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 穿透夜幕的光柱
天色昏暗，月明星稀。
道路两旁的路灯齐齐投下冷白的光芒。
路上行驶的汽车零零散散。
这个时间点，早已过了下班高峰期。
一些卖小吃的路边摊甚至都已经收摊了。
而在这条略显斑驳的水泥路上。
两辆车正并排行驶。
一辆是普普通通外表老旧的橙黄出租车。
另一辆却是漆面锃亮浑身散发着金钱味道的迈巴赫。
老迈的出租司机看到一旁的迈巴赫，不由得眼露羡慕：
“这辆车我开一辈子出租怕都买不起哦。”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苏墨平静的声音：
“大叔，靠边停一下。”
“你不是要去芙蓉区吗？这才走一半哩。”
“临时想起来有事，就在前面的巷子口停下吧。”
出租车缓缓靠边停下。
苏墨直接抽出一百递给司机：
“时候不早了，早点交车下班吧。
多余的钱就当是我提前下车的赔偿了。”
司机正待再说些什么。
转而像是忘了自己的想法。
等到苏墨下车，他老老实实的驱车离开。
只记得要早点交车下班。
看着出租车离开的背影，苏墨缓缓吐出口气。
他倒是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普通人身上使用超凡技能。
【咒言术】的威力，确保对方不会产生多余的疑问，只会遵循他当下的命令去行动。
不过这技能的威力能够维持多久那就说不准了。
可能是一小时，也可能是两小时。
但如果用在超凡者的身上，哪怕只是1阶超凡者，顶多也就只能起效十分钟。
至于4阶的超凡者，或许只有一两秒。
由此便可看出超凡者对普通人的强大压制性。
若是没有曙光社的强力镇压。
这个世界将比现在混乱百倍都不止。
即便如此，每年因为犯禁而被下狱乃至击杀的超凡者，依然不是一个小数目。
甚至其中一些超凡者为了追求所谓的自由，主动叛变，加入邪修组织，和邪修们同流合污。
这也是邪修剿之不尽的根源之一。
苏墨缓缓收回飘飞的思绪，看向不远处停下的迈巴赫。
他知道，就算自己逃跑，也是绝对逃不掉的。
经过先前的晋升之后，游戏面板的提示也变得更加具体。
只一眼，他就看到后座上那个头发灰白的老人是一名6阶【驭虫者】。
而前方驾驶席上那个红发男人，则更为恐怖，是7阶的【控血者】。
结合他们俩的职业以及先前触摸寻香虫得到的提示。
这两人很可能就是他准备诱捕的段溟和他的护卫。
只是没想到他们竟然会在这时候突然出现。
如今，他身边的高阶保护者都已经离开，前去处理和褚乾坤有关的事务。
他这边孤立无援，仅仅只有一人。
倘若只是一位6阶的【驭虫者】，他尚有一战之力，说不定能将对方当场擒下。
可连7阶都出现了……
苏墨再怎么自信也不会觉得自己现在能够战胜一名7阶。
恐怕连逃都不一定能逃掉。
那可是跨越过第二道晋升仪式的真正高手。
便是当初阴死7阶的血卫沈青，也是靠着大阵和乔亚中的助力才能做到。
现在他既没有大阵，又没有助力，硬拼之下很可能就是以卵击石。
苏墨第一时间放弃了逃跑的想法，并发出了求救的讯号。
然后让那位司机离开这处是非之地。
离奇的是，那两人在这个过程中竟然没有阻止。
直到出租车远远的开走，他们方才从迈巴赫中走出。
头发灰白戴着黑框眼镜的段溟，看着苏墨，上下打量一番，颇有些奇怪的对常瑞阳说道：
“这家伙的气息十分混杂，看起来似乎是多职业者。
但寻香虫搁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反应反而没有当初那么强烈。
似乎，他并不是什么灵血？”
常瑞阳鼻翼翕动，微微嗅了嗅，同样皱眉道：
“他的血液品质虽然在常人之上，可距离灵血仍旧是差的极远。
这人绝不可能是灵血！”
听着常瑞阳的断言，段溟也似是有些失望。
他伸手召回在旁边不停飞动的寻香虫，眼中闪过一抹疑虑，开口说道：
“可是他身上也并非全然没有灵血气息。
在这么近的距离上，寻香虫依然会对他产生些许反应。
这证明哪怕他不是灵血，也必然曾与灵血接触过。
