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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二十六章 师伯徐小受


  仙鹤唳庭,华峰出云。

  四陵山的上下峰景蔚为奇观。

  其下白雪皑皑,冰冷尚未消融;其上花草苒苒,神光异彩长存。

  袅袅尘烟地,氤氤仙人宫。

  即便环境艰难,但天地灵气浓郁,即便攀峰维艰,但瞻仰便是圣迹。

  因而四陵山脚下,依旧汇聚有各大炼灵势力。

  不为别的。

  在此地,抬眸便是圣宫!

  圣宫,一个大陆五域各大炼灵师心目中的最高学府,一个足以和桂折圣山比肩的洞天福地,一个圣人的发迹之所。

  有道是“玄云无机伊始间,四陵山下谓别天,老圣走游沉浮世,一苍一黄即仙贤。”

  在四陵山的脚下,已经有太多人见过大陆的传说——半圣入世。

  这个世界上,确实是有半圣存在的。

  但不同于桂折圣山那高于人巅的执道者半圣,四陵山上的圣人,是最贴近炼灵世界的。

  他们从炼灵师的底部走来,就像是攀登高入云端的四陵山一般,一步一步,抵达到了巅峰之境。

  仅仅耳闻这些圣迹,便能让人有无穷动力去修炼。

  更别提在四陵山脚下,确确实实有太多人,见过半圣入世,得到指点了。

  圣宫之所以是圣宫,由来如此!

  ……

  四陵山上,雷鸣峰。

  一道七彩神光在云雾浮霭之间,自雷鸣峰囱然而上,消逝于云彩之间,随后……

  “轰隆隆!”

  苍穹震动,巨响喧天。

  不仅是四陵山各峰人杰可以窥见,便是四陵山脚处的炼灵势力、游历人士,都是可以耳闻目睹。

  “圣迹!”

  “这是圣迹!”

  有初临此地者瞻仰圣迹失神,凡能涉足此地者,无不知四陵山日夜雷鸣,那是天罚,亦是圣人的尝试。

  至于是什么尝试,大抵无人知晓。

  毕竟平凡人等,又怎可暗窥圣人之举?

  然而仅仅只是见那雷劫灭世,却又在半峰被圣力裁决,这般奇伟之景,便能让人颇有感悟。

  劫难之力,对于斩道之巅,但尚不敢接引“九死雷劫”之人,有着很大的吸引力。

  因而四陵山脚下各处藏着的,可能随便一抓,便能揪出至少一个斩道级别的感悟者。

  这些人慕名而来,只图观之能有突破。

  成功者有之,失败者亦有之。

  即便失败陨落的基数太大,但对于追求无上之道的人而言,亦是值得。

  至少,在此地,每天都能观摩好几次劫难之力的降世。

  可在别处,斩道,已然是巅峰。

  除了生死之战,又有谁能大发善心,让外人观摩感悟自身的能力?

  落雷惊世,终弭于无。

  鸟兽归常,泰然飞之。

  一声仙鹤唳鸣而后,四陵山上求道者在仰目之余,又回到了修炼状态之中,仿若此等场景,尽司空见惯。

  雷鸣峰,主山。

  这一座山至高至伟,但却悄然空灵,仿若是无有人涉足之地。

  然在其后山高达数丈、十数丈的灵花异草,以及上百丈的绝世古木之间,却坐落有一间十分别致的茅屋。

  这屋很小,徒有洁白四壁,却无屋顶。

  ——白茅屋!

  惊雷的霞光自此而出,惊艳世人之后,也自此而灭。

  四陵山的传说便是由此而来,白茅屋的圣迹,同样在人世间流传不绝。

  只因此地,真住有一半圣,尊号“烬照”。

  真名无人敢言,但世间永流传:龙熔之!

  ……

  “嘎吱~”

  茅屋的白木门忽的被推开,发出来的声响十分艰涩。

  这门才行进一半,像是被卡住了,再往前怼了两怼后,“砰”一声响,整个门板重重砸到了地面之上。

  “呃?”

