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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拒绝她


宝玉瞬间就慌了,他是最见不得这些年轻姑娘难过掉眼泪的。

        何况袭人虽说管他管得多,但是自小照顾他的情分也是在的,想想刚才也是自己做错了,所以难免心中有些不好受起来。

        “袭人姐姐莫哭,是我不好,你快把衣服穿起来。”宝玉伸手去拉袭人。

        袭人坐在床尾,自从宝玉醒来之后她就一直待在那儿,并没有动,这也是宝玉并没有怀疑袭人的缘故。

        可是现在一拉,也不知怎的,袭人就一头扎进了宝玉坏了。

        袭人慌忙挣扎着要起来,可是越挣扎,手脚越是乱动,触及到某处的时候,宝玉吸了一口冷气——

        连忙按住袭人的手:“袭人姐姐,你快些离我远些……”

        宝玉知道自己经常犯浑六亲不认,这会儿感觉脑子已经不清楚了,原本已经下去的燥热又涌上头,宝玉连忙推开袭人。

        袭人却是哭得更厉害了,簌簌落泪:“二爷,如今你大了,我也照顾不了你了,该是离开的时候了。”

        宝玉心中正躁得慌,听见袭人这话不免有些不解:“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又为何要离开。”

        袭人面上黯淡,低声道:“二爷还不知道我在二爷身边是做什么的吧?二爷总是要长大经人事的,若是我没做好这个,自然也没脸面对老太太、太太,再加上我年纪大了,家里总在催我……”

        “催你什么?”宝玉好奇问道。

        “催我……嫁人。”袭人一咬牙,干脆地说出来了。

        宝玉一愣,他还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毕竟在他眼里,没结婚的女孩儿都是珍珠,结了婚的那可就是混在珍珠里的鱼目了,浑浊不堪。

        他恨不得这园子里所有的女孩儿都不要结婚,总是干干净净的女孩儿,不像那些个妇人,市侩繁琐。

        宝玉脱口而出:“就不能不嫁人吗?”

        袭人心里一片凉意,这个宝玉,说他什么好?从来没有对丫鬟这样好的主子,可是也从来没有这样混的主子。

        袭人悲从中来,苦笑道:“二爷,这话也就是二爷这个年岁还能说说罢了,到我这个年纪,若不配人,再过一二年就是该出去的时候了。”

        宝玉自小就是由袭人照顾的,小时候他还不懂事,袭人比他大几岁,元春教宝玉习字念书,袭人就帮宝玉洗漱穿衣,可谓是他母亲跟姐姐一般的存在。

        袭人道:“我那家里,你也不是不知道的,就算我卖给府里了,他们也是有办法从我手里捞银子走的,何况我还不是卖身给府里的,到了年岁,若是不能留在府里,总是要被他们拉出去再卖一通的。”

        袭人跟其他丫鬟不同,她是有家里人的,并且家里人还很近,隔三差五就能见着的。

        家里人卖她到贾府做这么多年工,银子没少拿,一开始是伺候老太太,后来老太太把她指给宝玉——怀着那样的心思,家里不可能不知道的。

        是因为这个,所以家里如今才高看她一眼,只要她拿银子回去,还能够维持面上的亲情。

        但是袭人心里很明白,这群利益高于一切的亲人,若是知道她留不在府里,亦或是做不了宝玉的人,一定会想办法把她弄回去。

        贾府是这样财大气粗的,到了时候,她没有成为宝玉的人,又没有成亲变成婆子的话,是不好留在宝玉身边的。

        因为宝玉要娶妻,成人之后,娶妻之前,身边是不好有这样未成亲的大姑娘在的,说闲话,也忌讳,也怕后来的宝玉夫人膈应。

        所以贾家肯定会放她回去,而按照她家里人的性子,她虽相貌一般,可是这么些年在贾府里也熏陶出了些气质来,外面大把的人想要花高价买她这样的人。

        袭人越想越悲伤,眼泪簌簌不停,宝玉有些尴尬,方才挣扎间,袭人肩头还未系紧的衣服又落了下来,宝玉叹口气,伸手帮袭人拉上。

        袭人却就势倒在了宝玉怀里,像是缠绵,又像是磕头:“二爷,求求你,救救我吧……”

        宝玉心中顿时软成一团,他是这样的性子,从来没有跟谁红过脸,袭人说的情况半真半假,刚好跟他知道的对得上,他也生不出什么疑心来。

        他如今在外面行走,当然是知道外头像他这样的公子爷们儿,房里早预备下人了。

        连王夫人都几次旁敲侧击地问他什么情况,是不是不喜欢如今房里的这几个丫头,还想趁机换人进来。

        宝玉是假装听不懂这机锋,又再三强调屋子里的人伺候得当,王夫人这才没找到下手的机会。

        不然,就晴雯麝月那样的,在王夫人眼里都属于“狐媚子”的,一老早就被赶出去了。

        他知道袭人是老太太预备着给他的,可是……他不愿意啊。

        从前不是没想过缠着这些丫鬟们玩,可是自从林妹妹跟他说过,这种“玩闹”,若是懵懂不知事的小孩子,那也就罢了,年岁一年大过一年,难道这些人一辈子都能够在屋子里陪着他吗?

        若是他不能护着她们一辈子,现在跟她们的“玩闹”,就是将来害了她们的毒药。

        所以宝玉敬而远之。

        如今,离别的时候到了。

        感受到袭人的痴缠,宝玉到底还是摇了摇头:“袭人姐姐,这样不行,你家里那边我会出面,若是你有中意的人,也可同我说,我会求老太太……”

        袭人的心一寸一寸地凉下来,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宝玉,不相信宝玉竟然拒绝她了。

        她的确想过对宝玉用些不光彩的手段,但是她也知道宝玉的,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他若是闹将起来,大家面上也不好看。

        所以她才一半一半,一边是脱掉衣服将宝玉架到下不来的位置上,毕竟看了女孩儿的身子,要为女孩儿负责,宝玉应该是知晓的,何况那样香艳的场景,宝玉总是看她几分情面的。

        而另一半,这是将她面临的问题摆在宝玉面前,当然夸大几分效果更好,她是知道宝玉的,最心软不过的一个人,逼他无用,但是如果引得他同情,他反而会答应。

        可是袭人怎么也没想到,宝玉竟然没有答应她,都到了这般田地了,宝玉竟然……拒绝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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