甚至很有可能身上沾染过对方的血液。
难道说灵血已经被这家伙给杀了？！”
段溟话音刚落，常瑞阳的眼神立刻变得无比凶戾。
他闪身来到苏墨跟前，凛然的威势直接罩住苏墨全身，缓缓出声问道：
“是你杀了灵血吗？”
对方突兀出现所展示的速度让苏墨不由得瞳孔微微一缩。
哪怕他使用剑光遁，也是远远比不上这番极速。
所幸他没有一开始就逃。
否则战斗可能都已经结束了，哪容他现在在这里继续拖延时间？
不过对方的问话却让他感到万分鄙夷。
因为这个问题没头没脑的，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
既然如此，不妨让他再多拖一点时间。
当即，苏墨装成一副萌新4阶的样子，满脸惧怕的回道：
“我没有杀人，你所说的灵血是谁我根本就不知道。”
听到这话，常瑞阳顿时皱起眉头。
因为他发现对方的精神没有任何异常的波动。
也就是说，这番话定然是真实的。
“既然你没有杀害灵血，那为什么你身上会残留灵血的气息？”
段溟迈步走到近前，视线如利剑一般死死盯着苏墨。
苏墨立刻按照提前打下的腹稿回道：
“我不知道你说的灵血是什么东西。
不过如果和血液有关的话，倒的确发生过一件事。
不久前我们的一位队员遭到秘约旅行社的袭击。
对方似是想将她活捉回去，结果却被我们当场挫败。
而我们的那位队员也在战斗中受了伤。
可能就是在那个时候，我不小心沾上了她身上的血液。”
段溟和常瑞阳互相对视一眼。
两人这一刻都想到了同一件事。
那就是褚乾坤不久前的许诺。
对方既然说要帮他们找到寻香虫。
看样子应该是在寻找的过程中碰到灵血了。
考虑到寻香虫的失踪。
说不定那两只寻香虫就是找到灵血才失踪的。
如果寻香虫和灵血在一起，那对他们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事情了。
当即，段溟连忙出声问道：
“那个伤员叫什么？现在被送到哪里去了？”
“她叫李若曦，因为受伤现在已经被送到南风医院治疗了。”
苏墨一本正经的回道。
有神皇真武令的庇护，他完全不害怕别人能够识破他的谎言。
“南风医院？”
常瑞阳微微皱起眉头：
“南风医院岂不是在最北边？
她明明是在这附近受的伤，为什么要送那么远去治疗？”
“因为她的伤势比较严重和复杂，只有我们顶尖的陈孝忠陈医师才能将她治好。
恰巧陈医师今晚正在南风医院那边坐诊，所以只好抓紧时间将她送过去。”
段溟微微沉思着。
常瑞阳看向他，提议道：
“要不我们现在赶过去，用车的话最多半小时应该就能到。”
“不。”
段溟忽然出声拒绝道。
他紧盯着苏墨，沉声说道：
“先联系一下褚乾坤那边，看看事实真相是不是跟他说的一样。”
常瑞阳拿起了电话。
苏墨表面上装作一副满脸无辜的样子。
暗地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电话响了两声之后，很快就接通了。
“是常瑞阳常先生吗？”
听着这略显陌生的嗓音，常瑞阳警惕道：
“你是？”
对面的声音呵呵一笑：
“我是小刘啊，那天下飞机跟在褚老大后面接待过你们的。”
常瑞阳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一道熟悉的身影。
当即便放下心来，继续问道：
“褚兵主呢？”
“听说阵基那边有处细节出了纰漏，褚老大正在紧急修复，要我现在把电话给他吗？”
“不用了。”
常瑞阳想了想，决定还是不打扰对方比较好。
接着又问道：
“你们今晚有派人到浅苍区行动吗？”
“您说的是？”
“就是寻香虫和灵血，我们现在抓到了一个相关者，听他说今晚你们派人袭击了灵血，结果落败，那么现在情况怎么样？寻香虫找回来了吗？”
“哦哦哦，原来你说的是这个。”
刘一俊笑了笑，回道：
“原本褚老大还打算瞒着你们，毕竟这事儿没处理好怪丢人的。
不过你们既然都已经问到我这里了，那我肯定也不好隐瞒。
正如你所说的那样，我们今晚派人过去搜查寻香虫。
结果意外撞到了灵血和一些官方的超凡者。
一番大战下来，我们这边不敌，只得暂时撤走。
