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六章 疑窦重生
“你确定要和他一起离开。”蔚离歇淡淡的一句让九歌抬起的脚步瞬间又放下。
“什么意思?”九歌看向蔚离歇:“他是我的朋友,我们自然一同离开。”
“是吗?”蔚离歇的眸子闪过一丝玩味,转而看向宗郢:“我想他应该不会跟你一起走的,是吧,茕羽?”
“什么?”九歌大惊,瞬间转身看向宗郢,宗郢似乎也很吃惊,看着蔚离歇的眸子闪烁不定。
九歌眉心不觉拧成了一个结,呆呆地看着宗郢一言不发,奇怪的感觉,熟练的机关术,原来这一切都不是巧合,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的会是她,姬穹羽,只是,她为何要如此?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姬茕羽此刻也无意再隐瞒,缓缓揭掉脸上的面具看向蔚离歇:“我哪里露馅了?”
“你并没有露陷。”蔚离歇看一眼姬茕羽:“只是父王没你想的那么昏庸。”
“卫风出卖了我?”
“他只是说出实情。”蔚离歇微眯了眸子缓缓道:“不过我有点好奇,卫风是父王身边的老人了,怎会帮你设计了父王?”
“他没有设计,只不过是不作为罢了,当然,是在确保父王无虞的前提下。”姬茕羽不由地苦涩一笑道。
“不作为?”蔚离歇似笑非笑道:“你和他什么关系?”
“你非得这么咄咄逼人么?”姬茕羽不觉看向蔚离歇,眼神中尽是纠结和无奈。
“事关王室安危,宁可错杀,也不放过。”蔚离歇的神情如常,但语气却没有丝毫温度,“何况他是犯了欺君之罪,理应车裂。”
“他不过是为我所逼罢了,他的罪,茕羽应下便是。”
“你的罪亦逃不过蔚法,如何能为他人戴罪?”说罢,蔚离歇淡淡地看一眼姬茕羽:“即便没有了墨尘,九歌还是九歌,我亦不会改变,你又何必多此一举。”
“我不信。”姬茕羽不觉红了眼眶:“只要墨尘在,你在她心里便不会有位置。”
听到此,九歌方才明白过来,原来所有的一切,竟不过是姬茕羽的一厢情愿,蔚离歇说的没错,即便没有墨尘,他还是他,自己还是自己,穹羽根本没有必要如此,再完美的谎言终有被戳穿的时候,自己也不会仅因她的一个说辞便轻信了任何人。
蔚离歇唇角微微上扬,笑意似有若无:“所以为了让九歌救出墨尘,你不惜买通卫风?后又从卫风口中得知了这里?”
“不全是。”姬穹羽看向蔚离歇:“卫风在军中有个弟弟,当年蔚昭一战,昭国大胜,在我的进言下,昭王曾赦免过一众战俘,他弟弟便是其中一员,所以作为回报,他给了我这个人情。”
“人情?”蔚离歇似有些嘲讽:“哪里来的人情,不过是胳膊肘往外拐罢了。”
“往外?”姬穹羽突然笑起来,笑着笑着不觉掩了泪意:“原来在你眼里,我姬穹羽终究是个外人。”
蔚离歇没有接话,姬穹羽也没有再追问,僵持的尴尬在周围漫溢,谁都不愿再开口。
“宗郢呢?”一直沉默在侧的九歌突然打断了这份沉寂,她没有时间理会蔚离歇和姬穹羽的情感纠葛,她有很多疑问,也有很多顾虑,至少在这个时候,她无暇顾忌姬穹羽的欺骗:
“我相信随我入庙的宗郢是真的,敲晕乞丐的宗郢也是真的,那么替换时间,应该是在他出庙找藤条的时候?”说着九歌将目光投向姬穹羽。
姬茕羽闻言似是一愣,波动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看着九歌那一如既往的淡然,姬茕羽突然有种前所未有的挫败感,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姬将军,此刻在她面前却是如此卑微,她明明可以将一切都告诉她的不是吗?可是为了心底里那一处仅有的自尊,她依然选择了隐瞒,而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自私的在九歌与离歇之间设一道永不相交的屏障,哪怕是不顾情分。
“姬将军?”九歌重又提醒道。
“他没事。”姬茕羽心中一颤,一声姬将军听在耳里如此刺痛,她们之间的感情终究是生分了,姬穹羽笑的苦涩:“他知道我,我利用和你的关系骗了他,然后将他安置在了一处安全的地方。”
“是他帮你易的容?”
“是的。”姬穹羽淡淡一笑:“我说我知道破庙里的机关,但我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因为里面有离歇的人。”
“那为何是宗郢的模样?”
“巧合罢了。”姬穹羽不觉抬头:“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并没有想要骗你,结果宗郢玩心胜起,居然将我易容成了他的模样,还说这样比较好玩。”
九歌闻言愣住,心道这个疯子,这下好了,把自己玩进去了。
“之后我便将计就计敲晕了他。”姬穹羽说着看向九歌:“但我保证,我从未想过要害你。”
“外面的人都是你杀的?”此时蔚离歇淡淡开口道。
“没有。”姬穹羽摇头:“我和九歌一样,都是在你来之后才知道这些人的存在。”
“那这个人呢?”九歌指一指地上乞丐的尸体:“他是你所杀?”
“算是吧。”姬茕羽点头。
“什么意思?”
“其实在我杀他之前他已经快没气了。”
“怎么会?”九歌愣住:“宗郢只是打晕了他,并未要他性命。”
“他是中毒,不是晕倒。”姬穹羽淡淡道。
九歌闻言重又走近乞丐,脸色泛青,指甲发黑,确实有中毒的迹象。
“既然他已中毒,你为何还要再多此一举?”蔚离歇的目光落在了乞丐脖颈处淡淡的勒痕上。
“我以为他是你的人。”姬茕羽扬起一抹苦笑:“可能是做贼心虚吧,我并不想让你怀疑我来过这里,而且听宗郢讲了他对九歌的妄念,他更得死了。”姬穹羽的眼中闪过一丝狠劣,但随即便褪了开去:“只是人算不如天算,看似顺利的一切,结果是这么不堪一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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