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1章 触动


  苏剪瞳慢慢地走出去,不免也是心有触动。郎暮言牵过她的手,本来宋千仪和南荣梦灵之前执意要告大哥,爸爸让我查一查这件事情。这段时间事情太多了就搁浅了,没有想到梦灵出了这样的事情。

  爱得这么辛苦,还真不如不要有感情呢。

  追求自己所向往的,本身没有错。但是不断地用心计、耍手段,就真的让人不齿了。既然梦灵出了这样的事情,我们也只能放开这些,不管了。

  苏剪瞳抬头望着他深沉的黑眸,我们这样罔顾他人的感受,是不是也很坏?我真的很怕再闹出点什么事情来。

  我们是两情相悦,跟其他人又没关系。

  可是我们也有很多出尔反尔的时候,我心里真的很不安。苏剪瞳想起芙蓉,又想起方想,我们执意想要在一起,为了创造在一起的条件,所以一点点揭开事情的真相,造成很多人的失去,我们现在这样得到,我真的没有感觉幸福充盈。

  郎暮言扳正她的脸,认真地说:你真的想太多了。之前那些都是错误,我们只是将错误改正回到正确的道路上。上了正轨后,所有人都不会是失去,所有人都各归原位,才是我们最终最后的归属。就算我们不去查证这件事情,走到了这一步,也始终会有一个事件当做触发点,揭开这个事情。我们的事情,不过是一个契机而已。

  苏剪瞳交握着说,展颜笑了笑:可能是今晚看到梦灵的事情,我真的想太多了。

  她捂住胸口,只觉得跳得特别的快,特别的难受。原来压力太过大,会将人逼到这样的境地。

  她心有余悸。郎暮言握着她颤抖的手说:我带你四处走走。

  自从苏剪瞳带着安然去了郎家大宅后,郎霍对安然的疼爱就有增无减,时常过来看安然,带着安然到处跑,比郎暮言陪安然的时间还多。林淑秋也很想加入这个小团体,但是她当着安然的面扇过苏剪瞳的巴掌的事情,安然一直记在心里,有人处的时候基于礼貌并不会给她多少难堪,但是实质性的进展在他这里完全没有,不管林淑秋多讨好他,他就是一个态度--瞳瞳的朋友是朋友,瞳瞳的敌人就是敌人!然后,林淑秋就被郎霍和安然摒弃在外了。

  游乐园、公园、滑冰场,这个城市里,到处都留下了祖孙俩快乐的身影。

  很多他不懂的东西,安然喜欢,他也乐滋滋的学习,并不觉得厌倦。

  郎霍睿智、通透、豁达,深得安然的敬佩和喜爱,安然回家的时候,口里常常提起这个可亲可敬的爷爷来。苏剪瞳在咖啡馆里见到他和安然的时候,不由也笑了笑,真诚地说:最近真是麻烦你了,郎先生。

  自己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郎霍笑道。说来奇怪,郎天白不是郎霍的孩子,却有和郎霍相同的眼睛。苏剪瞳一晃神,安然过来拉着郎霍的衣角说:爷爷,我自己做的冰淇淋,你想吃哪种口味的?

  郎霍摸着一口酸疼的牙,光是听着冰淇淋三个字,他的牙就全酸了。不过还是慈祥地笑着说:芒果味的。

  安然又来问苏剪瞳,苏剪瞳笑道:和爷爷一样。

  郎霍见安然跑开,对苏剪瞳说:瞳瞳,你是个好孩子,也是个好母亲。当时不喜欢过你的,那些都是过往了,不提也罢。在你的眼里,我看得出一些东西,让我知道你配得上老三。

  谢谢你,郎先生。

  人生从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不管富贵还是贫贱,都有各种各样的坎要经历。有时候并不是有钱,人生的道路就会好走一些。一个人的坚持、坚强、善心,才会让人生的道路更加平坦。一个人,有时候没法做到让所有的人都喜欢,也没法做到讨好任何人。你做你自己,走出自己的风格来,就算成功了。好孩子,记住,你并不是为了取悦别人才存在于这个世界上的。郎霍真诚地一字一句说道。

  他也能察知到上一辈的恩怨对下一辈人的影响,他真诚用心说出这番话来,对苏剪瞳的安慰和激励真是不小。苏剪瞳明白他的意思,林淑秋依然不愿意接纳苏剪瞳进郎家,两家的矛盾也是重重,摆在前面的路,还很长很长。

