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潜龙腾渊5


谁知弘春爬起身来马鞭一甩,“啪”地一声一鞭子抽在狼青脸上,狼青面色一滞,摸了摸火辣辣的面孔,面上已然肿起一道红溜。

    “贝勒爷!微臣奉皇上奉旨,正捉拿朝廷反贼,事关重大,请贝勒爷让开道路,我等公务在身,即刻去向皇上交旨,不能延误!”狼青强压怒气,对弘春抱拳为礼道。

    “马拉巴子!朝廷事务,也是我家家事,你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到我别院抓人!你何曾见过谁家狗子敢咬主人?快把我请来客人放了,否则小爷打断你的狗脊梁!”弘春一边擦着身上泥水,一边用马鞭指着狼青骂道。

    “贝勒爷!我们抓的可是反抗朝廷的反贼,这些人曾经人可曾在重庆府劫夺朝廷宝藏,又曾在贵府别院企图行刺十四爷,你还是不要为这批反贼张目,并为他们作保?”王谦在旁边勒马问道。

    “少他们废话,给老子放了这些人,不然我马上去找皇上,看看这大清天下,到底是谁说了算数?”弘春手持马鞭,扑打了几下貂皮帽子的雪水,纵身上马,手持马鞭吆喝道。

    “弘春!你给我回家,不许作死!”突然,别院后门门开了,只见十四爷允禵站在门口,用手指着弘春贝子高声喝道,弘春闻声一看原来他阿嫲在门口叫嚷,心里虽然不甘,但又不敢不听,只好带着人乖乖地骑马走到门口,跃下马背,走向十四爷。

    允禵突然冲过去躲过了弘春的马鞭,挥鞭向着弘春抽去,嘴里喝骂:“你个不成器的东西!什么人你也敢招惹!那些乱贼差点要了你老子性命,你个瞎眼东西,谁让把这些人请进府里的?”

    弘春一边躲闪一边辩解:“阿嫲!我不是为了超度我额娘吗?听我大哥密亲王弘皙说这些青海来的藏僧念经特灵吗?就请了他们来念颂经文,他们咋能害了你不成?你不见他们刚做了三天法事,你就被从遵化解禁回来了!他们这些人还是有些法力的!”

    允禵听了不由哭笑不得:“你个混蛋玩意儿!你竟然信了别人的鬼话,你咋不让他们做场法事,让你额娘起死回生哪?”

    弘春听了不由眼前一亮道:“阿嫲,还真让你说准了!他们这些高僧法力打的很!那位女法师做了场法事,让我开通阴眼,让我见到了那去年过世的福晋苏完瓜尔佳氏,而且苏完瓜尔佳氏比在生前对我还要更好!”

    允禵看了弘春那副悠然神往的样子,长长地叹息了一声,把弘春拉到别院门内道:“这些人全是妖人,不是啥良善之辈,你不要再和他们来往了,也不准再到理密亲王府饮酒,你就在府里安生点吧!明天我就去找皇上通个信儿!不然我也保不了你!”

    弘春瞪大了眼睛看着允禵:“阿嫲!我说的是真的!”

    允禵拉住了弘春的手低声说:“你好生地在府里读书、看戏!皙哥儿想玩一玩,你别再插手,还是在府里看戏吧!阿嫲知道你从小就喜欢唱戏,阿嫲老了,上不了阵了,无法上阵冲杀了!今日那个藏僧就差点要了我的命,耻辱呀!阿嫲我可是叱咤西北的大将军王呀!”

    弘春默默看了看他曾经心目中的英雄,那个英俊挺拔的大将军王,双鬓白发苍苍,那挺直的腰背已然微微驼起,仿若一位年过花甲的老人,他心中突然响起起两句戏词:对镜花黄,看不到美人迟暮;大江渔夫,又安知是英雄迟暮?他不由低叹一声,跟在允禵身后向前院走去。

    次日,宫中传出旨意,夺去贝子弘春爵位,降为庶民。而在晓园的阿波与巽儿也接到旨意,命他们随四川总督黄廷桂帐下效力,而蓝泰也接到兵部调令,迁蓝泰任成都府绿营佐领。

    接到圣旨后,郑逸就在府里办了宴席,为回川的黄廷桂、岳钟琪一行送行。并叮嘱阿波与巽儿一路好生照料,巫三娘却在府里为阿波、巽儿收拾好了衣物行李,絮叨着沿途衣食住行的琐碎话体,搞得阿波好生心烦。

    巫三娘见阿波一脸不耐烦的样子,只好转向了叶巽絮叨:“巽儿,你是师兄,对阿波千万不要惯着,不能让他一味浑闹!”

    阿波听了露出不解神情:“阿妈!你儿子在你眼里就这般不成器呀!你以为我这二品大员的帽子是买糖葫芦送的,你不要老实长别人志气,灭自家威风好不好!我阿波不出手则已,一出手那一般江湖宵小还不望风而逃!”

    郑逸在旁边使劲拍了一下阿波肩膀笑道:“你这小子!说话还一股江湖莽夫味道,别忘了你还是朝廷命官,当官不自在,自在不当官!你以为还可以一味胡打胡闹!岂不知仕途险恶,岂是江湖险途可比?还是夹起尾巴,好生学着做人吧!”

