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怎么是你？
夏曦说回国，那就的确是回国，毕竟现在微屿联邦的居住条件并不好，夏曦也暂时没有现在就给自己建豪宅的打算，不是缺钱，只是感觉现在这条件，就算弄出来了，没有相称的生活条件，也不合适。
……
“吕局长，这次麻烦您了，这个线圈对EAST真的很重要，务必要抢在其他国家之前签下来，如果我没有估计错误的话，这个企业的产能也是有限的，如果被人抢先了，那么我们估计就要落后几个月了。”EAST项目组的组长叮嘱道。
“知道的，这个价格，说实话，并不算贵，国家还是支持得起的，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道理我也是懂的。”吕志超答应道。
说实话，在申请上报到科工局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院士对论文进行了复核，毕竟导线只是线圈中最基础的部件，1.2美元的单线使用量是非常大的，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账目，如果出了差错他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审核完成之后他第一时间就联系了提交申请的组长，不过按流程来说，必须是自己这边先招标然后再由对方投标，完成公示流程才能进行采购。
不过这事情也的确有些蹊跷，这论文才发多久，怎么就有公司能量产了？不会是画饼骗钱的吧？
招标信息放出去之后，很快星梦科技就提交了投标文件。
这个星梦科技连个官网都没有，不过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吕志超感觉也有些奇怪。
想着本来就没多少公司有资格竞标，或者很可能一个都没有，吕志超想了想，决定还是干脆提前和对方谈谈可能会比较合适
对方直接约在了科大的招待所，吕志超也没多想，到底是真是假，等对方代表来了就知道了。
按照约定，对方需要带10米导线来用作样本，确保对方的确有能力生产这种导线。
……
坐在招待所的会议室里，吕志超耐心地等着对方代表到来，不过虽然人在等着，思绪却没停，有激动，也有好奇。
当夏曦推开会议室的门时，吕志超正在翻看桌子上的文件，不过人到了，还是第一时间站起身迎了过来。
“小兄弟辛苦了，条件简陋，希望不要介意。”
夏曦一手提着一个黑色的皮箱，倒是没有带什么别的东西，轻笑道。
“我还没开口呢，怎么你就这么肯定我是华国人？”
吕志超楞了一下，继而说道：“无论是华国人，还是华侨，只要能为华国的可控核聚变事业作出贡献的都值得我们去尊敬。”
“尊敬就不必了，我年纪没你大，受不起。我只是开个玩笑而已，我倒的确是华国人，只是公司开在国外而已，先坐下再聊吧。”
意识到自己和夏曦都还站着，吕志超赶紧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会议桌边上的椅子。
“对不起，我有点失态了，先坐先坐。”
等两人都落座之后，吕志超才开口。
“不知道先生该怎么称呼？”
“夏曦，星梦科技董事长兼总裁。”
“夏曦……这名字怎么听起来有点耳熟？等会，怎么是你？”
夏曦有点被吕志超绕得糊涂了，“我当然是我，还能是谁？”
夏曦做的重点项目有一些还是经过吕局长的手的，接连完成了两个国家级重点科研项目，这个名字不能说不熟悉。
“夏同学，不对，夏董，我只是突然想起我知道你的名字而已，没想到星梦网络的创始人就是星梦科技的老板，名字这么像，我早该想到的。既然你是科大的学生，那么很多事情都可以简单很多了。”
翻了翻文件，吕志超的眉头又皱了皱，不由问道。
“夏董，为什么你这星梦公司要开在国外，不开在华国呢？那样能省下不少麻烦。现在手续都要变得复杂不少了。”
“事情不能这样看的，如果我的公司开在国内，那么我收购研究所的时候难免会遇到很大的阻力，很多研究所甚至能卖给印度人，也不卖给华国人，因为政府不允许，如果星梦科技是个华国企业，那么我什么都买不到。”
吕志超点了点头，这种情况实在不要太常见，夏曦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
“不瞒吕局长，这次研究出超导石墨烯材料的研究团队就是我公司下属的材料研究所做出来的成果。我正好捡了美国人一个大便宜，他们本来就快研究出来了，正好碰上研究经费缩减，被我的技术猎头发现，整个研究所买了回来，砸了点钱之后就出成果了。”
