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权利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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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孙宇宏正在军帐里眉头紧锁看着地图，分析着华宇琪从皇都传来的消息。这些天他们利用猎人在青岭上布置了许多陷阱，又做了大量的布防，也不知道会不会用上。

　　“殿下……”纪云神色慌张地闯了进来，“不好了……”

　　“怎么了？”公孙宇宏见到纪云这副表情，心里难免有些紧张，这些天的局势一天一个变，大家的神经都是紧绷的。

　　纪云苦着脸说道：“芷羽国向我们宣战……五十五万大军在远望关内集结，恐怕不日便会奔原关而来……”远望关是芷羽国西南第一雄关，与原关相距不足三百里。

　　“什么？！五十五万？！”公孙宇宏虽然早预料到芷羽会开战，但还是吓了一跳，这可是芷羽国将近八成兵力了！他急忙问道：“主将是谁？”

　　“好像叫，邓元启！”纪云答道，“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他补充道，“郡主已经带着王府的亲兵赶往原关……”

　　“那哲钺王呢？”公孙宇宏急忙问道。

　　“哲钺王好像，只是副将之一！”纪云说道，“这个萧晟真是狡猾！知道郡主在这边，哲钺王可能会极力反战，所以压根儿不给他带队……”

　　“不到十五对五十五万……秋地来的援军，还有些日子才能到，而且也没多少人……”公孙宇宏深吸了一口气，“纪云！”他看着纪云说道：“青岭上的布防已经做好了，你带五千人留下来，如果芷羽真的从那边攻过来，不管用什么方法，务必挡住他们！我带剩下的人马去支援原关……”

　　“殿下！请让属下随您一同前往！”纪云激动地说道。

　　“你留下来！”公孙宇宏决绝地说道，“这是命令！”

　　纪云很是不甘地盯着公孙宇宏，“是……”他最终妥协了，恭敬地行礼道：“属下定当，誓死守住青岭防线！”

　　公孙宇宏信任地看着他，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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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柳歌正在院子里和公孙梓下棋，公孙宇瀚抱着公孙玥在一旁观看。

　　自从佳王起兵以来，一连好些天公孙宇瀚都忙得不可开交，因为他得提防兴田趁火打劫，必须做好相应准备，今日难得一家四口聚在一起，享受这静谧而温馨的时光。

　　“也不知道为什么”丁柳歌一边下着棋，一边不解地说道：“那些郡王、宗侯，怎会如此统一地跟着佳王起事……你说一个两个能跟他勾结吧，还算正常，但这可是好几个啊！佳王是有什么能耐，竟能同时收买那么多人为他卖命呢……”

　　“具体原因不太清楚，但我猜想，大概还得从德禄先帝说起了”公孙宇瀚解释道，“从前大姜的王位是真正意义上世袭的，不需要降等承袭，意味着皇帝一旦封出去的土地，只要那一脉没死绝，就会一直是那家人的。但是，这种方式隐患很大”

　　（德禄先帝是公孙宇瀚的曾祖父。）

　　“嗯……”丁柳歌说道，“历史上的七国之乱、八王之乱，以及德禄先帝时期的宗王之乱，都跟封王有关”

　　公孙宇瀚点了点头，说道：“当时德禄先帝年纪较轻，才登基不久便发生了宗王之乱，在平定叛乱后，那时候的封王基本都死光了，朝廷收回了他们的土地，德禄先帝为了防止后代子孙重蹈覆辙，便下令将从前的世袭制改为现在的降等承袭。他的儿子并不算多，加之他提前替继任者扫除了大多数障碍，所以这道政策很好推行。每一代封王，过个两三代便没了威胁中央的能力，封王的数量始终控制在一定范围内，这种秩序自然就建立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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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来，还有一种方案也可以牵制宗亲王侯的势力”公孙宇瀚说道，便笑了笑。

　　“不给王爷封地，也不给他们任何的实权，将他们全都集中在皇都，拿钱把他们养着，好吃好穿伺候着，给他们应有的尊重，在皇帝眼皮子底下也好监视”丁柳歌颇有默契地看着他道。

　　“没错！”公孙宇瀚会心地笑了起来，接着道：“但是，为了防止后世某代皇帝犯糊涂，一不小心让外戚得势，威胁到公孙家的统治，又必须得保证时刻有一些说话有分量的宗亲，能在为难时刻站出来保护皇权——当年王莽篡权就是前车之鉴，外戚势力滔天，皇亲宗室里连个有分量的人也没有，以至于王莽没遇上多大阻碍便轻轻松松篡了权——而且，德禄先帝自己也曾吃过外戚专权的苦头！”

　　“所以，德禄先帝想要防止后世有类似情况发生，于是再三权衡之下选择了降等承袭”他摆了摆头，意味深长地笑道：“宗亲和外戚，此消彼长难以平衡，还真是个亘古难题！说到这儿，易太后还真是有个性，愣是不用她亲爹……”

　　“降等承袭，确实是不错的方法，既有利于中央集权，快速收回封出去的土地，又可以节约很多资源”他娓娓道来，“但是，站在承袭者的角度看，就亏得太厉害了，每承袭一次，土地和财富就会减少近七成，哪怕你拥有皇族血统，三代以后便会一无所有！”

　　“所以，他们心里憋着一股劲儿，想要寻找一切机会重建秩序！”丁柳歌接过了话头。

　　“没错！”公孙宇瀚笑着点点头，“这大概，便是他们支持佳王的主要条件之一吧……”

　　两人正聊着天，公孙宇瀚的贴身侍卫高伟奇，急匆匆地进来说道：“殿下……兴田国向我们宣战了，三十五万大军，直奔雍关而来……”

　　“啊？！”丁柳歌大惊失色，担心地望向公孙宇瀚。

　　“父王……我们，要打仗了吗？”公孙梓睁着大眼睛问道。

　　公孙宇瀚皱了皱眉，微笑着说道：“梓儿别担心，有父王在，不会有事的！”

　　这些天他自己的情报网络在密切关注局势变化，而且与华宇琪也私下通了不少信，如今佳王以及北方的众宗亲已反，羽王的立场并不明确，兴田国虽不大却野蛮剽悍，实在算不得什么善茬，所以他将一万自有兵力部署在了沿海，并动员沿海当地官民积极备战，又把剩下的两万自有兵力集中起来，分别囤积在南北两个军营，还在封地紧急征购了一批粮食和车马，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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