  不过有长辈给的力量,总会让人心里又生出勇气,面对困境和挫折。

  次日在剧组收工回来,她很疲倦。身体的疲累反倒让心里的压力释放了出来,回到家吃了一个蛋糕,倒在沙发上就睡着了。

  迷迷糊糊有人敲门,她打开门一看,是王朝元站在门口,王朝元是个精神相当健旺的老年人,给人可亲可敬之感。当时郎天白怪他不该无故将苏剪瞳牵扯到这件事情当中,才执意不肯回去。

  苏剪瞳看到他,讶异了一下,然后赶忙将他让了进来:太爷爷,你进来坐吧。

  我就是来看看你和天白住的地方。怀瑜和安然呢?

  今晚学校里有活动的排练,在练习小提琴,还没有回家。

  王朝元朗声笑道:怎么国内的课业这么重?我记得德国的学业可不像这样。

  这是他们自己组的社团,自己进行演出和排练,不是别人布置的。

  原来是这样。我记得当初天白的母亲萝拉,也就是你的奶奶,就特别喜欢鼓捣这些东西。没有想到传到你们这一辈,还是都这么喜欢练琴。王朝元幽然叹息一声。

  苏剪瞳感受到这血脉的牵系,也十分动情,从爸爸开始,大家都很喜欢艺术。怀瑜和安然更是从小就有这样的天赋。

  你和安然在德国住了这么久,我都不知道。是我这个当长辈的失职,要不然,也绝对不可能让你在外面吃苦。

  苏剪瞳笑道:也不苦,每种生活有每种生活的乐趣,在德国这段时间,我一直都过得很好。

  哈哈,不愧是我王家的孩子,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好样的!王朝元赞赏地拍着苏剪瞳的肩膀。

  苏剪瞳赧然笑了笑。王朝元看着苏剪瞳又是一声叹息,我一生两个儿子,没有想到一个失踪了这么久,现在回来带给我几辈儿孙。瞳瞳,你们回来吧。你也劝劝你爸爸,王家这么大的家业,我一个人实在扛不动了。

  你还有另外的儿子和孙子辈,并不一定只能靠爸爸。苏剪瞳深知郎天白的性子,以前他连郎家的事情尚且不插手,何况王家了。

  你说王哲吗?他这些年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不堪大任。他还有个女儿,也是我唯一的孙女,偏偏喜欢什么唱歌演绎事业,在娱乐圈混得风生水起,对家里的事情不管不顾。我怎么能放心将这家业交出来?难道积累了一生的产业,眼睁睁看着旁落在别人手里吗?

  苏剪瞳想了想,咦,你说的孙女,是不是王若思?

  是啊,是啊,你该叫小姑姑了,你认识她?王朝元眼前一亮。

  我不认识,只是在颁奖典礼上见过她一面。她唱歌真好听。苏剪瞳由衷地说道,想起飞天奖颁奖典礼上,还是王若思和苏潜一起将最佳男主角的奖杯送到郎临溪手上的。往事历历在目,一转眼,很多事情都面目全非。

  这幅好嗓子是从你太奶奶那里传下来的。所以你也不差。王朝元笑道,我准备了个家庭宴会,你和天白一定要来参加。瞳瞳,我知道你现在对王家没什么感情,但是你是王家的血脉已经是不争的事实,感情总归是可以培养的。这王家,以后也是你的王家,安然的王家!

  王朝元亲自来请,苏剪瞳不忍拂他的好意,点头应了:我会来的。至于爸爸,这个需要他自己做决定。

  我懂。王朝元环绕了一圈家里,点了点头。

  这是郎天白置的别墅,占地面积不宽,只有两层楼和一个小院子。麻雀虽小五脏俱全,院子里亭台阁楼都有,初春的青草冒出嫩嫩的尖芽来,一派惹人的好气氛。房间里布置得极为清雅又不失大气。王朝元点头说:好,好。不错,不错。

  苏剪瞳才发现老人家一直站着,说了这么久的话她也没去泡茶,赶紧说:太爷爷你坐吧,我去给你倒茶。

  不了,我先回去了。明日家宴上,还真希望能喝到你亲手倒的茶!

