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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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苏桃收到张町发来的消息的这会,她正在前往医院的路上。

        日暮西沉,车窗外桥边的风景一闪而过,桥底的湖面波光粼粼,天际线与灼热耀眼的残阳融为一体。

        苏桃坐在车里,车窗半开,带着些暖意的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她歪着脑袋斜靠在座椅上,看着手机屏幕里张町发来的消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复他。

        张町这傻孩子估计是知道了沈砚替他上场打篮球赛的事情了,他这个人极其崇拜那些篮球技术比他好的,估计沈砚这么一出,也让他心里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她要实话实说吗,说她其实已经和沈砚成为了朋友,这样的话,张町心里的压力也会少很多,比较在他的眼里,自己依旧是那个爱欺负人的社会大姐大。

        可是如果真这么说的话,那他肯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之前还在欺负沈砚,现在又突然成为了朋友,这转变的太快,就张町那脑回路,他很难不脑补一些乱七糟的事情。

        苏桃手机屏幕暗了又暗,等到不知道多少次亮起的时候,她这才拿起手机,在键盘上敲打。

        她装作自己很善解人意的样子,一字一句都是在为张町考虑的意思:【没关系,不必勉强。】

        打完她就摁下了熄屏键。

        话总是说的越多错的越多,她也不用说太多,就说这么几句应该就可以了,剩下的就靠张町自己去揣摩吧。

        她将手机放在一边,侧过脑袋看向窗外。

        外面的天色暗沉的很快,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漆黑的夜幕已经悄然爬上上空,与下方残余的暖橘色夕阳形成强烈的视觉对比。

        车子行驶的又快又稳,很快就来到了医院的门口。

        苏桃推开车门走了进去,随后转身和司机交代了一下,让他先去找个停车位停着,她自己进去就可以了。司机闻言点点头,随后打着方向盘开向了一旁的地下停车场。

        医院依旧是一股浓厚的消毒水和药水混合在一起的刺鼻味道,苏桃戴上口罩测量体温后走了进去,医院开了冷气,温度有些低,她顺着楼梯往上走,走到了上次为她手腕上伤口缝针换药的那个外科室。

        她手腕上的伤上个月月底已经来拆了线,今天来是最后一次换药。

        医生戴上眼镜,将她手腕上的纱布揭下,伤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还有些地方没有愈合,她伸出手在苏桃的伤口上摁了摁,问:“还痛不痛?”

        苏桃感受到了手腕处传来了几乎可以忽略的痛意,摇了摇头,说:“不痛了。”

        医生点头,随后用镊子夹起了酒精棉为她伤口消毒,顺带擦去药膏的残渣,换药的过程有些枯燥,医生边帮她换药边和她聊天:“你这疤挺深的,可以走医美让它淡化,但彻底看不出来是不可能的了。”

        手腕上的肌肤因药物的影响微微发凉,苏桃倒并不是很在意什么留疤不留疤的,毕竟人命肯定比一条疤重要,她说:“没关系。”

        随后想到什么,她将声音降低,凑近医生,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问道:“那个腿骨折的工人,现在怎么样了?”

        医生知道她说的是谁,也没有隐瞒,回答她:“恢复的很好,他在工地干的时间长,身子骨比普通人要健硕一些,所以恢复的也要比别人更快。”

        她挤出药膏轻柔的涂在苏桃的手腕上,继续说:“他儿子倒是隔三岔五的来看他,那小伙长得还挺帅的,我们医院很多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都很喜欢他。”

        苏桃内心唏嘘了一声,沈砚这张脸可真是走到哪都受欢迎。

        她脑海没忍住蹦出了一个不太好的想法,如果沈砚有一天真的穷困潦倒,那去当个小白脸被富婆包养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毕竟他这么好看,愿意包养他的肯定一抓一大把。

        唉,只可惜她还小,如果她现在已经四十多岁了,并且家财万贯的话,那她说不定真的会考虑一下。

        就算她不对沈砚做什么,有个这么好看的男生天天呆在自己身边,那遇到再不开心的事情,在看到对方的脸的那一瞬间,肯定全都消散了。

        苏桃曾经在现世的时候喜欢过一个男爱豆,她对清冷禁欲系的长相很偏爱,那男爱豆和沈砚是一个类型的,当时她还和她的朋友说呢,说如果自己可以和这样的人谈恋爱,吵架她都扇自己巴掌。

        这么说来,脸真的很重要。

        她出神了好几分钟,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医生已经给她换好药了。

        苏桃将自己的单子从医生的手拿了回来,礼貌的和医生道了谢。

        “以后注意着点,留疤总归是不好看的。”医生在苏桃走之前叮嘱她。

        “好的,谢谢医生。”