不过您放心好了，等我们今晚集结人手，杀他个回马枪。
一定把寻香虫和那位灵血都给带回来。”
听到刘一俊这么热心，常瑞阳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当即连忙回道：
“我们现在已经抓到了相关人士，这件事就交给我们自己处理好了，就不劳烦褚兵主了。”
“既然如此，那我们也就不胡乱插手了。
不过这边还有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今天因为那场抓捕行动我们损失了一些人手。
褚老大对此十分生气。
所以我在想，既然你们抓到了相关者。
那么在审问过详细情况之后，不妨把人交到我这边。
这样我好歹也能在褚老大那边挽回一些脸面。
不知道这个请求是否有所冒犯？”
常瑞阳看了段溟一眼。
段溟冲他点点头。
常瑞阳当即回道：
“无妨，等我这边把灵血抓到了。
到时候若是还有多余的人手，全都一并交付给你。”
“那真是太谢谢了。
为了表达我的谢意。
要不我们现在约个地方吃顿夜宵？
正好就捉拿灵血一事进行一番协商。
灵血那边说不定还有其他超凡者守护。
您二人虽是非同一般的强者。
但曙光社毕竟势大。
不小心应对的话，搞不好就会阴沟里翻船。
更别说现在还正值布置阵基的紧要关头。
一旦耽误了阵基，魔皇大人那边也都不好交代啊。”
常瑞阳犹豫的看了段溟一眼。
段溟略微沉思后，缓缓摇了摇头。
常瑞阳立刻回道：
“放心吧，阵基肯定是没问题的。
但灵血一事还是由我们自己来解决吧。
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之后若有需求，我们一定会提出的。”
“那真是太可惜了，这里就先预祝你们马到成功吧！”
等挂断了电话之后，常瑞阳看向段溟，略有不解的问道：
“我觉得他说的挺有道理的。
灵血和官方超凡者搅和在一块。
这事儿不一定能轻松解决。
有褚乾坤那边帮忙。
活捉灵血的成功率会提高不少。”
段溟听着，却是摇头道：
“你把这事儿想的太简单了。
灵血的重要性不用我说你也知道。
倘若让他们在这里面帮忙。
只会凸显出我们俩的无能。
而且人家都帮忙了，这里面的情分难道你就不用还吗？
这世上最难还的就是人情债。
现在还没到需要他们出手帮忙的地步。
况且已经知道了灵血出没的地点。
如果不趁着这时间尽快赶过去把灵血给抓到。
慢腾腾的开什么协商会议，天知道到时候灵血又会跑到哪去？
人家又不是跟个蘑菇似的，只会扎根在那边等着你。
万一又跑了，你带人上哪找去？”
听到这些，常瑞阳颇觉有理。
转而他看了眼苏墨，开口问道：
“这小子怎么处理？”
段溟微微皱眉说道：
“本来打算在确认消息后直接拿来供养我的虫子们。
现在看来褚乾坤那边似乎对他们十分痛恨。
既然如此，那就把他交过去好了。
纯当是帮忙查找灵血的谢礼了。”
常瑞阳点点头。
正准备把苏墨给打晕过去。
段溟却又继续说道：
“好歹也是个4阶超凡者，打晕不太保险，还是把他给废掉吧。
就捏碎四肢好了，整个人团一团塞进后车厢里也比较方便。
而且到时候我要去南风医院没找到灵血。
还可以把他拿出来继续炮制一番。”
常瑞阳听到这话，略略一怔，看向苏墨的表情立刻变得凶残起来。
苏墨给他们一番对话搞得心里跟坐过山车似的。
最初他还担心对方跟褚乾坤打电话会导致这边的问题暴露。
谁曾想官方的速度那么快，竟然已经把褚乾坤都给处理了。
在刘一俊这个带路党的一番忽悠下，险些都快把他们给忽悠瘸了。
甚至在某种意义上还为他的人身安全套了层保险。
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坚持援军赶来。
结果这帮家伙竟然如此凶残，都打上了他四肢的主意。
虽说他掌握有医疗类的技能，哪怕四肢粉碎也能迅速恢复。
但只要没踏上高阶，修复得再好也会留下些许隐患。
在这被逼入绝境不得不动手之际。
苏墨抓住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灵光，猛然出声打断道：