  苏剪瞳想了想坚定地说:我会来的,太爷爷。

  王朝元大步朝外走出去,他年纪虽大精神却好,他今天没有拄拐,从他的背影很难相信他已经是年过九十的人了。他的身上,淡淡的看得出郎天白的身影。

  芙蓉的父亲病好后,郎暮言第一时间发布了解除婚约的公告。公告虽然用词简单,但是言辞恳切,郎暮言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在了自己身上,果真如前所说,对傅家进行了大笔的注资。

  虽然如此,芙蓉还是气得将报纸扔满了整个房间。傅开站在旁边淡然地看着她发完脾气,才揽住她的肩头说:好了,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多得是。何必在一颗歪脖子树上吊死?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芙蓉气鼓鼓地说。

  郎家大宅里,林淑秋见到芙蓉来,拉着她的手:伯母还是认你这个女儿,你随时都来,啊!

  想到芙蓉平时的好,林淑秋悲从中来,真是心生不舍之意。

  芙蓉也伏在她肩头,虽然悲切却强笑着来安慰林淑秋。林淑秋更加觉得她的难得,芙蓉收拾东西要走,她让郎暮言下来送人。

  这是最后一次送她了,郎暮言不好拒绝,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一路沉默着无话,几辆车拉着芙蓉的东西朝傅家走去,郎暮言的车在最开头。芙蓉擦着眼泪带着笑说:谢谢你送我回来。

  是我对不起你。郎暮言看着她含泪坚强的样子,不由说,芙蓉,你是个好女孩,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的。

  郎暮言无奈,又觉得实在对不起她,只好任由她去。看着她远去,心头如释重负,又升起很多的愧疚来。他认识芙蓉二十几年了,她一直都是这样温温柔柔的存在,和傅开一样,完全不问世事的样子,这一次,他是真的伤害到他们了。可是如果不爱,又怎么能够给得起她整个世界?放手让其他男人有机会给她整个世界,及早收手,彼此才能有属于各自的幸福。

  王家的家宴,王朝元又安排了人来请,苏剪瞳本来以为郎天白不会去家宴现场,没有想到他却答应了。对于郎家的感情太深,他一直都无法将自己融入到王家,而王家和郎家现在在对立面,融入王家,意味着彻底和郎家决裂。他这几日的琴音里总是透着一些凄凉悲沧的味道,缓缓回荡在屋子里,让人眼眶湿润。

  苏剪瞳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她提起长裙的裙摆,敲了敲门,爸爸,去家宴的时间快到了。

  郎天白优雅收了琴弓,最后一个音在房间里缓缓回荡缭绕。他整理了一下衣服,说:我们走吧。

  又微微笑着打量苏剪瞳,见她一身得体的长裙,虽然保守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靓丽俏皮的味道,忍不住赞道:我的女儿今晚真漂亮。不是,爸爸说错了,是一直都很漂亮。

  那是因为我的爸爸一直都很帅气,我继承了他的好基因。苏剪瞳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脸上飞上了红晕。

  说是家宴,王朝元却请了很多人,这是苏剪瞳之前没有想到过的事情。她以为家宴就是家里的人简简单单一起吃个饭,没有料到,现场的大厅宽敞无比,人来人往,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她一时花了眼,见来的人当中甚至还有生意场上的各种人,不由更是想:这真的是家宴吗?

  她绕场一周,马上就发现了方家、齐家、郎家、傅家、叶家、南荣家都有人到场,心内更增惊讶。不由看了看郎天白,郎天白似乎早有预料,脸色平和,端起一杯红酒,马上有熟识的人迎了上来,和他亲热寒暄。

  苏剪瞳端着红酒,忽然一个侍应生走了过来,轻声说:小姐,王老先生在楼上等你。

  苏剪瞳应声,跟着他上楼,推开门,果然见王朝元正面对她站着,身着一身得体的西服,一头雪白的头发,让他气质昂然。苏剪瞳敲门进去,笑道:太爷爷,我也正有事想找你。

  这也是苏剪瞳答应来家宴的目的。现在看到外面人非常多,知道是要趁这个机会跟他说才好。

  王朝元笑道:我先说!这里有两条我们王家祖传的手镯,一条我给思思,另外一条,正好留给你。待会儿在家宴上,太爷爷喝一杯你亲手倒的茶,将这手镯给你,你就是正式的王家人了。

  我没有想到王家的家宴,竟然有这么多人。这到底是家宴呢,还是国宴呢?

  傻丫头,我们难得回来,当然要遍请亲朋好友,亲朋好友都在场,你说这算家宴还是国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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