        苏桃拿着单子走在医院的走廊上,医院里很安静,只有医生和行人的脚步声,还有墙上挂着的钟表的声音。

        外科区对面的一个走廊是骨科区,有稀稀疏疏的几个人坐在外面的长凳上,应该是在等着自己的朋友或者亲戚,她看到骨科两个字就想到了沈砚的父亲,她想到了当时从高楼上摔下来的时候,他还特地护着她。

        摔下去的时候,他们两个肯定都没想着能够活下来,但他还是选择用自己的身体护着她一点。

        想到此,苏桃心里就不免有些感动,她是个喜欢将别人的好牢牢记在心里的一个人。

        她将自己的脚步放慢,再楼梯拐角处的时候停下,她犹豫着要不要上楼去住院区看看沈砚的父亲。

        但她又怕自己被对方认出来,又怕沈砚在里面,她站在拐角处来回踱步,想了好几分钟,才想出了一个办法,她可以透过医院门口的玻璃窗看,也不需要走进去,就站在门口看一眼就行了。

        说干就干。

        苏桃将手的单子折了几下,随后塞进自己上衣的口袋里,她走到了楼梯旁的电梯,摁下了二十三楼楼,随后坐着电梯来到了二十三楼的住院区。

        住院区显然要比楼下更安静些,她走到值班的护士那里,脑海一闪而过沈砚父亲的长相,和她形容:“你好,差不多上个月旬的时候,有个工人在工地出点事儿骨折了,请问你知道这个人住在哪里吗?”

        病人住病房都是有档案的,护士查一下就知道了,她指了指左边的方向,说:“在哪里,走廊尽头靠右边往前数的第四间就是了。”

        “谢谢。”

        苏桃得到有用的信息之后,便往护士所指着的地方走去,四周的病房里时不时会传来人的说话声和电视机的声音,她来到了走廊尽头的第四间房门口。

        她的身高有些小矮,病房门的玻璃窗设置的有点高,但也还可以,她稍微踮个脚就可以看到里面。

        她将脑袋昂起,身体因为踮脚而有些不平衡,晃来晃去好几下子,这勉强能够看到里面。

        该死,这都是身体硬件让她吃的亏。

        沈砚从缴费处走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景。

        少女正踮着脚,头高高的抬起,眼睛直勾勾的透过玻璃窗看着病房里面,她身体因为不平衡只能将手撑在病房的门上,这模样有些滑稽,但他一下子就认出了对方是谁,即使她带着口罩,只露出了一双眼睛。

        病房里,沈父正在和旁边病床上的人聊天,那人是个年纪很大的老人,头发花白,二人聊的似乎很好,时不时有笑声传出来。

        苏桃一直踮着脚,小腿处有些酸痛,她撑不了多久就垮了下来,手离开了门后,她的身子因为没有受力点不平衡而往后退了两步。

        突然间的,她感觉自己的后背好像撞到什么东西,是温热的,应该是撞到了个人。

        她反应过来后急忙转过头,想和被自己撞到的人道歉,刚转过身,对不起三个字都已经快从嘴巴里说出来了,却在看到对方长相的那一刻,她顿住了。

        论自己偷偷摸摸来到别人家属的病房,踮着脚像个小偷一样往里面瞅,然后还被那人当场抓住,是什么样的体验?

        反正苏桃现在是体验到了...挺尴尬的。

        她恨不得自己马上捂着脸跑走,可是这样太狼狈了,反而显得她心虚。

        她脸上戴着蓝色的一次性口罩,下半张脸都被挡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了那一双干净清澈的双眸。

        苏桃是回了趟家拿了单子之后再来的医院,身上的校服也已经换成了她平日里穿的常服,她今天难得的没有把头发扎起来,而是披散在了腰间,此刻她迫切的希望对方没有认出自己。

        她正准备低下头,试图蒙混过关,就见面前的少年嘴角扯了扯,低沉清冷的声线在她的耳畔响起:“苏桃。”

        苏桃整个人咯噔了一下,身子颤了颤。

        她不是穿书吗,按照小说的戏剧性来说,沈砚应该不会认出她来才对吧?毕竟那些小说里面,女主都是戴个面纱,或者戴个口罩变个装,就跟换了个人一样,所有人都认不出来了。

        为什么她没有这种能力!

        她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情绪已经全部摆在了脸上,沈砚低头看着比自己矮了一大截的女孩,她眼神飘忽,始终不敢和自己对视,他一下子就看透了她心里的想法,觉得好笑,便没忍住扬了扬嘴角。

        他没有揭穿她,而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随意的问道:“你也是来医院看望的?”

