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落脚庇护
刘永铭接着说道:“爷睡了宫玥璃之后,宫玥璃在教坊司的待遇有了翻天变化,那里的人不敢再为难她。我料想大哥为了专心对付太子党不想惹上我这个大麻烦而会暂时做罢,去追陇西县那条线索。这样宫千树之事即可解一时之急。”
宋宪此时才听明白:“那是因为宫玥璃不是陆礼部之女,陆礼部慷他人之慨,将他人之女送于六爷您,他一点也不会心疼,只要能保住宫千树不失即可。但枯木好像不一样,只能说明……在释尘烟这件事情上枯木没有说谎,他不想真让别人占了自己养女的大便宜,毕竟六爷您……六爷您有贪色之名。枯木担心您不会只为了与一名美女相聊甚欢而帮他找薛西垣,所以加价将宝琴相送。”
刘永铭笑道:“但枯木禅师并没有将枯木龙吟当成宝!琴看起来不旧是因为近些年没有被使用过,但毕竟年久,琴面上之腊已失,所以杨光禄只上了一道腊,动了几根弦,修了下琴箱就送回来给我了。枯木禅师不仅没有养护,甚至他都没有发现龙池琴箱里有封信!”
“这也是臣刚刚所思之事,枯木刚刚说谎了,他定不是南人。琴箱之中的是汉国宗室的生辰,不太可能出现在南方诸国。更不会有人在他的琴里藏一封信件而不让他知道。所以臣料想,琴是他在长安所得,信也是之前就放进去的,但枯木好似不知道此事。”
刘永铭点头说道:“枯木必是在长安出家,琴也是出家之前所得!他的法号是根据这把琴所取!”
“等等!六爷,我好像……好像明白了!”
刘永铭笑道:“你也明白了!”
宋宪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道:“秦王自缢之后留有后人,这位后人被当初忠于秦王府的旧人保护了起来,其中包括薛神医、傅远山、枯木禅师等人。臣觉得应该是薛神医带走了秦王后人,所以薛神医在秦王自缢以后,便辞职消失于江湖之中。”
“本王也是这么想的。”
宋宪又道:“之前薛神医会时不时的回到长安城来给王文召之妻治病,并向傅远山述说那孩子的近况。傅远山与枯木是认识的,所以傅远山会向枯木传达秦王之后的消息。”
刘永铭笑问道:“王文召之妻去逝之后,薛神医就没有来过,这又是为什么呢?”
“很可能秦王之后已不在薛神医身边了,或者说薛神医已经不知道秦王之后的情况,所以薛神医就也没有再来过,也没必要来了。但薛神医为了方便秦王府旧人日后与秦王世子相认,或是供以庇护或是举事谋诡,所以一定会留下一些线索。”
“继续说。”
宋宪又道:“臣料想一定是薛西垣将孩子的生辰写在信里,为了隐秘,藏进了琴箱之中交给了枯木。他当时是御医,管着宗室孩子的健康,他能得到秦王后人的生辰并不意外。”
刘永铭笑道:“很对,但有一点不对。薛神医没有将琴交给枯木禅师,而是交给了傅远山。”
“什么?”
“这把琴连我这个四处收罗珍宝、爱琴如命的皇子也都是在近日才知道枯木龙吟的下落!但我与傅远山交谈之时却发现他是知道这把琴之前就在枯木禅师手上。如果是薛神医直接交给枯木禅师的,那么傅远山在枯木禅师那里第一次见到琴的时候,必定是要问问琴的事情。但枯木禅师根本不知道这把琴的重要性,要不然他不会视之无物不保不养,更不会将琴送人而诱我上勾。”
宋宪应道:“是这样。”
“傅远山见过这把琴的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琴是经傅远山之手送给枯木禅师的!如果琴是薛西垣交给枯木禅师的,那么薛西垣与枯木禅师的关系也应该非比寻常!但薛西垣到了长安城没找过枯木禅师,枯木禅师是从傅远山口中知道薛西垣回到长安城的,而且还着急得到处找薛西垣。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应该还没重要到会让薛西垣将装有秦王后人生辰的古琴直接给枯木禅师。”
宋宪连连点头:“对对对!一定是这样”
宋宪想了想,却问道:“但是……如果是薛西垣将琴交给傅远山的,傅远山应该知道琴里有东西才是,那枯木也应该知道呀?”
“只能说明薛神医根本没说琴箱里有东西!”
