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人是会变的
金秋十月，是燕京最美的季节。
陶永年的婚礼定在10月20日。
那天，各种豪车载着各路宾朋，从机场高速拐向苇沟环岛，浩浩荡荡驾临刚落成的财富公馆。
陶永年特意站在门口，等待迎候周海洋全家的到来。
周海洋一下车，就快步走到陶永年的跟前，拍着他的肩膀说道：“老陶，早该办了，我都替你着急。”
陶永年嘿嘿一笑：“我心里有数，一点都不急。
你是40岁结的婚，所以我也得40岁把事办了。办早了对不起你，晚了又对不起我自己。”
周海洋不由得一愣，直勾勾盯着陶永年：“还有这么攀比的吗？”
陶永年一脸写满了认真：“当然。我可不能像黄权明那小子，叫了你十多年的哥，却抢在你前面娶媳妇，不懂规矩。”
站在一旁的黄权明闻言，立刻喊冤叫屈：“老大是零五年结的婚，我特意忍到零六年才结，怎么抢老大前头了？”
陶永年瞪了他一眼：“这能按年份论吗？得按岁数！你29岁就结了，让海洋和我很没面子，知道吗？”
周海洋笑着说道：“老陶你这么说，让我情何以堪。都赖我都赖我，没给你树个好榜样，拖累你苦熬了这么些年。”
黄权明扭头瞟了一眼跟在后面的秦海莲，小声对周海洋说：“40岁这事我今天才注意到，但我早就发现老陶在效仿您了。
您知道他比晓菲大多少岁吗？正好十九岁！”
周海洋又是一愣：“晓菲才21？我怎么以为她挺大的了……”刚说完，突然觉得这话不妥，而陶永年全然不以为意。
在一旁的秦海莲接着说道：“我也是前不久才发现，晓菲居然比我小七岁呢。
她跟我一样，上大学早。而且从大二就开始在电视台做见习主持，成名早。其实人家是正宗的九零后，今年夏天刚从传媒大学毕业。”
黄权明转而逗道：“老陶，晓菲如今是电视台当家小花旦，是多少男人的梦中情人。
你想想那些男人做的那些梦，难道心里就不觉得别扭吗？”
陶永年当真皱起了眉头，做思考状，然后说道：“嗯，想想就觉得刺激！”
随即哈哈大笑起来。
周海洋笑着各捶陶永年和黄权明一拳，而秦海莲却装作什么也没听见。
仪式很隆重，气氛很热烈，周海洋是证婚人。
把事先准备好的一套词宣讲完毕，就算完成此行的核心任务了。
回到主宾席，他突然发现什么似的，问身边的黄权明：“老陶结婚，江河的程铁怎么没来？”
黄权明笑着说道：“估计是他不好意思跟您争。
您说他要是来了，你们谁当证婚人？谁坐主宾席的首席？
按理当然应该是您，可程铁肯定不服气，所以干脆躲了。”
“不至于吧，他来当证婚人好喽，我绝对不会有什么不服气，都是为老陶高兴嘛。”周海洋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听说程铁对老陶很器重，这么重要的场合，他缺席实在不太合适。”
黄权明神秘地说道：“人没来，钱来了。我听说程铁送了老陶一百万当贺礼，也算意思到了。”
“哟，出手挺大的嘛。”周海洋扭过脸小声问道：“那咱们的礼会不会显得轻了点？”
“不会，绝对不会。咱们跟老陶的感情，哪是程铁能比的？因为情义不够才用钱凑。”黄权明又接着嘀咕了一句：“您这回给老陶的，比我结婚时给的多多了。”
周海洋笑了：“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情义不够才用钱凑。”
黄权明闻言，开心一笑。
……
典礼部分顺利结束了，陶永年趁薛晓菲去换衣服的工夫，溜到主宾席。
一屁股坐在周海洋身边说道：“累死我了，这辈子结一次婚就够了。”
黄权明逗他：“第一次必须搞得像回事，第二次可以从简。”
周海洋接着说道：“小心传到晓菲耳朵里，看她怎么收拾你，别看人家年纪轻，毕竟是你嫂子。”
黄权明连忙吐了一下舌头：“还是海莲嫂子好，我怎么闹，她都不恼。”
他瞥见陶永年刚放到桌上的手机，就问道：“老陶，什么时候换三星了？你不是一向iPhone死忠粉嘛。”
“听你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咱俩居然有一年没见了。”陶永年的神情忽然变得落寞了：“你说的不准确。我不是iPhone的死忠粉，我是乔布斯的死忠粉。
自打乔布斯去世，我就再也不用苹果的产品了。
唉，没有了乔布斯的苹果，再也不是我心目中的苹果喽……”
大喜的日子竟然惹得新郎满脸悲怆，黄权明赶紧补救，拿起三星手机说道：“今年三星的势头很猛，有些市场和技术指标已经逼近苹果。
老陶你用的感觉怎么样？要真不错，我也准备试试。”
陶永年摇了摇头，没说话。
周海洋连忙转了个话题问道：“老陶，蜜月打算去哪儿？”
谁知陶永年竟然又叹了口气：“唉，蜜月也是个麻烦。
晓菲想去土耳其，坐飞机要十个多小时，这不是要我这个老烟民的命嘛。”
黄权明说道：“那就坐火车，一路游逛，走到哪儿算哪儿。”
“慢车受罪，高铁也不让吸烟。”
周海洋见状，哭笑不得，说了句：“挺大个男人，矫情。”
“哎海洋，”陶永年凑上来很认真地问道：“那种小型的商务机大概多少钱一架？我在自己的私人飞机里抽烟没人管吧。”
周海洋不由得一愣，没说话。
黄权明抢先回应：“老陶，你一个典型宅男，一年能坐几趟飞机？用不着买。
如果有需要，可以考虑包机，中短途往返大概几十万搞定，长距离的大概两百万也能下来。
咱们零七年在美国做路演的时候，就包的一架湾流，你忘啦？”
“没忘，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也不让我抽烟。”陶永年自言自语道：“这事真得仔细琢磨琢磨，争取搞个一次性解决方案。”
婚宴尚未正式开始，刚才陶永年只是象征性喝了点香槟，此番言论不可能是醉话。
周海洋简直怀疑，眼前这位究竟是不是那个他所熟悉的陶永年，那个每月只需一千八便能安然度日的陶永年……
他不得不暗自嗟叹，原来人的欲望也会与时俱进，其膨胀的速度与幅度竟然能如此超乎你的想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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