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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一十一、回家


  齐峰到家后,草草地和程晓蕾打了声招呼,便回了屋子。

  他没有理会程晓蕾让他喝牛奶的招呼,只是说了一句头疼,变回去了。小北临走的时候的那句话一直在他的耳边回绕,或者就像有人在他耳边不停地在重复那句话。

  “她单身了”

  “她单身了”

  “她单身了”

  程晓蕾听见齐峰说自己头疼,便拿着每晚必备的牛奶,敲了敲齐峰卧室的门。

  “齐峰,你身体不舒服吗?”程晓蕾在门口关切地问。

  齐峰头脑中的声音,彻底被程晓蕾的敲门声打断了。

  整个人也都在这时候清明了好多。

  “妈,我没事。”齐峰冲着门外喊了一句。

  程晓蕾似乎没有听见齐峰在屋子里的喊话,只是不停地在那里敲着。

  “齐峰,你刚才说什么?先把门开一下,把这杯牛奶喝了。”

  齐峰似乎意识到了,他要不给程晓蕾开门的话,她似乎会一直敲下去。

  无奈,齐峰只好从床上起来,去给程晓蕾开门。门开了,齐峰一手揉着脑袋,一手把着门把手,然后看着门前正端着牛奶的程晓蕾。

  程晓蕾站在门口,冲着齐峰晃了晃手里的牛奶。

  齐峰看了一眼程晓蕾,然后很自觉地把程晓蕾手里的牛奶接了过来。

  “妈,咱非要每天都喝这个吗?”齐峰苦着脸看着程晓蕾,问道。

  程晓蕾没有说什么,只是肯定的冲着他点了点头。

  “必须要喝,电视上说了,牛奶有助于记忆力增长。”程晓蕾语气肯定,不容齐峰质疑。

  齐峰无奈,只好把手里的杯子凑到了嘴边,然后有一口没一口的嘬着杯子里的牛奶。

  “脑袋还疼吗?”程晓蕾抬头看着高了她一头的齐峰,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大事儿了。”齐峰随意的回答着程晓蕾的话,同时也不自觉地揉了揉还有些发涨的脑袋。

  程晓蕾看着齐峰的动作,心里又是一阵担心,直到齐峰再三强调自己没事,程晓蕾才算放心,只是以为学的有些疲惫,便再也没在这个话题上纠缠。

  自从上次模考过后,齐峰把成绩拿回来到程晓蕾的面前,她便没有怎么管过齐峰了,毕竟总得来讲,齐峰还算是进步的,既然是进步了,那么程晓蕾与杨斌之间的约定也算是作废了。

  “把牛奶快点喝了,然后早点睡觉,瞧你这眼睛,”程晓蕾抬头看了一眼齐峰,然后接着说,“这眼睛真像你爸,不过就是黑眼圈多了些。”

  “妈,你这天天的睡前一杯牛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呀。”齐峰把光了的玻璃杯子在程晓蕾的面前晃了晃,然后还给了她。

  “等你高考结束了的,”程晓蕾接过杯子,然后看了一眼齐峰,接着说,“到那时候你想喝它还喝不到了呢。”

  齐峰嘿嘿一笑,想起自己似乎好久没有看到自己的父亲,齐子轩了,然后就问了程晓蕾,说:“妈,我爸呢,又出差了?”

  “怎么好端端地问起他来了呢?”程晓蕾有些诧异,平时总是不见齐峰提起过他,今天却这么主动,便随口问了一句,“是不是在学校惹事了,才想起你爸来?”

  “没有的事儿,妈,怎么被你说的我好像不和我爸亲一样呢。”齐峰咧嘴一笑,继续说,“我是真的想我爸了。”

  程晓蕾狐疑地看了齐峰一眼,说:“真的?”

  “真的,千真万确。”齐峰异常肯定。

  “你爸出差了,估计得过几天才回来吧,你要是想他了,就给他打个电话,之前说给你开家长会,他也没去上,心里倒是挺不舒服的,你有时间和他聊聊天。”程晓蕾嘱咐齐峰一句。

  齐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程晓蕾的话。

  “你早点睡,我去刷一下杯子。”程晓蕾摇了摇还有些底子的玻璃杯,然后便转身离开去了厨房。

  厨房的水声不是很大,程晓蕾的身影在白炽灯的烘烤下显得有些不那么清晰。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上次这样看程晓蕾是什么时候了,只是觉得此刻这一切似乎像是昨天那般。

  程晓蕾很少早睡,这习惯应该是在他上高中的时候开始形成的。小镇第一中学比别的中学要严厉许多,只是在刚高一的时候便开始上晚课。每天回来虽然不像现在这么晚,但是到家的时候程晓蕾和齐子轩也都已经睡下了,那时候,齐峰每次回家的时候,都不得已蹑手蹑脚,生怕吵醒他们。后来到了高三,齐峰他们也就自然的把晚课延长到了现在的时间。

  程晓蕾也是在那时候开始习惯了晚睡,齐峰回来了,她便睡了。并且在临近高考的时候,程晓蕾便又加了一杯牛奶,每次程晓蕾都会看着他喝完,然后才去睡。就像每天看着小孩子写功课的老师,这是齐峰的功课,她便是给齐峰留作业的老师,功课做完了,也就满意了,睡的也就安稳了些。

  齐峰看着程晓蕾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不觉得有些心疼了。

  “妈,你以后不用等我嘞。”齐峰对程晓蕾说。

  “怎么了?”程晓蕾转身看着齐峰,等他的回话。

  “没怎么,就是让你早点睡,牛奶放在厨房就好了,我会喝的,”齐峰想了想,怕程晓蕾不相信,于是又加了一句,“真的会喝。”

  “哦,我知道,只是怕你回来的时候凉了,便帮你热一下,顺便看看书,好久没有看了,怪可惜了那些书的。”程晓蕾在厨房里淡淡地说道,似乎这一切都与她无关一样。

  齐峰听的有些呆了,不知该如何往下接,只是呆愣愣地站在那里。

  程晓蕾见齐峰没有回屋的意思,便开口催促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回屋学习去,学完了早点睡,省着天天顶着一副黑眼圈,白瞎了一双眼睛了。”

  齐峰在程晓蕾的催促下醒了神,然后应了一声,便回去了。

  齐峰躺在床上,便又不自主地想起了张小北说的话,然后就是第一次见到卓琪琪的样子,画面恍恍惚惚,总是看的不那么真实,然后不知怎的齐峰便在这摇曳的印象中悄然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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