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正式上班甲
可能是最后的几天清闲时间了。张新健骑着弟弟那辆满是铁锈的自行车,每天都在无锡市区里转。
“今后,这里也将是自己的家了。”
张新健来无锡的第一天,在火车站看见那种祥和,他就决定自己一定要在无锡立足,不回东北了。他每天骑着自行车出去,逛了商品价格贵得吓人的新世界商场,价格便宜得吓人的红梅市场,又逛了商业大厦,新华书店,梦之岛电脑市场。
他看中了许多东西,可是没有钱买。也只能看看。他也骑着自行车慢慢地在大街小巷走,他发现,无锡的商场都很气派,装饰和设施都很高档很现代,可是这里的街道却不很宽。尽管两边建筑精美,但街道窄,人多,车多,给人一种拥挤感。这又使他想到了两个地方:一是北京,那路很宽,可是车更多,十几条行车道上,并排摆满了轿车,远看像是各色的小盒子缓缓移动走走停停。还有一个是大连,大连的路比北京还宽,街道两边几乎见不到行人,人都在公交车里。大连的公交车很多,由于路宽人少,开的很快,像是在旷野上跑的马。
也不知走到了什么街,路边的华丽建筑忽然变成了古建筑。他不禁惊诧,南方毕竟不同,这风格太优雅了。于是从大门洞里转进去,走过了几处酒楼、店铺和牌坊,竟然里面是一座古庙,大门上方高悬着牌匾:“古南禅寺”。张新健看着这座南北朝时期的古朴壮观的建筑,不禁心里赞叹无锡的文化悠久,这座寺院,更是闹中的净土。
郑红来到这个家里,就开始承担起为大家做饭炒菜的主角。本来唐玉玲就不会做菜,张新志经常念叨大嫂做的饭菜如何好吃,这次郑红来了,他就说:
“以后做饭的大权就交给大嫂了,唐玉玲好好当学徒。大嫂你是不知道,以前,我家好东西可让她糟蹋太多了。”
张新健也对妻子干事情放心,因为郑红是亲戚中公认的能干的,在家时,谁都夸她是过日子的能手。张新健甚至准备,以后让弟弟弟媳尽量少做家务,弟弟他们念书这么多年了,生活上都懒散惯了。买菜,收拾屋子,做饭这些事,她和郑红都包过来。再说,自己是大哥吗,就像在家时父母关心自己一样,现在自己应当多关心弟弟他们。想到这些,张新健就感到许多自豪感。
永泰化纤厂生产线是八小时一班,有甲、乙、丙三个班换班操作,机器二十四小时运转。
这次招工录取了三十人,全都补充到二车间和三车间。正如张新志所说,一个本地人都没有,全是外地人。来自全国好多个落后的省份地区。
二车间是原丝生产车间。张新健分在卷绕线甲班。三车间是加弹车间,郑红被分在乙班。
两人错开班,是张新志安排的,为的是保证总会有一个人在家照顾安安,
张新健第一次进入大型工厂的车间。永泰厂二车间是全厂最大的车间了,车间内又大又深,一年四季不见阳光,没有门窗,只有灰色水泥的坚固的墙壁和立柱,机器声震耳欲聋。弥漫着蓝瓦瓦的烟、刺鼻的油剂味和化学塑料味。红色的警报灯旋转着,红光闪闪烁烁。一排排望不见头的日光灯管,照在工人的脸上,越发显得苍白,就像一群魔窟里的游荡的幽灵。
今天张新志没来,是三车间主任带着张新健来到车间里,把张新建介绍给了甲班班长任玉英。
张新健见到任玉英的第一眼,不禁内心感叹:
“这么嘈杂混浊的车间环境中,居然有这么美丽的女人!真是‘天生丽质难自弃’‘回眸一笑百媚生’啊。”
任玉英是四川妹子,今年二十三岁,是全厂最美丽的女人。她如果穿上一套合体的女装,能吸引全厂所有人的目光,因为那太美了;她如果穿上检修之后油污的工作服,还是能吸引全厂所有人的目光,因为那太随性了。人的美,真的不在于衣服,她匀称有致的体型和朝气蓬勃的气质,使人穿什么都好看。
任玉英听车间主任讲完,笑颜如花地把张新健带到和她一起带班的工段长那里,让工段长先当张新健的师傅,带一带张新健。显然,任玉英考虑到了张新健和张新志的关系。工段长是盐城人,瘦高的个子,二十六岁,为人很沉稳,不爱说话。任玉英和工段长都是去年刚应聘来的。
工段长这一天对张新健很照顾,有些活儿,已经教会了张新健。任玉英也把一些生活方面的事也交代了张新健。
第一天,张新健过得还算顺利,他觉得忙着忙着,下班时间到了,并没感觉很累。但是晚上郑红回来却说很累。因为她在三车间整个一个班都跟着师傅忙了。
尽管不累,但是张新健从小就有支气管毛病,受不了车间里的空气混浊。晚上躺在床上,气管里好像塞了一团棉花,咳又咳不出来,夜里做梦都被人掐着脖子,喘不上来气,惊醒了。
尽管如此,张新健没有动摇干好工作的决心。他在日记本上写道:
“我很真情,为了真情,不考虑现实得失。我喜欢成功,提着老板包走在街上目空一切的感觉。我喜欢平凡,辛勤工作八小时以后带着疲倦与轻松坦然的心情,走出工厂大门的感觉。”
第二天,弟弟张新志带回来了东北父母寄来的信,信中,新建妈对张新健嘱咐说:
“初来乍到,你们用钱的地方多,多花你弟弟的钱,什么都让他去买。你们的钱省下来,留着会有用的。过日子没钱不行啊。”
张新健不禁很感动:
“还是妈妈最了解自己。”
自从他们落脚安家在弟弟这里,早餐都是张新健去买,厨房里什么菜没有了,张新健就赶快出去买,从没有让弟弟他们再为生活方面操心。
......第二十五章第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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