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求学问路
毓儿怀揣诗集一路小跑，茯神山庄这么大，她也不知哪儿是东面的书房，绕了一圈才发现这山庄内可不止一间书房，粗陋找来已有七八间。毓儿暗想，这藏书是多，笔墨是全，可惜这少主子游戏人间、不务正业，白白糟蹋了这好书好笔墨。
茯神山庄的书房装修的很是用心，想来前几代庄主都是好学之人。毓儿跑到最大最漂亮的一间书房，几列书架依序排开，像个私人图书馆，只是现在看来没有什么人气，虽然日间有人打扫，但书本没人读阅也就失了价值。毓儿饶有兴趣地上下打量，随手抽出一本藏书随意翻阅，上面的文字太过古远，看不明白，上面插着图画，有花也有草，想起元元说过茯神二字取自草药，想来这书也是草药之类的经籍。
“这书都是初代庄主的藏书，不外乎草药医术。姑娘是对艺术有几分兴趣？”
“谁？”毓儿被突然响起的声音一惊，转过身来，原来正是自己要找的何先生，“何先生，我正找你呢！”
“金公子逃我的课，少夫人找我能有何事，难不成来代公子上课不成。”何先生捋着胡子自嘲。
“可以吗？我倒是想向先生学习，不知先生是否给毓儿这个机会。毓儿到了十三岁，可大字不识一个，想读书解解闷都没机会，如若能拜先生为师，真的求之不得。”
面对一脸期待的毓儿，何先生甩甩衣袖转身拒绝：“少夫人言重了，只是何某从不轻易收徒，更何况少夫人为女儿身，自古没有收女孩儿读书的道理。”
“切。”毓儿小声嘀咕，她心里也是明白，求师本不是容易事，更何况她不受几位夫人待见，想和如意抢老师更是难上加难。她脑筋一转，生出一注意：“先生轻易收徒，可如意读书身边多个磨墨送纸的应该无妨吧？”
“少夫人刚到此地恐怕不知道，金公子的脑瓜子灵着，上头几位夫人宠着，他若不愿意，逼着他读书这是比登天好难。”何先生摇摇头苦笑。
“那如果我有办法让他回来乖乖上课呢？”
“如果公子愿来上课，那身边多个研墨之人也无妨。”何先生以为毓儿说玩笑话，他也没多抱希望，随口一答，“少夫人不妨一试，老夫也想看看您有何本领带少爷过来。”
“我没什么本事，但先生愿给我这个机会，我自然要试一试。”
何先生见这姑娘年纪虽小，却有着长于年龄的成熟和胆量，样子又是清秀可人，和金家公子倒也算得上金童玉女。他便笑笑：“这武力是没法困住金公子的，公子看似游戏人间，却随了其生母，心软，最斗不过一个情字。少主人若想劝其上学，可从这情字入手。”
“先生认识如意圣母？”毓儿好奇问道，这如意一出生便死了亲娘，何先生认识如意生母，看样子在这茯神山庄呆了不少年岁。
何先生因毓儿这一问，脸上闪现一丝忧虑，但很快变神情自若，话锋一转准备赶客：“少夫人来找老夫就只为此事？无事便去找公子吧。”
“我这有本书代四娘还你。”毓儿这才想起四夫人的交代，将书交给先生，见先生已无意和她多言，她便退出书房。
嘴上说的信誓旦旦，毓儿心里头也明白金如意不好对付，这杯五个娘宠坏的熊孩子太过我行我素，一般方法还真对付不了他。她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此刻她连如意去了何处也不知道，所谓用“情”制胜更是无从下手。
最后还晃晃悠悠回了自个儿房间，一壶茶一碟桂花糕，等啊等，茶壶空了，糕点没了，可主意还是没生出来。
“啪嗒”声，金如意推门进来，满脸写满不高兴，一屁股在毓儿面前的位置坐在，抓起茶壶就把壶口对准嘴巴往肚里灌，可这茶早被毓儿喝光，这一滴水也没掉出来。
“回来的挺早啊。”
“不好玩，都不好玩。”如意孩子气地撅起嘴，转身故意背对毓儿，“你不陪我玩，胖子飞忙着研究新菜谱，言远还在那找黑猫。”
“人人都有自己的追求，胖子飞擅长厨艺，言远一心破案，并不是人人都像你没追求，成天无所事事。现在你十五岁，爱玩。人说二十而立，三十而不惑，你再这样下去，到了三十岁还是败家子。”
这杂都上下叫他扫把星的人不少，可明面上叫他败家子的人毓儿还是头一个。如意先是一愣，随后撇撇嘴毫不在意招呼丫头给他上茶和糕点，嬉皮笑脸地和毓儿转移话题，说城南的杂技好看，说城东的包子好吃，可就是不接读书的话题。
毓儿看着激将法不起作用，转悠着眼珠子又生一计，何先生说如意软于情，那掌控他的第一步便是和他拉进关系。以前在孤儿院，童画常帮忙带着小的孩子，这金如意是机灵，可他这淘气劲和几岁孩子无异。要想跟小孩子拉进关系还不简单，他要玩，便陪他玩便是。
“如意，城南和城东，你喜欢哪边？”毓儿接过丫鬟送的茶水，假意给如意倒上一杯热茶。
如意赌气，扭头过就是不看毓儿正脸：“城南也好、城东也好，没人陪我玩，一个人玩又有什么劲，无聊、无聊。”
“装什么装，故意不瞧我？要姐姐亲自把你的头扭过来，到时候别说可能伤了脖子，你还可能痒上一天。”
经毓儿小小一威胁，如意立马乖乖扭过头规规矩矩看向毓儿。他那薄唇还故意撅着，可眼珠子却亮堂堂直勾勾地望着毓儿的脸。
毓儿笑道：“那我陪你出去玩，你想去哪儿？”
“好啊好啊！”金如意立马乐开了花，嘴也不撅着了，乐呵乐呵地变回大金毛的模样。
“大金毛。”毓儿笑他。
“汪、汪。金毛就金毛。”
“金毛可是狗，叫你狗还那么高兴，傻子。”
“我叫你小流星，你也没反对啊。流星也是扫把星呢，彼此彼此。小流星，大金毛，很有趣！”
“贫嘴。”
“你说好了陪我玩，不许反悔，走，我们去心水姐姐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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