宋宪疑问道:“可这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傅远山是旁外之人呀,与秦王府有关系的其实是他女婿王文召而不是他。傅远山能小小得帮助一下,薛西垣就已经很开心了,他也不希望傅远山深陷其中,有了王文召的惨案,他也不想让傅远山家再次糟祸。”
宋宪点头道:“有道理。薛西垣留下琴来只是想让将来秦王后人无处可去之时,依靠这把琴相认。如果秦王后人来找,并说出里面有一封薛西垣亲笔写的生辰的信,那么傅远山必信以为真,真心接待并多少提供点帮助!”
“即对又不对!薛西垣应该没有与傅远山说过那些话。当薛西垣把玉佩交给傅远山之时,傅远山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反而是枯木禅师急着找薛西垣。只能说明,枯木禅师是皇叔秦王的近身之人,知道玉佩代表着什么,而傅远山却不是很了解。侧面说明,在薛西垣找过傅远山之后,傅远山才去找的枯木禅师,并与他聊起过玉佩之事。”
宋宪说:“六爷的意思是,薛西垣只是将傅远山当成了一个后备。当秦王后人无处可去,找到傅远山要求落脚庇护之时,能从宝琴里找出那生辰八字,以此事证明自己的身份。但薛西垣不想傅远山涉入太深,所以并没有告诉他琴里有封信,傅远山不知道这把琴的重要性,将宝琴转手送给了枯木!后枯木以琴为名,入寺为僧。而刚刚六爷说傅远山一定与枯木禅师说过薛西垣关于玉佩之事,足以证明枯木也曾是秦王府旧人之一!以其对秦王府的了解,所以才在意玉佩的事情,才着急找薛西垣问问情况。”
刘永铭应道:“极有可能!”
宋宪又说:“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正是因为枯木是秦王府旧人,所以当初秦王自缢以后,枯木为了自保不受皇上所监视、迫害而去当了和尚。傅远山将琴送给了枯木,是方便枯木与秦王世子日后相认。枯木又以琴为名,取了自己的法名,枯木为了不让朝廷密探认出自己,自残毁容!对外只说是修了枯木禅所至!”
“有这种可能!”
“而后他被妇人所指,收养释尘烟。大慈恩寺原方丈见得枯木没有反驳妇人而收养女婴,觉得枯木佛法高深,后来将方丈之位都传给了他!又或者是因为枯木不敢离得太远,以防傅远山那些人出事而无法照应。所以才会在大慈恩寺出家。也许……也许原大慈恩寺方丈之前也与秦王有旧,他是故意要将方丈之位传给这位秦王府旧人的!”
“应该是这样!”
宋宪突然间什么都想明白了,他心中一颤惊叫了一声。
“怎么了?”刘永铭问。
宋宪紧张得说道:“是他!臣知道枯木是谁了!臣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六爷之前与臣说枯木有事找您,但我们见到枯木以后,明明他可以说却没有说了!不是因为有野和尚盯着,那些野和尚根本不关心之前秦王府之事!那是因为我在场!他认得我!他不能让我听到,甚至六爷您再去找他,他也不会再说了,他怕您告诉我!”
“你想到什么了?”刘永铭问。
“秦王府原有五杰,参议狄怀庸改投皇上。主簿王文召焚于书房之内。教喻徐义在秦王自缢前便在秦王府中毒身亡。只有长史赵谦、与詹事刘志浚在秦王自缢前失踪了!而刘志浚在入秦王府之前,曾被大行皇帝征召入征东大营任司马,因随军征战的缘故,曾从马上跌落,自此腿脚有跛形!”
刘永铭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曾随父皇一起到大慈恩寺礼佛,见过枯木禅师,他走路十分正常!也就是说,枯木应该就是……”
“秦王府长史赵谦!秦王府旧人之中也就只有赵谦与王文召通佛法!他在秦王事败之前剃度为僧借以避难也在常理之中!”
刘永铭点头说道:“如果他是秦王府长史,那么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他与傅远山因为王文召的关系,所以是旧相识,薛西垣出现以后,傅远山去找赵谦商量也就十分合情合理!薛西垣因为不想将傅远山牵扯太深的关系,所以在送了琴以后,就没再过问琴的事情。”
宋宪也说道:“一定是秦王世子已长大成人,极有可能会做点什么事情以复秦王自缢之仇,于是薛西垣回来想问问傅远山秦王后人有没有联系过他。于是此时才说起了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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