“那美国佬估计得气死。”吕局长接话道。
“那是肯定的，不过这种情况还是得抓时机，现在想去投资实验室估计买不到了，所有可能出成果的实验室估计都被他们捂得死死的，不肯放手，但这情况也就持续一段时间而已，反正在此之前我一波捞了十几个实验室回来，暂时也差不多了。”
“你刚刚说他们还会放手？难道他们不会吸取教训么？”
“不是吸不吸取教训，而是除了必定出成果的，他们也耗不起，你要知道涉及材料学的东西都是无底深坑，你不能确定是下一刻就出结果，还是十年都出不了结果，在理论和超级计算机有大突破之前，材料学的成果都是靠运气的，他们烧不起这个钱。
“我也只是稍微有点运气而已，反正这点钱，亏了也就亏了。”
吕志超听到夏曦这样的发言也有些无语，人家试了那么就都没有结果的事情，你随便试试就出成果了，这是什么运气啊，而且这笔钱肯定还不少，你还这么不在乎，做互联网的真的太赚钱了。
“夏董，现在不说那么多别的了，咱们还是先谈谈采购的事情吧。张教授和我说的，你们发给他的邮件，一米是1.2美元，但你投标的文件上写的却是8美元，怎么差距这么大？”
“1.2美元是成本价，材料、电费、机器折旧之类的算进去是这个价格，8美元是商品价，毕竟研发成本和公司盈利都要考虑进去的。”夏曦说道。
“可是……算了，样品有带吗？先看看样品再说。”
原本是按的2美元/米的预算来准备的计划，整个线圈的导线部分大约要花费3000万左右，但如果按8美元的话，就要多出接近一亿的开支，可控核聚变虽然重要，但这超出的预算已经超过了自己可以决定的范围了。
但吕志超也不是那么傻的人，肯定还是要先将样品拿去做检测，然后根据结果再决定是否要采购，如果效果真的值得的话，就算10美元一米也是要买的。
夏曦打开了皮箱，里面躺着一个有着有机玻璃透明盖子的盒子，盒子里面就是一卷黑漆漆的导线，这SCG-1材料有够不起眼的，不过具体性能还得到实验室里试过才清楚。
“带来了，不过我不建议吕局长在这里打开，最好还是尽快送到实验室里，这里面充了氮气作为保护气，贸然打开的话，空气中的杂质成分可能会对材料造成一定影响。”
吕局长接过盒子，点了点头，但夏曦却接着说道。
“其实8美元是标注的商品价，实际价格并不用那么高，我可以以1.6美元的价格出售SCG-1导线，但是有一个附加条件。”
“你先说说是什么附加条件，虽然说我不一定能立刻做出判断答应，但我可以尽快回去报告然后审核。”
五分之一的价格啊，只要不是太过分的要求，上面应该也会答应的吧？
“如果华国建立了属于自己的DEMO示范堆，并完成了商业堆的设计的话，1年内，为星梦科技在微屿联邦建立一座小型的聚变反应堆。当然，不可能免费建，星梦科技方面会正常支付建设费用。”夏曦提出了他的要求。
“这个要求不可能，核电站不同其他设施，涉及核的问题都是国际敏感问题，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夏曦刚一说完，吕志超便拒绝了这个附属条件。
“聚变电站和裂变电站的区别还是很大的，裂变堆会产生钚，但聚变堆的产物只有氦，不涉及制造核武器的条件，基本不会带来什么国际问题。而且吕局长应该知道，聚变堆的反应物使用量远低于二相弹和三相弹，即便出现安全事故，也只是导致堆芯融毁然后链式反应立刻停止，危害远低于裂变堆。”
“可这还是……”
“还有最重要的一个问题，就算华国真的研究出了可控核聚变技术，那也不可能自己藏着掖着，只能拿去和强国交换政治利益，毕竟这东西能够掀起能源革命，你不愿意分享，反而会导致全世界其他国家的敌对。既然必定要交换，那么为什么就不能换给一个小国呢？”
夏曦反驳得有理有据，吕志超也陷入了沉思，然后问了一句。
“为什么非要执着于是微屿联邦呢？”
“因为星梦科技就注册在微屿，一个岛国，单靠太阳能和洋流发电机，根本不可能支撑起工业，火电的污染太大，终归要有一个替代品的。”
“那完全可以在华国建厂。”
“如果以前，我或许还会考虑，但经历过那件事之后，还是算了吧。”夏曦摇了摇头。
“哪件事？”吕志超一头雾水，毕竟岚诺威和夏曦的交锋并没有摆在明面上，他不知道也很正常。
“算了，不提了，也不是什么适合放在明面上谈的事情，伤感情。依我说，合作意向书是可以先按1.6签了，你也回去请示是否能答应这个附加条件，正好他们也要测试导线的性能，这样会比较快。”
“也行，就先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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