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她在佛前供养(13)


  “知道怕了?”

  男人低磁的嗓音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

  阮绵垂着脑袋不说话,像是个精致的玩偶待在他的怀里,随他摆弄,却没了之前的灵动和对他发自内心的亲近依赖。

  他轻抚着她的头发,缓缓道:“不吓吓你,你真是什么都敢说?要我当你是人族女子,你偏又与小兔子时没有任何戒备,  若是那日是别人救你,你也能这么毫无防备对他吗?”

  阮绵睫羽轻颤,红唇紧抿。

  想说她才没有,若不是他,就早上的那件事,她已经把那登徒子给打死了。

  她又不是真的傻白甜,  谁都会去信的。

  她一直说只因为他是她的“男主角”,  是她的两千积分。

  可真的仅仅是这样吗?

  对他无条件的信任从哪儿来,阮绵也说不上来,真要追根究底,那就是老土的从心吧。

  只是这些话她不想说。

  谁知道他是不是又在逗她玩?

  先前他玩弄禁锢她时冰冷的眼神,她记忆深刻。

  突然,阮绵身体腾起,她吓得下意识地抓住他这个唯一的依靠。

  这样的认知叫她心里更郁闷了。

  却又发现,他竟然像抱小孩儿一样举起了她。

  她坐在他结实的手臂上。

  阮绵怔了怔,因为这个姿势,她看他是低头,像是在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而他,先前还如玩弄人心的神祇,此时竟然心甘情愿地仰头去看她。

  阮绵杏眸微睁,眼里的光芒颤得厉害。

  他……

  那人薄唇微勾:“我纵你肆无忌惮,  什么手段你皆可以用在我身上,但要有始有终,可你分明没那个勇气,  还要逞强。”

  阮绵咬唇,  心里刚竖起的刺开始软化,还有些心虚。

  她不能否认说什么爬床不是在故意撩他,但在他露出男人对女人的情绪时,她却怂了,转头就说不将他当寻常男人……

  呃,是、是有点过分的。

  是哪个男人都受不住吧?

  他笑,清冷的眸子映出她身影,泛着皎洁的月色,“那现在可知晓我与寻常男子之间有区别了吗?”

  先前旖旎的画面在脑中重现,少女俏脸染上红晕,终于开口:“我……”

  “若先前是别人救你,对他,你也会如此?”

  “不会,才不会呢!”

  少女毫不犹豫的否定让男人眸中染上笑意。

  “你就因为这个你凶我,还吓我?”

  说着,阮绵强忍的眼泪终于决堤,啪嗒啪嗒往下掉,很委屈,很难受。

  他轻叹一声,将她拥到怀中,  压低声音在她耳边说:“我与你道歉。”

  阮绵双眸微睁,再忍不住,趴在他怀里啜泣着。

  真的是吓坏了。

  男人抬手轻抚着她的脊背,满是温柔的抚慰,怜惜至极。

  少女愈发缩在他怀中了,想要驱散之前的恐惧。

  原来,她是怕他的无情的。

  “别哭了,再哭,眼睛就要与你当小兔子一样红了。”

  他低声地安抚她。

  阮绵抬起头,小脸满是泪痕,嗓音哭哑了,“你不就是喜欢我变成小兔子吗?”

  他轻笑:“那你要变吗?”

  阮绵怒:“你……”

  男人低头,忽然在她眉心落下很温柔的一吻,“随你开心就好。”

  阮绵傻愣住了,有些羞赧,更多的心悸。

  她垂眸:“你、你干嘛?”

  也不看看他还顶着一副佛子的样子,这样真的好吗?

  他轻捏着她软软的耳垂,“还拿我当出家人,嗯?”

  阮绵撇嘴:“也不看看你那副莲台佛子的模样,谁都会认为你是出家人的好嘛。”

  男人挑眉看她:“出家不也可以还俗吗?”

  少女脸颊更烫了,哼哼唧唧的,“谁知道你啊?”

  她别开脸,“而且你不是把我当逗乐的宠物吗?”

  还俗作甚?

  他颔首:“嗯,是宠物。”

  阮绵:“你……”

  那人笑意揶揄,深眸却专注,仿佛天地众生,他只看她,“就这么唯一的一只小兔子,不供佛,就供她这个小祖宗。”

  阮绵俏脸红透了,噗噗冒着烟。

  “谁、谁信你呀?不保证你是不是又在逗我玩了?”

  明明心里开出一朵小花儿,欢快地摇曳着,但她还要口是心非,谁叫他刚刚那样吓她的?

  男人大笑着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

  “小兔子,口是心非是要被惩罚的。”

  阮绵瞬间就想到他刚刚的惩罚,脸更红了,可在知他的心意后,她又敢闹了。

  “我又不是出家人,打诳语又如何?”

  “嗯,你承认你就是在口是心非了。”

  “……”

  论道行,小兔子怎么会是大灰狼的对手呢?

  阮绵推开他,脸上温度还没褪去,“我困了,要睡觉了。”

  男人捏住她的皓腕,“去哪儿?”

  阮绵:“打地铺啊!”

  不是他之前说的吗?

  某位假佛子捏着眉心,好笑又好气,“想也知道我会叫你打地铺吗?”

  阮绵忍住唇角的笑意,哼道:“我又听不到你心里的真话。”

  再说了,他可坏了!

  他看了她一眼,伸手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榻上,给她掖好被子后,就坐到竹椅上。

  阮绵眨眨眼,转头去看他:“你今晚就睡那儿?”

  他道:“我并非凡人,睡与不睡无甚差别。”

  阮绵自然知晓他是实力不凡的佛修,若非她伤势未愈,睡眠于她也非必要的。

  只是她骨子里还是觉得自己是个普通人,不睡觉对她来说简直可怕。

  她看着他,欲言又止。

  男人一线薄唇掀起,“嗯?又想邀请我同榻?小兔子想好了?”

  阮绵红着小脸,盈盈杏眸瞪他,“你能不能别用着这副圣洁的佛子模样想那种事情?”

  真不怕被佛祖劈啊?

  男人懒懒地靠在竹椅上,饶有趣味地问她:“哦?我在想什么呢?小兔子不妨说说。”

  阮绵:“……”

  不想理这个坏和尚了。

  她转个身,留给他一个背影。

  她听到那人低笑一声,苏苏的,令人沉溺。

  阮绵抿唇,只是眉眼却弯了弯,被子枕头间皆是他身上清冽的檀香,很好闻,也很安心。

  坠入梦乡前,她想着:她这样是不是赶在朱玲珑面前,先在他心里留下自己的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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