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此即存在
1月17日，《TWWW》变奏曲作为《SCP基金会》音乐系列的第一支单曲发布，波澜不惊。
以“世界如此广阔”为名，代表了SCP-3999的歌，将在未来焕发出与众不同的强盛生命力。
去掉原曲当中的低保真效果，更改旋律变换的速度，加入更多音轨……
要怎样才能达到游危想要的效果？
它可以小众，更应该独特。
它或许不是能够成为主流的那种声音，但必须让每一个认真欣赏的听众都为之折服。
——一场只属于少数人的狂欢。
游危临时起意的问询没能得到想要的结果，他也懒得再往下深究，转而去关注当前的动画形式。
各怀心思的“《新世界审判》狙击联盟”正处于高度活跃状态。
在所有人都对《世界式审判》严阵以待的时间，《我于万物之中》的出现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这种措手不及又跟《原罪者》不一样。
外面的人不知道，但业内人士对SIN手上正在进行的项目大致都清楚。
他们不确定的只是作品的具体放送时间与宣传策略。
等到《原罪者》上线，这些自然水落石出。
而《我于万物之中》又不一样。
制作者是谁？
“神啊，我已经想象到了”这个团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国内动画公司都不吱声，互相怀疑，暗暗揣测。
这是一部风格相当独特的动画，风格本该暴露出一切。
但是没有。
已知的动画工作者当中，根本没有完全符合3999风格的人存在。
风格相对接近的几个，也都被确认有自己的事干，没有时间隐姓埋名来做这一部小短片。
这就很有意思了。
准备玩“神秘性”玩到底？
“不会真是国外的人吧？”
“不像，画风有星之子的影子，哦，我说的是十年前的星之子。”
“干脆点，霍镜初加蒋期，把他们俩画风混合一下，就是这个味道！”
“我观察了一下镜头感，这个动画的运镜很……奇妙，简直像是圈外人做的。”
“一些细节上的描刻却又精准得可怕，经典手法用的也不少。”
“你们还在纠结那个？《世界式审判》都快来了。”
“那个先行放映会……”
“我去了。”
“观感怎么样？成品质量比起现有的作品如何？”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本季霸权。”
“一句话，彩墨这次下血本了。”
“不会吧……”
彩墨文化是个什么样的公司，他们再清楚不过了。
这家公司背后是国内移动信息行业的顶级巨头，从组建的那一刻起头上就顶着四个字：“财大气粗”。
拿着最优厚的工资吸引人才，拿着最珍贵的资源磨炼团队。
每年都有好几个IP大作落到彩墨手上。
但制作出来的质量参差不齐。
原因很简单，他们多开。
一季度同时开设几个动画项目都是基操，各部门之间的人员经常借过来借过去赶工。
在紧张的工期压迫下，彩墨的产出极其不稳定。
有全网吹爆的现象级作品，也有全网开骂的现象级作品……
但这家公司的整体水平无人质疑。
如果彩墨放弃季季多开的神奇操作，专心打磨一部作品，会发生什么？
很多人都想过这个问题。
“废话！神作预定！”
——这是所有人的回答。
然而彩墨就像是完全没看到人们的期望一样，继续多开，继续突破上限拉低下限刷存在感。
直到今年一月。
他们只接了一个动画项目。
“不愧新阅集团推了整整一年的天神级IP，搞得连彩墨都不敢浪。”
“可怕可怕……那我们还有机会吗？”
“……难说。”
“《世界式审判》那书我也看了，各方面都找不出问题，改编出原来的味道很难，不过考虑到编剧是原作者操刀……暂且认为表现力可以达到原著水平。这样的情况下，它还有什么缺点？”
“题材。”
“一部足够硬核足够深度的纯剧情向动画，它的优点就是最大的缺点。”
现在已经不是以前的时代了。
不，哪怕是在以前的时代，质量与销量也不一定是对等的。
叫好不叫座的“神作”太多了。
它们有的是因为晦涩难懂，有的是因为受众狭窄，也有的仅仅是由于时运不济。
在这个信息化风潮席卷全球的时代，轻松搞笑的作品正在渐渐成为主流。
上一季度全网播放量最高的三部分别是搞笑番、装逼番和狗粮番。
