压抑，但此时此刻，阿西娜的心中陡然间多出了一些希望。
毕竟，这是一位真正的神明。
其他几个女孩也出现了些微的骚动，她们无法相信和自己说话的存在，居然是一名真正的神灵。
“告诉我，你们真的想要帮助秦楚吗？”女神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阿西娜的贝齿轻咬着下唇，这一次她没有犹豫，立马给出了答案：“想！”
很想。
她想要站在秦楚的身边，成为秦楚的助手，而不是只能躲在远处的安全区。
“无论付出什么样的代价，哪怕说是寿命的降低？”女神的声音再一次传来。
以降低寿命为代价，换取强大的实力吗？
阿西娜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丝弧线：“我愿意。”
其他几个女孩，也未曾有一丁点的迟疑。
寿命什么的，重要吗？很重要！但，在现在这个时间，寿命不值一提。
……
呜！
夜晚的魔物领，比白日更加阴森。
魔物领死亡的魔物数量实在是太夸张了，就算已经过去了一整天的时间，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依旧未曾消散，阴风吹过，让人如临血海。
整个世界影影绰绰，一道道无法描绘出形体的幽影，在血湖中翻滚，蠕动。
罗蒙似乎也有些累了。
嚎叫的声音稍稍平静下来。
秦楚并未出手将罗蒙救下，原因还是和之前一样，并不想破坏暂时的和纳格的联盟。
第一世和魔王硬刚过，秦楚深深知道这个老牌半神的实力有多么强劲。
那一次虽然将魔王给劈了，但秦楚也因此身受重伤。
夜风中，附近的树林随之摇曳，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头顶的夜空越发显得凝固，月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躲了起来，世界一片晦暗。
阴沉中，透着令人心焦的压抑。
就在秦楚眼中，头顶上还能窥视到那乳白色的浓云……这一层信仰之云，并未因为夜幕的降临而改变自身的颜色。
漩涡越来越大了。
圣光女神应该已经在虚空中吞噬了一天一夜的信仰，不知道究竟恢复了多少……只是长久以来积攒下来的信仰之力实在是太过浓郁，哪怕经过一整天的吸收，也看不出多少消耗，只能窥视到那漩涡俨然已经化作风暴，正在剧烈的旋转着。
速度，比之前更快。
这似乎代表着，虚空中，镇压圣光女神的漏洞也变得越来越大。
忽然间，头顶的天空，一道道猩红的光芒刺穿了翻滚的浓云，如同太阳坠落时黄昏的光芒，化作一柄柄锐利的长剑，在天空中交织着，投射而下。
该来的，终于来了。
秦楚的身子呼地一声站了起来。
旁边的小沙耶，对面的纳格，几乎同时感应到了来自星空的动静，三双目光全都凝视着无垠的夜空，看着那赤红的光泽，面色略微有些发白。
虽然说早已做好了准备，可真当神明降临的那一刻，依旧能感知到那恐怖的压迫感。
秦楚的嘴唇也不免翕动了一下，熟悉的猩红的颜色，鲜血与黑暗与死亡之神。
这真是一个糟糕的信号……这是一个战斗狂，绝不会像欢愉之主那么浪。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似乎只有鲜血与黑暗与死亡之神降临，暂时并未感知到其他神明的气息。
甚至来不及仔细的观察，夜幕被撕裂的缝隙已经变得越来越大，就像是一块黑色的绸布，被无情的撕成碎片。
呜呜呜……
风声。
地面上掀起了狂风。
大片的树林，在狂风中大幅度的摇曳着，就连血湖粘稠的表面上，都泛起了一丝丝的涟漪。
猩红的光芒纵横交错在一起，凝聚出一道巨大的虚影。
这虚影非常模糊，却依旧投射出亘古不灭的气息。
身影之下，是白骨头颅凝聚而成的王座，悬浮在不知几万米的高空，手边是巨大的，腐朽的，干涸血液留下了暗红斑纹的战斧。
血光彻底将黑色的夜幕搅碎，散落在世界……整个天穹大陆似乎都笼罩在了猩红的血海，哪怕这位强大的神明什么事情都没做，四周大量的树木，连同着周围的空间，依旧呈现出一种怪异的弯折。
大片的飞鸟，走兽，虫豸，似乎在本能中感知到恐惧，它们离开舒适的巢穴，飞鸟张开翅膀冲着远处翱翔，却在来不及冲上天空的时候就已经坠落，走兽在地面上狂奔，却也在刹那间被夺走了生命。
那些因为恐惧，冲出巢穴的虫豸，更是在地面上死掉了一层又一层。
这位恐怖的神明，刚一出现，就直接收割了大量的生命。
单单比较起来出场的逼格，欢愉之主拍马都比不上这一位。
就在窥视到鲜血与黑暗与死亡之神的虚影的时候，秦楚，小沙耶，纳格的皮肤上相继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颗粒，如同鲜红的葡萄迅速蔓延。
已经被撑到透明的皮肤，仿佛随时都有可能爆裂。
在真正的神明完全不曾遮掩自身气息的情况下，哪怕只是窥视到祂的存在，哪怕是半神境界的高手，也不免进入了侵蚀状态。
脑海中，似乎有狂暴的野兽在嘶吼。
暴虐的气息，迅速在精神中扩散，三个强大的半神，几乎同时进入了失控状态。
鲜血，破坏，杀戮，死亡……
各种残虐的画面正在脑海中不断上演，似乎永远看不到尽头。
曾几何时，秦楚以为欢愉之主执掌着欲望权柄，是侵蚀世界最快的神明……可是现在秦楚发现，若是让这位神明降临，毁灭世界的速度恐怕比欢愉之主更快。
所有被侵蚀的生灵，都将会直接投入到混乱的厮杀，直到自己的生命终结。
这种情况并未持续太久，能成就半神境界的又有几个是庸才，谁还没有一些特殊的力量？
阴阳相融，黑暗和圣光在秦楚的身上交错。
比神明掌握的力量更高层次的能量，迅速将秦楚身上的异常压制，凸起的皮肤恢复正常。
旁边，小沙耶和魔王也相继恢复。
几乎也就是同一时间，鲜血与黑暗与死亡之神也终于在王座之上站起了身躯，祂的双眼陡然睁开，刹那间，无垠的星空中似乎多出了两轮猩红的圆月。
蕴含着无尽暴虐和死亡的双眸，凝视着下方的一切。
在那张朦胧的脸庞上，窥视不到丝毫的感情，如同亘古不变的雕像。
不知道隔着几万米的距离，依旧能清晰的窥视到死亡之神的每一个动作。
粗壮的手臂，提起了身边的战斧，高高举起。
下一瞬，这一名强大的神明，完全没有丝毫的迟疑，战斧瞬间劈斩下来。
嗡……
一道猩红的光芒横贯苍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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