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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涛!你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当事人是我,凡事都要分清对象吧?跟我父母有什么关系?你不要以为是我领导就可以这样口无遮拦!作为一个如此没有情商的人,我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坐到这个位置的!”艾菁毫不留情面的呵斥道。
任谁都没有想到艾菁竟然会有如此胆量去表达自己的情绪。但是,最惊讶的莫过于她部门经理——张涛本人。一时间,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而随后,却只扔了一句话:“你辞职吧,我不想再看到你。”
艾菁其实是一个很有容忍力的人,因为她觉得凡事没有必要都去计较,计较太多,伤的是自己。但是这次很不同,因为已经触及到她原则的底线了。
当听到张涛说这句话的时候,她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选择转身离开。在她走到公司门口的时候,只见小川气喘吁吁地跑到她面前,问道:“你……你到底怎么了啊?”
艾菁强颜欢笑,说道:“没什么,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也太草率了吧?你不是小孩子了!”小川显然有点生气。
“我其实很早之前就想辞职了,也许自己在别人眼中有‘问题’吧,但我也并不奢望其他人能够理解我。”她平静地说道。
见艾菁话语间如此坚定,看来这并不是她草率的决定,也许,这“浑浊”的公司真的不适合她,也许,是她无法适应这个社会……
“那你路上小心点,照顾好自己,我下班去找你。”说着,她便拍了拍艾菁的肩头。可她还是放不下心来。
“你放心吧,我没事的。”艾菁微笑道,她想让小川尽快安心回去上班。
“那我回去了啊。”小川撇了撇嘴,然后便依依不舍地回去了。
当艾菁走出鹏龙大厦的时候,她回头仰望着自己曾经工作的十九层,似乎又想起了当初自己来面试的时候,那么幼稚,可即使现在,那层稚气也始终褪不去。现在的她,算是正式“入编”了,加入了失业青年的行列之中,至于下一步该何去何从,她现在真的没有什么头绪,即使是用迷茫这个词来形容也毫不过分。
而这种感觉,和她在本科毕业时的感觉如出一辙。每个在这个国家的“学生”都再清楚不过,三流大学和一流大学的资源完全不在一个层级上。也正因为如此,艾菁才会挤破脑袋地冲进考研的大军中,对于平凡的她来说,这是走投无路的抉择。她很清楚自己的工作能力,如果不这样的话,恐怕是现状会始终如此。
可现在看来,她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就是所谓的“头铁”,偏执地执念于那些“原则”。结果又如何,受伤的不论怎样,都是自己。
艾菁觉着有些疲了,她手扶着地铁上的把手,听着10号线穿梭的风声,渐渐地闭上眼睛,睡了去……
就在这时,艾菁迷迷糊糊地听见旁边有两个人吵了起来……
“挺什么身子!??还不让别人往里站了是吗?那么怕被碰到就别做地铁!”
“我怎么了?没地方了看不到吗?瞎吗?”
“地铁是你家的吗?事儿那么多!怎么不自己去开车!?”
“我乐意!”
“都是一样的,就别跟事儿妈一样。”
……
艾菁缓缓地撑起眼皮,在这个浮躁的城市,这种事儿几乎每天在地铁上都能见到。她早已见怪不怪了。
本以为这俩人吵吵就罢了,可谁知这俩人却闹得越来越厉害,竟然还动起手来,即使旁人说劝也无济于事。
本来心情就很差的艾菁被他们这么一搅合,心情变得更糟了。只见她黑着脸,站起身冲着他们俩大吼道:“有完没完啊!”
在这瞬间不知发生了什么,这俩人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拍”在地上,身体动弹不得,任他们再怎么呻吟也没用……旁边的乘客都纷纷看过来,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艾菁。
艾菁被这一幕震惊了,她额头流着虚汗,紧张而不知所措。她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连自己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而这……真的是她所为吗?艾菁觉得头特别的痛,身子也有些虚弱。
“芍药居,到了。”当自动门打开的那一刻,艾菁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留下在她身后目瞪口呆的乘客。
“艾菁……你,到底怎么了?”她心想。
她就这样跑着,从摇摆不定,到不止地狂奔;从万里晴空,到阴雨绵绵;从凝固的空气,到穿梭的微风。雨就这样,就这样“刷”的一下,在她的身边织成了细密的网……
看着这街上来来往往想要逃离的人们,她自己的脚步却渐渐地放慢了下来。有的时候,不是有多狗血或矫情,单单只是悲伤本身。毫无原因,却让人忘却、定格,让人沉溺而难以呼吸。
“嘎吱——”当浑身淋透的艾菁到家的时候,刚开门就看到了在屋里踱来踱去的小川。
“你干什么去了!担心死我了!”小川紧皱着眉头说道。
“没干什么。”艾菁平淡地答道,雨水一滴滴地顺着她的头发滴落在地板上。
“看你,浑身都湿透了!”说着,她便取了条毛巾递给艾菁,继续说道:“好好擦擦,换身衣服,别着凉了。”
小川紧咬牙关,似乎在想着什么,她看着艾菁说道:“艾菁,我后来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他竟然会说出那样的话,对……”没等小川说完,艾菁便打断了她。
她轻轻地抱着小川,说道:“没关系,我没事。时间也不早了,你先回去吧。”说完,她便朝小川勉强地挤出了个微笑。
小川见她这样,也不便再说什么,也许应该留给她一些个人空间,去更好的梳理一些事情。
“那好吧,那我先回去了,你也早些休息吧。”小川看了眼艾菁,叹了口气,轻轻地把门关上便离开了。
艾菁脱掉身上潮湿的衣服,一件一件地扔在地上。她平躺在床上,右手搭着额头,迷离地望着天花板发呆。回想起刚才被她打断的那句“对不起”,又让艾菁想起了以前过往的种种,就像是一阵风一般,吹散了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回到了那个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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