更上一季度也是如此，观众当中评价最高的《致爱》反而在纯数据排行中屈居第五。
纵然质量硬到让人不得不服，一旦在宣传上落入劣势，也只能接受现实。
“利用宣发压制么？”
“老实说我有点不想干，《世审》这样的作品……值得登上王座。”
“呃……不至于吧，喜欢归喜欢，还是要把个人喜好跟商业行为分开的。”
“想想你的公司，想想你们的作品，所有光芒全部都会被《世审》盖过去！”
“可它有那个实力啊！”
“凭借作品以外的力量，也不可能压制太久吧……时间会证明一切。”
“所以我们聚集在这里，是做什么来的？”
“聊聊谁做本季度老二？”
“动画还没正式上线，你们就自我分裂了，真是令人惊叹。”
“瞬间内讧，果然是假的联盟。”
“行了行了，还没到21号，先说点比较实际的东西。”
“……所以，‘神想’是谁？”
“难道这个话题就很实际了？”
“不知道。”
“别管那制作组，你们注意到3999的原著了没？”
“《SCP基金会》，两个月前稍微了解过一点。”
“为什么要把《我于万物之中》简称为3999？《万物》不行吗？”
“因为这部动画就是改编自那个基金会的一份项目档案，档案编号是3999。”
“档案……编号？看看去。”
“我今天听说了一个消息。”
“哦，然后呢？”
“SIN最新的项目也是跟《SCP基金会》合作的。”
“是嘛，这样正好解释了他们为什么突然开始宣传3999。”
“看样子SIN是真的找不到剧本了，他们以前改编过的作品就没有SCP这么小众的。”
“确实这个消息是真的？”
“信不信随你咯。”
“以SIN一贯的风格，他们选的是单个项目还是哪个系列？”
“啥SCP？”
“听说……是1733，SCP-1733。”
“……没找到。”
“我也没找到，该编号的内容貌似没有开放阅读。”
“没开放还行。”
“你们说，要不要去接触一下这个基金会？”
“你也想改编他们的档案？”
“不是！只是作为3999的原作方，他们应该知道‘神想’的身份吧。”
“知道了也不会告诉你的。”
“总要试试，我还想把他们也拉进这个群。”
身为“神想”成员之一的游危潜着水翻完了聊天记录，跟着其他人发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省略号。
果然，被当做常规冒泡忽略过去了。
毕竟在场的都是动画业界大佬，而他不过是一个未来可期的新人罢了。
尽管游危经常声称“业界创意殆尽套路横行迟早药丸”，他也必须承认一点：跟这些拥有多年经验的前辈相比，自己还是太年轻了。
经验与阅历的差距很难靠天赋弥补。
动画领域是这样，音乐领域……也应当如此。
只有倪弦沉是个异类。
从一开始，他就站在此世音乐的顶端。
已经超出“天才”这个词的解释范畴了，完全不正常，不是吗？
根本就不打算掩饰啊，弦沉。
这是信任还是不信任呢？
游危想了想，又觉得没必要去想。
他关闭那个迅速转入新话题的群，在自己的好友名单里翻了翻。
决定了！骚扰神意去！
“……”关理正对着系统留下的虚拟屏幕发呆，听到消息提示音也只瞟了电脑一眼，然后接着发呆。
眼前的播放界面停留在《理想世界》的末尾。
他把几支歌都听了一遍，最后又回去听开头的那一首。
差距非常大。
不是音乐水准的差距，关理也不清楚音乐这种东西谁高谁低。
差距在于情感。
他此前从未想过有人能把“爱”诠释得这么纯粹。
任何人身上都生存着背光的暗影。
就算是被洗脑过的关理自己也不例外，本应被彻底压制的恶意念头永远会在某个刹那冒出头来。
纯粹的光？
不可能的。
那种东西不存在于这个被黑暗包裹的世界。
是的，就是这样。
但云湖是怎么做到的？
——毫不犹豫，毫不畏惧，毫不嫉妒，毫不憎恨。
就像是真正的“神”那样。
关理无法想象其存在。
这世上不应该有那样的存在。
“嘀——”
消息提示音又响了，还不止一声。
关理皱了皱眉头，握着鼠标点开与游危的聊天界面，一连三条信息映入眼帘。
“神意，问你个问题。”
“看到了就回答我吧。”
“如果发现自己认识的人很可能是穿越者，应该怎么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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