        苏桃急忙点头,如同拨浪鼓一般,她撩了撩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笑说:“额...对啊。”

        “噢。”沈砚抬眸看了眼她身后的那间病房,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的说:“在这间病房?”

        苏桃心里顿感不对劲,但她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嗯,对....”

        “挺巧的,我爸也在这间病房,一起进去吧?”

        “不用了!”苏桃下意识的抬起头拒绝了她,眼神慌乱,她怎么能进去呢,她要是进去了,那尴尬的就是她了。

        她这简直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沈砚好整以暇的看着她,漆黑如墨的眼眸透露出一丝不解的情绪,问道:“我看你刚刚在门口站了好半天了,为什么不进去呢?”

        好家伙,这是要把她的底都兜出来啊。

        苏桃绞劲脑汁也只能想出一个办法,她看着沈砚,伸手挠了挠脑袋,与他对视,笑了笑说:“我和我那位亲戚关系不好,所以我.....”

        “欸,小砚,你怎么在外面啊?”

        突如其来的男声打断了苏桃想说的话,也打断了沈砚对她的试探,但对于苏桃来说,这尴尬的氛围不仅没有因为这句话得到缓解,反而更尴尬了些。

        最难受的就是,所有人都不尴尬,尴尬的只有她一个人。

        沈父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整个人比之前丰腴了一圈,看来在医院的日子过得还不错,他刚正打算出来上个厕所,一打开门,就见沈砚站在门口,还有个女生站在他对面。

        只是这女生....怎么这么眼熟啊?

        “这位是.....”他走到苏桃的面前,眯起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饶是苏桃怎么躲闪,却还是立刻就被对方给认了出来,沈父一拍手掌,指着苏桃,语气无比激动:“你是当时那个!那个!”

        他激动的话都说不出来,沈父急忙拍了拍身旁沈砚的肩膀,笑容满面,道:“你知道的,她就是那个救我的女生。”

        啊????

        苏桃满脸惊恐的看向沈砚,对方的表情很淡,似乎完全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很平静的点了点头:“嗯。”

        沈父再次见到自己的救命恩人,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他急忙握住苏桃的手,笑说:“上次真的太感谢你了,要不是有你在,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不知道摔成什么样了。”

        他的语气诚恳,字字句句都表达了对苏桃忠心的感谢。

        苏桃不好辜负沈父这般的好意,不然她肯定头也不回的走了,现下这种情况,她就只能认命的点了点头,就算尴尬,也只能自己忍着,她回握住了沈父的手,说:“没关系的叔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沈砚被苏桃这副佯装淡定的模样给逗笑了,他轻笑了一下,语气里满是不可忽略的愉悦,道:“我们进去说吧,走廊上,会打扰到其他病人的。”

        苏桃闻言急忙抬头瞪了沈砚一眼,不停的给他使眼色,但对方却好像根本没看到一般,直接就给无视掉了,他打开病房的门,侧着身子站在门口,似乎想等她们先进去。

        她现在的脑子很乱,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以至于她坐到医院的病床旁的凳子上的时候,她心里都是懵的。

        按照刚刚沈父说的话,沈砚是很早就知道了救他父亲的人就是自己了吧?

        合着这些天,她都是在掩耳盗铃,她以为她做的事情天底下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实则沈砚早就知道了,他就静静的看着她装傻充愣,其实心里和明镜儿似的。

        苏桃:小丑竟是我自己......

        不过,沈砚是怎么知道的啊?到底又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父上完厕所后如沐春风的走进了病房,他的腿早就好的差不多了,这几天估摸着估计就可以出院了,他坐在床边,见沈砚和苏桃两个人坐在那里也不说话,便笑着打圆场:“小砚啊,你给她削个苹果啊,怎么好让她干坐着。”

        沈砚欣然点头,抬手从一旁的果篮里拿了个最大最红润的苹果,随后拿起盘子里摆放着的水果刀,垂眸一声不吭的开始削起了苹果。

        他的手法很熟练,很干净利落的就将苹果皮削了下来,露出里面洁白的果肉,苹果皮应声掉落在了下方的垃圾桶里,沈砚抬起头,将手削的干干净净的苹果递给了苏桃。

        苏桃抿着唇,不知道是该吃还是不该吃。

        沈父性格直爽,没那么多弯弯绕绕的,见她犹豫,就以为是她不好意思,便笑着说:“别不好意思啊,这苹果很甜,你吃两口。”

        苏桃不好拒绝对方的好意,这才低头看向沈砚递来的苹果,她抬起手,从少年的手接过苹果,随后送到了嘴边啃了一口。

        好吃是好吃的,汁水充盈,又甜。

        她只要一觉得尴尬,就会做点什么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就像现在,她就一味的啃着手的苹果,她故意一小口一小口的咬,就是希望可以吃的慢一点。

        但总有人故意不想让她好过。

        沈砚似乎想到了什么似的,看向苏桃,他今天穿了件纯黑的连帽卫衣,显得他气质冷冽,他仿佛是不经意间的一问:“你不是来看亲戚的吗?”

