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六章 论证

　　人，毫无疑问，才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组成部分。若是人都没了，那还来的国。可惜有史以来的任何一个国家，都并不太重视这一最重要的主体。因为物以稀为贵的利益原则，实在用不到人这一物种身上。

　　但凡是稍微重视一点点的王朝，毫无例外的都会在历史上形成一段政治清明的繁华盛世。

　　闻其实很想用高丽人来做个试验，虽然这个民族带给华夏的伤痛，实在无法与古代的匈奴人和后世的岛国人相提并论。

　　但此时的盛唐刚刚结束，那些有能力威胁华夏的种族，不是湮灭在历史的洪流中，就是还没有形成自身民族的主体。

　　此时的辽国虽然很强大，但注定要被后起的金国所灭，而金国又注定要被后来的蒙元所灭。而现在的铁木真还不知道在他那个祖先的基因中酝酿，加之财力有限，人口形成一定基数的民族，这个方法是无法奏效的。

　　若现在是五胡时期，闻倒是不介意使用一下，那怕是被煌煌青史记载成有史以来最大的人口贩子，也在所不惜。

　　“闻爵，您有没有想过，现在的高丽女子是很值钱，可是当您说的三十万高丽女子一旦进入中原，恐怕她们就没有现在那么值钱了吧？若是不值钱了，谁还会去贩卖她们？”平四海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道。

　　他本来不想再插言，不然闻那张毒嘴还不知道会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可是他又不忍心自己的小妹就这样输掉。再说闻的这个计划漏洞实在是太多了，就市场饱和这一条，就足以令整个计划破产。

　　闻神色不善道：“我本来不想说的，但这是你逼我的，你一定要记住。”

　　“啊........？”平四海不由的咧嘴疑惑道。

　　“四哥，还是算了吧，是我输了。”平诗媛急忙阻止道。

　　“........”果然是女子外向，这不是胳膊肘往外拐嘛！难道就这么想给闻这个家伙当丫鬟呀！平四海皱眉道：“这确实是一个很大的漏洞呀！”

　　“四哥........”平诗媛神色不忍道。

　　“我真的很想听听闻爵的高见。”平四海坚持道。

　　闻摇摇头，叹口气道：“连谁真心为你好，你都分不清楚。也罢，我就让心服口服，免得你以后总是质疑我的决定。”

　　“........”平四海心中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这是属于武人的一种直觉。只是他实在不想在自己的小妹面前弱了气势。

　　“平镖头，今日之言，只是论证，你一定要明白。”见平诗媛用求助的目光看向自己，闻心中一叹道。

　　“平某明白........”平四海犹疑道。

　　“那就好。”闻点点头道：“我们就先分析一下这线路的问题，因为陆路上有辽国，加之高丽三面环海，只有一面为陆地，所以高丽人想要封锁线路是很简单的一件事情，只需要在一面陈兵就是了。

　　而且从高丽至中原有着几千里的陆路需要跋涉，这一路之上盗匪更是多如牛毛，携带大量女子行走，实属不便。

　　若是少了，没有收益。若是多了，难免就会被有心之人盯上，那怕顺风顺水，也要穿过辽国，难保辽国不会从中拔毛。

　　所以最安全的线路，就是海路，从烟台等地，穿渤海湾，可至高丽各处，加之高丽三面环海，任何一处岸边，都可以进行停靠，所以高丽人就算想要阻止此事，也要付出比陆路更多的代价。

　　关键是这条线路不需要经过辽国，更重要的是它可以节省很多的时间，因为这线路要比陆路短多了。”

　　“这好像与平某问的不是一回事？”平四海皱眉道。自己问的明明是人多了会不值钱的问题，闻这家伙分析线路做什么？

　　闻笑道：“平镖头走镖，基本都是陆路，所以可能不太清楚，这海路虽然利益高，但是危险性也高，一旦出事，往往就会船毁人亡。而且当一门产业兴起时，往往还会伴随着其它的副业。

　　平镖头应该很清楚，你陆路走镖，有各种山匪，那么海上，自然就会有海盗。

　　可是海上，不同于陆地，那里更加讲究强者为尊，茫茫大海，那是冒险家的乐园，除了你自己，所有人都会是你的敌人。”

　　“如此以来，走陆路岂不是更为安全了？”平四海皱眉道。

　　闻大笑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虽然海路危险，但是收益却是最高的。因为谁站到了最后，谁就会是最后的赢家，而赢家向来都是通吃。

　　想来三山五岳的好汉们，谁也不会认怂吧！”

　　“........”

　　平四海终于明白闻这些话是什么意思了。在陆地之上，盗匪们还是有些职业操守的，那就是不会赶尽杀绝，因为想要做到完全的毁尸灭迹，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一旦做过了，难免就会招来官府的围剿。

　　可是在茫茫大海之上，那就简单多了，只需要将尸体往海中一抛，便会做到踪迹皆无，想要追查，势必难如登天。

　　如此以来，抢夺货物，抢购船只，就会成为常事。也就是闻所说的赢家通吃，要么收益皆无，要么一下子就会暴富。这个诱惑实在是太大了，因为人有一个很大的坏毛病，那就是侥幸心理，谁也不认为最大的那个倒霉蛋一定就是自己。

　　可即便如此，闻还是没有回答自己的问题。

　　“闻爵........平某的问题........”平四海只好提醒道。

　　“你急什么，马上就让你死得瞑目。”闻不满道：“因为海上有机遇，也有危险，所以没有人会在乎人命的，也就是说三十万高丽女子，最终能活着到中原的，不过半数而已。”

　　奴隶贸易的凄惨之处，就在于此，没有人会去在乎他们的性命。

　　“........那十五万也不少了。”平四海声音微颤道。他当真是被闻的这番话给惊着了。闻这个家伙的两片嘴唇上下一碰，十五万高丽女子的性命，就不见了。

　　“因为我们不可能一下子就购买到如此多的高丽女子，所以这将会是一个持续的过程，这就意味着先期到达的那些高丽女子，经过几年之后，难免就会年老色衰，要淘汰了。”

　　“........可，可是即便如此，那些勋贵豪族，也用不了如此多的高丽女子吧？”平四海不由的咂咂嘴道。

　　“青楼！”闻沉声道。

　　“........”平四海终于无话可说了，也终于明白闻为何一再提醒他，这只是讨论了。

　　秦楼楚馆永远是需要新鲜血液的，那里的女子淘汰起来更为迅速，而这种事情实在有损阴德，难怪闻一再强调，此事只是讨论。

　　“更何况平镖头你的这个问题，根本就不是问题，因为不管以后高丽女子值不值钱，起码她们现在是值钱的。只要值钱，就会有人去做。”

　　闻的声音犹如魔鬼般幽幽传来，让平四海禁不住打了一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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