“且慢动手！我有你们急需的情报！！”
常瑞阳听着，动作微微一滞。
他看着苏墨，猫戏老鼠般的戏谑笑道：
“什么情报？不妨说来听听。
如果重要的话说不定还能将你的断肢之刑拖延几分钟。”
苏墨听着，故作胆战心惊的颤抖了一下。
一旁的段溟见状，却是和蔼的笑了笑，道：
“小常，别吓着人家，咱们也不是那么不明事理的人。
如果他的情报当真足够重要的话。
让他完好无损的活下来又能如何？”
说完，他看向苏墨，如同邻家老爷爷一般，满脸和气的问道：
“小兄弟，你要说的到底是什么情报？”
苏墨满脸畏惧的看了他一眼，语气颤抖的问道：
“我说了你就不伤害我？”
“放心好了，你之前都提供了那么重要的情报。
如果新提供的情报重要性不下于它，我们自然会好好把你留下来。”
苏墨听着，似是定了定神，接着便缓缓回道：
“你旁边这个虫子是叫寻香虫是吧？”
“没错，这可是我仅有的一个小宝贝。
至于另外两个，不小心落在了灵血手里。”
“不，不是灵血。”
苏墨立刻指出对方的错误：
“那两只虫子是落在了我哥手里。”
“你哥？”
段溟和常瑞阳对视一眼，满脸都是疑惑。
“这寻香虫不是在灵血手里吗？”
“我从来就没说它在灵血手里啊。”
苏墨双手一摊，满脸无辜的说道：
“事实上这那两只虫子都是被我哥亲手抓到的。
一只是在明耀路附近抓到的。
另一只是在天星路附近抓到的。”
听到这话，段溟和常瑞阳不由得面面相觑。
根据他们的查探，那两只寻香虫的确都是在那附近失踪的。
原本以为是落在灵血的手里。
结果却被这小子的哥哥给抓到了？
“等等。”
段溟听着有些疑惑：
“既然是在你哥的手里，为什么褚乾坤那边会找上灵血。”
“因为李若曦当时就和我哥在一块啊。”
苏墨毫不犹豫的回道。
“他们俩怎么会在一块？”
常瑞阳忍不住插嘴道。
苏墨不好意思的道：
“其实我最近在跟李若曦处朋友，我哥表示要看看她人怎么样，好确定能否让她跟我交往。
结果就在这时候，你们那边有虫子飞过来了。
一只不够，还踏马两只，全都被我哥给抓起来了。”
段溟听着，嘴角不由得微微一抽：
“那你哥现在在哪？也在医院那边吗？”
苏墨摇了摇头道：
“他在军部那边。”
“军部？”
“对啊，他是天木军部的负责人。”
“他叫什么？”
段溟和常瑞阳忽然有了种极其不妙的预感。
“他叫白无愿，8阶的幻术师。”
段溟的脸皮猛地一抖。
白无愿的大名，即便他们之前未曾待在天木市，那也是如雷贯耳。
这可是真正的大凶之人，为了报仇连超凡世家都敢得罪。
这要是把他的弟弟给干掉了，怕不是被追杀到天涯海角？
然而就在这时，常瑞阳扭头看向苏墨，冷冷笑道：
“你是不是当我们傻？你姓苏，他姓白，你俩能是兄弟？
而且这岁数也根本对不上！”
苏墨听了，却是深深的叹息一声：
“这正是外人所不了解的。
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两兄弟。
这件事说来话长。
我三岁那一年——”
正当苏墨打算编一部能拍上六十集的狗血剧情。
段溟却突然伸手打断道：
“行了，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已经知道了。
既然如此，那就更不能放你离开了。”
段溟深深地看了苏墨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古怪的笑意：
“难得能够抓到白无愿的把柄，不好好利用起来怎么对得起人？
想必你这个弟弟，应该能够值两只寻香虫吧？
不不不，两只寻香虫真是太廉价了。
或许我可以开出其他一些条件。
不过在这之前……”
段溟说着，扭头看了眼常瑞阳，吩咐道：
“先把他四肢扭断吧。”
常瑞阳和苏墨听了，全都是一脸懵逼。
常瑞阳有些无法理解的问道：
“段大师，既然能够确定他是白无愿的弟弟，那为什么还要伤他？
这不是平白无故的拉仇恨吗？”
段溟听了，却是冷笑道：
“你当真以为我们能够跟白无愿好好交易吗？
以他那性格，连友人死亡都能大闹超凡世家。
光是我们绑了他弟弟，事后他都肯定要想方设法把我们干掉。