  里头一道错愕声。

  随即推门的手被收回,走出来一个黑发苍苍的老者。

  从那蓬头垢面,一身污灰,外加焦烂双手各处中却隐约藏着的点点白色中能看出。

  这老者约莫本应该是白发苍苍的,一袭白衣仙风道骨的,鹤发童颜有着姣好皮肤的……

  可现下,一切都截然相反。

  “又失败了……唔!”

  龙熔之叹气,却突然被自己呛住。

  随即喉结一滚,嘴一嘬。

  “咳咳……”

  “he~tui!”

  一口粘稠的、乌黑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东西被啐出,龙熔之这才好受了些,手一招。

  圣力引元,灵气化泉。

  足足饮了好几口,他才气顺些许,慨然道:

  “果然这些没经过雷罚之力的丹药,即便是用‘烬照凝丹术’给炸开,抢先在失败之前吞了,也是无济于事。”

  “雷罚照样劈下,丹药照样难吃。”

  “便是连之前还有的一丝神性,都在还没成丹之前便给完全溃散了。”

  “怎么破?”

  他急得挠头。

  似乎这是个困扰了很久的问题,一直找不到解决方案。

  在外头歪七扭八的蹒跚了好几十步,从近里破烂焦黑的一株株残木中走到外头那神光漾荡的高大药材后,龙熔之又折返回来,步入白茅屋之间,神思惘然。

  仰头望天。

  白茅屋没有屋顶,很是轻易的能窥探到外界的一切。

  劫云在消弭。

  仙云轻扬,蓝天依旧。

  炸炉并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什么,仅仅只有那么一瞬间的波动,似乎能荡起这方无尽世界的一点激澜。

  “还没来吗?”

  龙熔之呢喃。

  便在这时,一道仙鹤的唳鸣声终于入耳。

  雷鸣峰外,神光接引之间,一袭黑衫轻踩仙鹤,翩然落到了这略显焦烂的白茅屋门口。

  这是个面色恭敬的中年男子,黑发浓密,眼窝极深,其间镶着一双有如鹰隼般锐利的眸子。

  他没有眉毛。

  但高高的颧骨和眉骨在阴影相嵌之下,便是没有眉毛,也丝毫不影响这面相凶厉之人的半分颜彩。

  “师尊。”

  男子微一躬身,面带恭敬。

  “小凛来了?”

  龙熔之面上顿时挂上喜色,招手道:“快进来快进来,师尊刚好有个疑问想问问你,便是那‘暴力破圣丸’,有个瑕疵……”

  牧凛嘴角微不可察的一抽搐,急忙出口:“等等。”

  “嗯?”

  龙熔之止住,喜道:“你有解决方案?”

  “无。”

  牧凛迈步入屋,伺立一侧,再躬身道:“您那什么各种丸后续再研究,不急,此番唤我过来,是有什么急切之事?”

  他知晓的。

  如若不亲口提问,面前这师尊,能将他叫住问个三天半月不停歇。

  关键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解决了也屁用没有。

  今天是“暴力破圣丸”,明儿便是“超级充血丹”,后天再来一出“旖旎霸药”……

  若是师尊能将这稀奇古怪的想法给放到钻研圣帝之道上,估摸着数百年前,实力便应该能再进一步了。

  可是……

  可惜!

  牧凛遗憾,师尊入了半圣,数百年不曾有精进。

  明明烬照一脉,便是主战而生,但他却误入歧途一般,完全将所有心力放到了炼丹之上,简直就是在浪费才能!

  但这是自己的师尊,从小到大一把屎一把尿将自己带出来的师尊,仿若父亲一般的角色。

  再怎么老糊涂了,做晚辈的,也只能是任之依之,不可忤之。

  “噢。”

  “好像是有一事……”

  龙熔之低眉沉思了许久,终于是想起了什么,在身上兜兜摸摸了起来。

  良久,他才在袖袍内扣之中,翻出了一张焦黑的、被炸得只剩不到半片了的纸条,随后盯着纸条注视良久,“什么东西?”

  牧凛叹气,接过纸条辨识一二,道:“圣夔纸……您,怎么炸成这个样子的?”