    叶巽听了插话道:“师弟!作为师兄我也教你两句,做官要有官样!你应腆起肚子,扬起脖子,鼻孔朝天,从眼睛缝里瞄人,这叫官威;你还要着官府、戴官帽、坐官轿子、打官腔,此所谓官仪!”

    阿波听了哼了一声:“你还师兄哪!整天教我一些不着调的东西!我还知道一句话: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甜薯!”这几句话顿时把大家伙逗乐了,郑逸连声道:“你这孩子看着不着调,但这句话作为墨家弟子,切要用心记着!”

    巫三娘为阿波拉了拉衣服褶皱道:“等到京城分舵营业以后,你阿爸就让你师叔刘一刀带人在这里主持,不消两个月,我和你阿爸还回重庆臻道书院,你们两个孩子万万不要人性淘气,千万不要忘记我和你爸为你们担惊受怕哪!”巫三娘说着说着竟动了情,忽然默默扭转了身子。

    叶巽知道前些时日辽东之行九死一生凶险异常,师父师娘必然要担惊受怕,就连忙说道:“师父师娘,请您们放心!我和师弟这次是跟着黄大人与岳大帅一路同行回川,他们二人威名威名之下,我和师弟是背靠大树好乘凉,另外我们也是朝廷官员,此行尽有沿途官府、驻防绿营可以借助,又有何担忧之处哪!”

    巫三娘转过身子擦了擦眼睛道:“你们一行要听从两位大人吩咐,不要淘气,只要平平安安到了成都就好,记得千万不要横生枝节!”

    践行宴罢,黄廷桂告辞回京师府邸安顿回川事宜,明日起行,而岳钟琪酒意微醺,自然回房歇息。

    郑逸带了阿波、巽儿到了书房,取出了掌门令牌,对叶巽阿波肃然说道:“巽儿,自从你入我门下,你年龄虽小,但是个有胆有识、通晓大义的好孩子,所以说让你师弟阿波与你在一起,我和你师母是十分放心的,你现在对着祖师跪下,我有事情交代给你与波儿!”

    叶巽与阿波听了走到书房香案前的墨子老祖像前跪下,恭恭敬敬给老祖磕了三个头,又一起给郑逸磕了一个头道:“墨家第一百零九代弟子叶巽听从掌门号令!”

    郑逸给墨子老祖像磕了三个头,站起身来道:“墨家第一百零八代弟子、现任墨家巨子郑逸现委任叶巽为执法堂堂主、郑兰博为执法堂副堂主,现前去西南诸省,代行巨子巡查之责!”说完恭恭敬敬给墨子老祖像上了一炷香。

    “你们站起身来!我有万分重大的事情交付给你们!”郑逸说完取出了一块令牌交给了巽儿,只见那黑色的玄铁令牌正面镌刻着执法堂首座五个篆字字,令牌的背面是一个大大的花鸟篆体墨字。

    “此令牌是我墨家老祖墨子所传,也是我墨家巨子的掌门信物,你们要善加守护,不要随便示人,我会飞鸽传书各分舵各坊各堂所,见令牌如见郑某本人!”郑逸说着把手中掌门令牌也交到了叶巽手中。

    “这本经书中的地图你们要善加保管,看看到了成都府后,能否按图索骥,找到大西藏宝的下落,现今多地灾患不断,百姓困苦不堪,如能找到这些财物,就能造福天下百姓,全我墨家济世救难之责!”郑逸取出了一本经书说道。

    “师父!这本经书是从哪里来的?”叶巽不禁问道。

    郑逸面现悲戚,叹息一声问道:“孩子,你还记得拿智藏大师的那首佛偈吗?”

    “辛苦遭逢起一经,亦非幻来亦非空。双鸟逃矢栖寒寺,缁衣芒鞋在雪峰。是这首诗吧?难道大西宝藏就藏在这部经书中?”叶巽与阿波都瞪大了眼睛,盯着郑逸手中那黄缎子面锦盒。

    郑逸面露惊讶之色,“难道你们两个已猜出了那首诗中的隐密线索吗?这锦盒中有本手抄《心经》,经书是你小焕姐姐与你许由叔叔交给我的,他们说这是你父母留给你们姐弟珍藏衣物,和你生辰八字一个长命金锁放在一个这个匣子里,此事大不寻常,但我并没发现这本经书有什么新奇之处,你们可以能否试着找到这经书中存在的隐密!”

    “行哥儿!你们何时修习起佛经来了?难道要和我一样,皈依佛门吗?”只见书房的门吱扭一声被推开,觉静带着静真身着黑色夜行服走了进来。

    “你们这几日去了哪里?也不和我通传一声,真是让我好生担心你们!”郑逸见了觉静师徒大喜。

    觉非走进书房后轻轻关上了房门问道:“我们杀了那清酋,却被粘杆处图里海发现了行踪,不得不连夜改了行踪,也不便和你们接洽,但宫里出了这么大事情,咋没有一点动静呀?”

    郑逸微微一笑:“那图里海现在如同一个傻子一般,也许一辈子都像傻子一般,你们倒是可以放心了!”

    觉静会意一笑道:“原来如此!我师父带着四娘去了浙江,现在静和这孩子还陷在宫里是吧?我和静真也要回川了,我带她来探望一下三娘!行哥儿,你要把静和这孩子从宫里想法子接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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