既然如此，不如先跟他讨点利息。
利用这家伙从他那里榨取足够多的资源，再返回到血皇那里。
谅白无愿再怎么猖狂，也不可能突入源界。
他要真敢那么做的话，到时候就是他的死期！
真以为8阶就无人能制了吗？！”
常瑞阳听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不过既然是段大师说的，那他说的都是对的。
常瑞阳选择放弃思考。
他看着苏墨，就要出手。
然而就在这时，苏墨却猛地念诵起《度厄洗神经》。
同时左右手瞬间张开。
【枯魂钉】和【幻梦指】全都立刻打出。
各自冲向段溟和常瑞阳。
枯魂钉是他利用一等功从兑换列表里兑换来的秘器，发挥出的威力堪比7阶一击。
而幻梦指却是白无愿留在他身上的一道攻击，以防遭遇不测。
在两道攻击打出之后，段溟和常瑞阳骤然为之变色。
段溟狂吼一声，一连串的虫兽接连出现在他身前。
其中甚至有好几种都以防御坚硬而著称。
然而枯魂钉却视若无物的贯穿而过，闪电般的命中了段溟。
这一瞬间，无论是那些虫兽，还是快步后撤的段溟，全都跟被定住了一般。
“我……我怎么可能会……”
段溟张了张嘴，一句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便豁然倒地。
他外表看起来和常人无异，可灵魂却在枯魂钉的作用迅速枯萎乃至消弭。
7阶的威力，根本不是他这样的普通6阶所能挡住的。
与此同时，另一边，一根半透明的手指飞快的点向常瑞阳。
看着那根手指，常瑞阳只感到头皮都在发炸。
他飞快的后撤，仍旧是避不开那根手指。
最后猛然断掉左手，整只左手迅速化为一团血泥，朝那半透明的手指包裹而去。
手指进入到血泥之中，如同陷入了沼泽里面。
但仅仅只是片刻，它便突破出来，当场撞在了常瑞阳的身上。
直接将他打飞出去，连续撞碎了四面墙壁。
直到最后停下来，他忍不住张口喷出一团血雾。
看着略微凹陷下去的胸甲，常瑞阳只感到无比震惊。
这是他随身携带的高阶防御法器。
在经过了血肉的削弱之后，依然留下如此强悍的威力。
白无愿本人到底该有多么强悍？
而很快他就反应了过来。
打眼看到段溟已经死去，常瑞阳只感到头皮发炸。
血皇大人对段溟的重视，尚在他之上。
这次出来前就仔细叮嘱过他一定要保护好段溟。
结果他却保护成了这个样子？
这让他如何跟血皇大人交代？！
“小子！你找死！”
常瑞阳咆哮出声。
看着早已逃向远处的苏墨，他闪电般的追了过去。
即便苏墨已经逃出去很远，可两人之间的距离仍旧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短。
眼看着对方就快进入攻击范围内。
苏墨一咬牙，就准备燃烧【剑圣】职业。
然而就在这时，天空似是蒙上了一层层的帷幕。
下一秒，他好像穿过了一层薄纱。
然后就看到层层细纱忽然朝着常瑞阳那边裹挟而去。
常瑞阳神色顿变。
看着出现在道路尽头的白色身影。
他二话不说，立刻就要逃走。
然而就在这时，那些薄纱如有生命一般，迅速裹挟，弥合。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工夫，常瑞阳全身都被束缚在里面，彻底变成落入网中的猎物。
任凭他在里面不断挣扎，仍旧是无法挣脱。
只能随着网团的束缚，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最后化作一道巴掌大小沾有点点殷红血迹的丝网，落回到不远处的白无愿手上。
看到这一幕，苏墨总算是松了口气。
如此一来，也不枉他拖了这么长时间。
再来晚点，也许不用给他收尸，但【剑圣】职业必然是保不住了。
苏墨正准备上前打声招呼。
夜色下，忽然蹿起了三道明亮至极的光柱。
这三道光柱，照亮了整个夜空，照亮了整个天木市，也照亮了白无愿瞬间苍白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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