  圣夔木,应该是这世间最不惧烬照一脉的药木了。

  即便是用白炎煅烧,没有个半天时间,也不能毁掉。

  龙熔之闻言,顿时来了兴致。

  “炸的!”

  “暴力破圣丸!”

  “对,刚才就想问你的,这丸虽然没法助你入圣,但是只要将神性拿捏住,那爆炸威力能再上数层,这东西可以给你们保命,我们研究研究……”

  “师尊!”牧凛出声打断,“圣夔纸,您也给忘了?”

  “嗯?”

  龙熔之偏头,一声低疑,面色毫无感情。

  牧凛叹气:“师兄确实是数十年前离宫出走了,没有尽到赡养的义务,但我在呢!”

  “那些杂事什么的,也不需要您去纠结,我来处理即可。”

  “可这圣夔纸,是你们俩唯一的联络方式,这您不可能忘了吧?”

  龙熔之撇过头,看向了面前五人环抱粗细的大浴缸,没有说话,像极了赌气的小老儿。

  牧凛接着道:“这些年他没给您传信,也没回来看您,确实是不对,但也正因如此,圣夔纸还能递来,便说明了事情大了。”

  他说着,将这完全焦黑的小半块纸片收好,探询道:“上面的内容您肯定看过,现在被炸了,我也瞧不出什么来,您给说说,我好去办?”

  “没啥。”

  龙熔之头都不回。

  牧凛唉了一声,他总是很难将此刻的师尊,和数十年前那煊赫一时,一言不和便强势炼杀的师尊给匹配起来。

  那个时候,师尊才配得上“龙熔之”这一个名字。

  现在,充其量就只是个“之”……

  但心头腹诽,不敢言说,牧凛佯装回头,道:“师父,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便先退下了?”

  “等等!”

  龙熔之立马起身,见徒弟偏头望来,扯了扯嘴角,道:“此番唤你过来,全因‘暴力破圣丸’的神性维持之法,这个东西,你回去好好研究,后续告诉为师的解决之法。”

  “嗯。”牧凛点头:“还有呢?”

  “上次的‘圣啸裂心丹’,你的解决方案也还没有给为师。”龙熔之眯了眯眼。

  “好,我徒弟快了,后续她会给您。”牧凛说着眉头一动,“然后?”

  “……”

  沉默数息,龙熔之终于是叹了一口气。

  “然后还有一件小事……你师兄应该出事了,你调查一下,他传讯过来,有一个徒弟,名叫徐小受,在东域。”

  话语声戛然而止。

  龙熔之快速说完,便是重归坐下,双目望着丹炉,一副“言尽于此,你看着办,我要炼丹了”的表情。

  “好。”

  牧凛唇角一掀,也没多问,点点头便是转身离开。

  师兄出事,他早先便已经知晓,只等这事从师尊口中说出来,希望能融化他老人家心头坚冰一块。

  至于有一个徒弟……

  “徐小受,是么?”

  牧凛沉吟,这事很好办,一句话便可以解决的问题。

  “啪!”

  木门被重新装回。

  透过白茅屋,龙熔之望着快步离开的牧凛,面色沉凝了起来。

  他这一辈子,拢共两个徒弟。

  老大桑七叶,老二牧凛,都是从开头一颗火种折磨出来的心头肉。

  只不过,二人的发展路径截然相反。

  本以为性格相较平和的老大会留在身边,不曾想那小子却是最先离开的一个,甚至还是带着仇怨之心离开的。

  而以阴沉狠辣著称的老二,却反而是最注重情感的那人。

  这么些年,除了外出执行任务,基本上便是在圣宫服侍他的起居,毫无怨言,也未曾离开。

  “小桑……”

  龙熔之稍稍有些失神的呢喃,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腾的起身,嘭一下将木门给撞飞了。

  “圣夔纸!还老夫,还我!”

  骑鹤的牧凛头都不回:“在门口。”

  龙熔之一怔,回头,将门板一脚踢开,那焦黑的小半块圣夔纸孤零零的躺着。

  他捡宝似的拾起,小心翼翼收回,这才舒了一口气。

  便在这时。

  “咚!”

