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1、这纵容,还是你亲自给的
前厅。
即便简夫人只是要求在十里云间吃顿饭。
但依照淮家在云城的地位,本身就是第一世家,又和首富陆家交好。
再者和神秘南洲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单拎一点出来。
听到风声而来的,都少不了要巴结的人。
简夫人不喜交际,是因为她的地位决定的。但不代表她不善交际。
豪车相抵,宾客络绎不绝。
觥筹交错间,云城有名的那几位贵妇人齐聚。
话题轻而易举的,就抛到了简夫人唯一的公子——淮止身上。
期间有人想打淮止的主意。
“听闻,贵公子尚未有婚配?”
其中,一位身披狐裘披肩的贵妇人,似是随意一问。但眼神,包括余光都紧紧的盯着简夫人脸上的神色。
生怕错过什么重要的信息。
简夫人盯着那人看一会儿,似乎是不认识,在辨别她的身份。
贵妇人脸色微微一僵,正准备自报家门。
但简夫人一句话没说,招了人来,把她赶了出去。
淮烨陪在她身边,只是纵容。
那人被赶出去之后,简夫人不过三言两语,又将气氛调回如常。
恍若什么也没发生过。
……
相比于另一边的热闹。
几个男人在的地方,堪称修罗场。
气氛看起来看算是和谐,但总是渗出几抹冷意。
原本准备来搭讪的人,更是有眼色的止住了脚步,不敢上前。
从陆听酒出去之后。
霍庭墨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周身冷冽寒厉的气场,几乎再也没有压制。
他看着拦在他面前的陆京远,气场无形而强大,隐隐压迫,“陆总,你这是何意?”
“岁岁总有她自己的自由和时间,像你这样一步也离不开她,未免太过。”
陆京远英俊的面容上神色冷冽,沉声道。
刚刚餐桌上的一切,陆京远看在眼里。
要不是想起岁岁之前划伤了自己的手,再加上今天是简夫人的生日。
光是凭霍庭墨刚刚对岁岁半强迫的动作,今天这件事情绝对不会罢休。
尤其是岁岁说出的每一字,刺进了他们心里。
像是被针扎泛起细细密密,不明显但又实际存在不可忽视的心疼。
【以前是我不懂事,娇纵又任性,还喜欢闹小脾气。】
【……以后会尽量克制。】
殊不知。
岁岁的娇纵任性,小脾气,都是他们十几年来好不容易才惯出来的。
从出生起,把她捧在手心都怕摔了,要星星从来都是附带月亮。
没有说过一个不字。
但即便是这样。
在他们眼里,岁岁依旧比任何一个人都要懂事。
而不过短短两年,她就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跟霍庭墨在一起的这两年。
直到这时。
向来在商界运筹帷幄、杀伐果断的陆京远,不禁怀疑,当初自己做出的决定是不是错了……
“未免太过?”
霍庭墨俊美冷峻的脸庞上,覆着层不甚明显的轻嘲,但嗓音淡得有条不紊:
“她出去是为了谁,陆总,你比任何一个人清楚。”
霍庭墨低沉清冽的声音,不高不低,刚好在周围几个人可听见的范围内。
一身银灰色西装的陆祁临,坐姿微微端正,清隽雅致的眉宇微扬,朝霍庭墨看去的眼神更是波澜不惊。
只是漆黑的眼底,多了几分令人捉摸不透的暗色。
陆珩虽然没太搞清楚状况,但在自家妹妹的问题上,他向来和陆京远站在同一个立场上。
这也是——
他跟陆京远之间,唯一达成的共识。
他信,他大哥全是为了陆小酒好。
更何况。
刚刚霍庭墨去亲陆小酒的动作,也确实让他不爽。
——自己的宝贝妹妹,被“玷污”了。
“正是因为清楚,所以才更放心。”
陆京远毫不避讳的对上霍庭墨的黑眸,语调有条不紊而从容,“她和淮止在一起,我有什么可担心的。”
“更何况,这里是岁岁的第二个家。从小她住在这里的时间,比在陆家还要多。论感情,霍总。”
陆京远语调沉静又坦然,“岁岁跟淮止近二十年的感情,你觉得,谁比得过?”
霍庭墨抬眸跟他对视,深黑的眼眸深沉平静,清冽淡漠的腔调更是波澜不惊,“比过又如何,比不过又如何。”
“她是从前跟淮止在一起过,还是现在在一起?”
霍庭墨低沉淡漠的嗓音毫无起伏,淡到没有任何的温度,但无形之中沁着一股压迫感。
“若论感情,如果酒酒连最随心所欲的感情都不能选择,那陆总这么多年的宠爱岂不成了一个笑话?”
对上陆京远微变的眼神,霍庭墨薄唇吐出淡缓的字眼,一字一顿,字字清晰:
“说起来,这纵容,还是你亲自给的。”
纵容。
无非是爱,亦或者有所愧疚。
霍庭墨一身的伤——
陆听酒曾经看到过的。成了她有所愧疚,继而纵容霍庭墨的原因。
而这根源。
是陆京远一手造成的。
当初陆京远亲手抽打的每一鞭,如今成了陆听酒退让的每一步。
所以自诩宠爱,最后为亲情买单的,仍然是陆听酒。
陆京远脸色骤然变得沉冽的时候。
一旁陆祁临的眼神,忽地凝住。
……
陆听酒和淮止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整个大厅一片寂静。
所有人的眼光,都朝他们看了过去。
美人配君子,素来最养眼。
更何况是如隔云端的旗袍美人,和为一人坠落尘世的神明。
他们途径之处,男男女女眼底皆是惊艳。
只不过——
陆听酒径直走向霍庭墨的时候。
淮止顿住了脚步。
在她身后,看着她走向另外一个男人。
…………
一靠近的时候。
陆听酒就察觉到了异样,视线在陆京远和霍庭墨之间,来回扫了一眼。
但她视线还没来得及再次移开,霍庭墨就伸手揽住她的腰,把她带进来自己怀里。
“不是去洗手间,怎么去那么久?”
男人低沉熟悉的音调,隐隐有些不安。
终究还是和淮止,一起回来了。
落在腰间的手,微微收紧。
像是已经习惯了,陆听酒连最轻微的蹙眉都没有。
“随意看了下。”
跟在身后的淮止,漆黑如墨的眼神在圈住陆听酒腰间的那只手上。
停留了一会儿。
才逼着自己移开目光。
微顿了顿。
淮止还是没忍住出声,“岁岁素来娇气,怕疼,霍总能不能……”
一向对任何事都游刃有余淡然处之的淮止。
一时之间。
竟然找不到一个词来要求另外一个男人,好好对待他从小护在手心的宝贝。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一个皮肤稍微红了一点就娇气朝他喊疼的人,如今变成这样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
连隐忍的过渡,都消匿得无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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