        苏桃吃着苹果的动作一顿,她缓慢又机械化的咀嚼着口腔残余的果肉,她不敢看沈砚的脸色,便呵呵的干笑了一声,解释说:“是,是啊。”

        “那你亲戚是哪个?”

        草。

        还有完没完了?

        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沈砚这么恶趣味?

        因为沈父还在,他不知道这其的弯弯绕绕,苏桃也不好跟他讲,饶是她只得沈砚是故意让她不快,却也只能忍着,她笑了笑,接话:“我走错了,她在楼上呢。”

        沈砚这下倒是没说什么,似乎是觉得已经看够了她窘迫的样子,所以也不再为难她了。

        所幸接下来沈父也没有过久的留她,他是觉得时间有些晚了,外面的天黑了,她一个女生回去也不太安全,便只聊了那么几句,就问道:“小桃啊,你是怎么回去啊?”

        苏桃忙接话:“我家里人会来接我的。”

        沈父点头,这下他心里安心了些,便看向沈砚,道:“小砚,我腿脚不太方便,你送送她。”

        沈砚乖顺的点头:“嗯。”

        晚间的气温有些低,微风带着丝凉意扑面而来,苏桃和沈砚二人相对无言的走到了医院的大门口,门口停着一辆救护车,医生和护士正在将救护车内的伤员抬往医院的急救室。

        苏桃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最终停在了原地,她低头愣愣的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砚察觉到了身旁的人情绪有些不对劲,他也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看向苏桃。

        眼前的少女低着头,将自己的脸颊埋在衣服领子里,看不太清神色,她柔软的发丝顺着肩膀处往下滑,身子微微颤抖,似乎在极力的隐忍着什么。

        沈砚虽然没和女孩子有过过多的接触,但常识还是有的,他上了这么多年学,班里的女生受委屈了或者被欺负的,哭之前也都是这么一副模样。

        少年的心底有一瞬间的慌乱,他走到苏桃的面前,正准备蹲下身子说些什么,就见眼前的女孩有了反应。

        几乎是一瞬间的时候,苏桃就抬起了脑袋,她伸出手臂一拳打在了少年的腹部,那力道对她来说很大,因为她蓄了很久的力,但对沈砚来说,确是不痛不痒的,他只能感受到细微的痛意,却可以忽略不计。

        他垂眸,狭长的双眸倒映着少女有些狡黠的神色。

        原来她都是装的。

        苏桃很懂沈砚这种不怎么和女孩子接触的人是什么样的心理,她表现出一副自己受了委屈要哭的样子,对方就肯定会很不知所措,不管会不会安慰她,至少他都会放下警惕心。

        她刚刚将脸埋在领子里的时候,其实一直都在憋笑,因为装委屈,装哭,实在不是她所擅长的技能,她是憋笑憋的没办法了,肩膀才会抖的。

        她等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给沈砚来这么一拳。

        该死的,让你把我当傻子。

        别以为她不知道刚刚在病房里的就是,他就是故意的,她苏桃长这么大,在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沈砚是第一个,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一拳,她都要打下去。

        虽然看对方这副平静的样子,应该是不痛不痒的,但苏桃解气呀,她解气就行了。

        沈砚脑袋低垂,脸上没什么表情,却和她完全不在一个频道。

        他目光紧盯着少女洁白的手腕,那上面还缠着一圈纱布,于此同时,苏桃原本折了好几下才塞进口袋里的单子突然从口袋里掉了出来,微风拂起这张无比轻薄的纸张,好巧不巧的,它就落在了沈砚的身前。

        少年修长分明的手指夹住了这张在风肆意飞舞的纸张,他将纸页翻了一面,看清了上方写的缭乱的字体。

        “缝了...五针?”他有些不敢置信的开口,眉头紧蹙着。

        这是苏桃第一次见沈砚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类似于心疼,却又不完全是,更多的是一种让她看不懂的情绪,她伸出手将沈砚手的单子抢了回来,说:“那怎么了。”

        她想到了什么似的,有点头疼,急忙打住接下来沈砚要说的话,道:“你别跟我说什么留疤不留疤的了,我都听烦了。”

        沈砚沉沉的望着她,扯了扯唇,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苏桃能感受到他的情绪似乎低落了下来,半晌,他才点点头:“嗯,我不说。”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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