  屋内一声闷响,随即周遭温度急剧攀升。

  龙熔之老眼一瞪,这才发觉方才失神之际,丹鼎里的药液已然失控。

  试图回身补救,可轰一声响间,一束神光迸射上空。

  紧接着天雷震震,隆隆作响。

  一股焦味瞬间从白茅屋周边弥散开来。

  “圣迹!”

  “天惹,又是圣迹,这次间隔这么短,圣人又在垂怜我们了。”

  “朝闻道,夕死可矣。”

  四陵山下,仰头望空之人,又是一派欢呼。

  ……

  “白蔹。”

  “在,师父。”

  “听说你新收了一个女徒弟,资质尚可?”

  灵居之内,牧凛望着白衣男子。

  这是他唯一成长起来的徒弟,也是目前圣宫四脉中,烬照一脉的主事人。

  “是的。”

  白蔹点头道:“虽说是女儿身,但是意志顽强,扛得住苦痛,性格好战,也不输他人,更没有醉心炼丹的思想,师父放心。”

  牧凛微微颔首,面无表情。

  “此番唤你过来,是有两事。”

  他竖起第一根手指,道:“一,前往桂折圣山,有一个人你要保下,名唤桑七叶,做不到,便提头来见。”

  白蔹一惊。

  他知晓自家师父做事雷厉风行,作风阴狠毒辣,可往日里布置任务的时候,也没有过如此可怕的后果啊!

  这“桑七叶”……

  略一沉思,白蔹只觉这名字有些耳熟。

  “圣奴?”

  他突然心脏抽搐了一下。

  桑七叶,不是最近疯传的圣奴二把手,也是圣神殿堂围剿东域白窟的最大成果?

  “嗯,你师伯。”

  牧凛淡然道:“下次注意不要再出现有‘圣奴’二字,如若你师祖也耳闻了此事,那你,便自刎吧。”

  “呃!”

  白蔹额上汗珠瞬间冒出,“好……可是,他毕竟是圣……呃,毕竟是被圣神殿堂给抓住了,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保?”

  牧凛闻言眉头一皱:“你问我?”

  白蔹吓得撤步。

  “不不,我只是好奇,而已!这是我应该考虑的,后续我会办好。”

  顿了一下,他才忙扯开话题。

  “第、第二件事呢?”

  ……

  白蔹灵居内。

  “花巊。”

  “在,师父!”

  娇喝声顿起。

  少女扛着大丹鼎,大眼睛瞪得滚圆,目中有着崇敬之色。

  白蔹闭目,随即揉了揉耳朵,睁眼将目光放到了自家徒儿背上那染血的大丹鼎之上。

  “你又杀人?”

  “不!师父!”

  花巊郑重道:“有个家伙不识趣,贬我烬照一脉的丹药为粪土,我炼了他一下,他现在开朗多了!”

  “是你炼的丹药吧?”白蔹叹气。

  “是!”

  花巊蓝宝石一般的眼睛闪闪发光,补充道:“是师父新传授于我的‘空明丹’,您说的,丹方来自师祖,所以是烬照一脉的丹药!”

  白蔹沉默。

  明明不说话时,这徒儿便是个出落得十分精致的女子,可这性格……

  也就在自己面前她不敢放肆了吧?

  白蔹可是听说了,整个圣宫的同龄人,只要是敢不买她炼丹的,通通都被那大鼎给轰过、炼过。

  也不知道,此番叫她出去,是否真是一件好事?

  应该不至于惹出什么幺蛾子吧,总归是要出去历练一番的说……心头略一思索,白蔹便有了决断。

  “为师要离开圣宫,前往桂折圣山一段时间,见一个人。”

  他还没说完,花巊的目光瞬间爆亮:“多久?!”

  白蔹:“……”

  他给了这徒弟狠狠一个暴栗,“别想惹事!这段时间,你也有任务!”

  “噢。”

  花巊瞬间眼神黯淡了,嘴一噘,她不喜欢任务,她喜欢锤人。

  “啥任务咧?”

  白蔹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拿捏着十分迟疑,终究还是递过去道:“前往东域,东天界境内,找一个人,名唤徐小受,将这东西给他。”

  “离开圣宫?!”

  花巊嚯的抬头,大眼睛里满是亢奋。

  “咚!”

  白蔹再度狠狠一敲头,骂道:“这个任务是你牧师祖遣派下来的,认真的,完不成,你便自……你便不用回来了。”

  “不用回来?”花巊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更加兴奋了。

  白蔹面色一肃:“不用回来,便是逐出师门的意思。”

  “呃。”

  这下花巊僵住了,面色讪讪,重归问询道:“什么人,叫啥?什么任务,这信封可以看吗?话说,东域?去哪来着?”

  白蔹:“……”

  “最后一遍!”

  他怒不可遏的狠狠拍着这满眼迷茫的少女脑壳,重重道:“东天王城,找一个人,徐小受,将信封给他!”

  “哦,徐小受,谁啊?”

  “你师父的师父的师兄的徒弟,唯一一个徒弟,这事儿你要是搞砸了,知道后果?”

  花巊一时间被绕晕了,盘了好久,才震惊道:“我师叔?”

  “你师伯!”白蔹怒吼。

  “噢噢噢。”

  花巊这才意识到了任务的艰巨。

  师父的师兄?

  那这,有点难办啊!

  “师伯他……也是烬照一脉的?好相处么?跟师父您一样好脾气么,还是师祖那种类型,阴沉性格的?多大年龄,可不可怕?吃不吃……”

  “闭嘴!!!”

  “噢。”

  花巊顿时闭口不言了,良久扯开一道唇缝,眼睛一眨:“我怎么找他?”

  白蔹愠怒:“你问我?”

  “噢噢,这是我应该考虑的,是我的任务是吧!”

  花巊顿时一拍胸脯,晃颤道:“好的,一定完成任务!”

  随即像是泄气了一般,目中失了神彩。

  啥信息都没有,怎么找人?

  “总得透露一点信息吧,万一他是师祖那样子的,我不敢接近呀……”花巊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唉。”

  白蔹叹气。

  他师父牧凛其实也没给出多少信息,仅仅只是说了名字和地点。

  但能成为自己师伯的徒弟,也就是自己那素未谋面的师兄……

  再怎么说,也得是很强的吧?

  “你师伯祖……也就是为师跟你说过的桑师祖,是一个碾压了圣宫一代人的天才,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你牧师祖。”

  “他的徒弟,再怎么说,也要比你师父我强,既然没有名动天下,说明是个低调的人。”

  “但再怎么低调,能力摆在那里,至少,也是名动一方。”

  “找人的话……东域虽说很大,但这等人物,你去了东天界之后,略一打听,应该便是能知晓所有了。”

  白蔹终究还是没能像自家师父牧凛一般绝情。

  啥都不说,便是要徒儿去执行任务。

  对于花巊这个徒弟,除了过于好战这一点外,其他的,他都挺满意。

  尤其是炼丹一途注定没有前途这一块。

  如此,他也不用再被师尊过多的说道了。

  烬照半圣过于醉心炼丹,导致牧凛大人十分排斥炼丹术,这一点,圣宫人尽皆知。

  “去吧!”

  白蔹挥了挥手,不想多言。

  他还有自己的事,一件完不成,便要提头回来的大事。

  也不知道这一行后,还能不能见到这徒儿……

  桑师伯……

  唉!

  圣宫的事情已经够忙活了,这一趟跑出去,有没有结果不说,回来又要忙碌了。

  而且,还是卡在圣宫试炼即将开启这一个时间节点。

  两个字,难办。

  “好哒!”

  花巊没心没肺的灿烂一笑,蹦蹦跳跳领命而去。

  背后扛着的大鼎随着人儿蹦跳而咚咚震弹,每一下都是沉闷的声响,隐隐还有弱弱的哀嚎声。

  白蔹失神,完全没有注意到。

  “闭嘴。”

  但徒儿那严厉的低叱声,却反倒入耳,让得他明白了什么。

  一怔之后,白蔹勃然大怒。

  “花巊,把人给我放出来!你还想炼死人不成?简直无法无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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