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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神清气爽(二更)


a  a  a  a  沐浴在热水中,妙娘打了个冷颤,方才因为一心想办成大事,故而没有在意下水救人了再换身衣裳如何的,现在回来,却发现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a  a  a  a  起身再换上干净的衣裳出来,她看到了程晏,平常这个时候他一般都是忙的不见人的。

        a  a  a  a  “我来替你绞干头发,如何”程晏拿着干布,期待的看着她。

        a  a  a  a  妙娘没有拂他的好意,程晏很是高兴,很快屋内只剩下她们两人,程晏虽然没有去查明,但是妙娘今日说的事情可能完全是真的。蔡驸马新娶安平公主一事,他当然清楚,翰林院也是传的沸沸扬扬的,可没想到皇家居然看中了他。

        a  a  a  a  恐怕妙娘早就知道了,她对自己态度的疏离并非是因为他太忙了,而是认为他和蔡驸马一样。

        a  a  a  a  但没想到她会用这种法子解决,固然很冒险,也把自己的家务事暴露于人前,甚至还有可能得罪了皇帝,但某种程度而言,却让皇家想报复也无从下手。

        a  a  a  a  一是这个言论是蔡雍说的,蔡雍也是道听途说的,蔡雍才七岁。谁会对一个七岁的孩子如何更何况童言无忌,你计较了反而说明你心虚。

        a  a  a  a  二是妙娘闹这一场,也是扯下宫里那些人的遮羞布,否则若是妙娘现在出了什么事情,皇家会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兵行险着反而保证了妙娘的安全。

        a  a  a  a  而最后就是利于他的,他反而多了一个不阿谀权贵的美名。

        a  a  a  a  可他竟然一无所知,真是太失败了。

        a  a  a  a  妙娘却趁机拉住他正在替她擦头发的手,很认真道“晏郎,你毋须愧疚。以前的我,总是觉得嫁给你了,一辈子你应该保护我才是,可是我忽略了你也是个人,不是神。我自己能避过别人对我投,别人对我陷害,不管以后如何,我现在觉得我自己比以前强大了。错的人不是你,也不是我,是那贪心不足的皇家,他们占尽了民脂民膏,却仍旧不知足。明明改革本是他们该做的,却被他们拿成筹码对付这些忠臣,故而,错的人本就不是你我。”

        a  a  a  a  在前期妙娘也曾埋怨过程晏,若非他的原因,自己也不会受到这种无妄之灾。

        a  a  a  a  但是转念想来,程晏他们变法改革明明是一件大好事,救活了无数的人,甚至为了这个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们有什么错

        a  a  a  a  错的是皇家罢了。

        a  a  a  a  是他们得了那么多好处,却仍旧不知足,明明有这么好的一帮臣子,却仍旧还要用那些不入流的手段控制人家。

        a  a  a  a  妙娘的善解人意让他无地自容,但是当他听到投的事情,遽然暴怒。

        a  a  a  a  “是谁到底是谁在害你”

        a  a  a  a  虽然妙娘不知道到底是谁,但是她大概能猜到,故而笑道“你知道了也没证据,她们这样的人做事情哪里会留把柄下来。”

        a  a  a  a  谁不想快意恩仇,但你是人不是神。

        a  a  a  a  程晏似乎明白是谁了,他冷笑“你说的若是她,那么也没什么意外。”

        a  a  a  a  他是真的没想到,别人都开始算计起他的枕边人了。难道妙娘会如此的,他紧紧抱住妙娘,有一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承诺道“这些仇我会一一报的,你放心。”

        a  a  a  a  他对她道“你毋须委曲求全,也毋须看别人眼色。”

        a  a  a  a  这次让他差点失去妙娘,他想起来都心底发颤。

        a  a  a  a  这是程晏长这么大,第一次这么失控,所有人都以为他的性格是那种发脾气会摔东西那种,可是只有他自己知道,愤怒到极点,他就越会冷静。

        a  a  a  a  此时,妙娘却看着他道“你为我报仇,我固然高兴,因为作为夫君,你已经很好了。但是我想说的是,以后你不能以你公务太忙,就理所当然的忽视我们,但凡你对我多一点关心,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a  a  a  a  在她最脆弱的时候,程晏作为丈夫的身份完全缺失。

        a  a  a  a  她知道自己在他心目中地位重要,但不知道重要到什么程度,所以压根就不敢拿自己的命做注。

        a  a  a  a  “我改,一定改。”

        a  a  a  a  从小被教育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的程晏,这一刻,他庆幸妙娘的聪慧自保,否则,他徒留自己一个人在这世上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a  a  a  a  夜里睡觉时,他呓语不断,妙娘本来跳水救人还怕自己生病,特地让大夫开了风寒的方子用了,但好在她身体很好,程晏其实比起她来,身体更差。

        a  a  a  a  因为他久坐,长期熬夜不能歇息,尽管精力充沛,但是他是人,一旦那根弦崩了之后,反而把平日不留意的虚弱露出来。

        a  a  a  a  同样,宫里的永嘉帝也彻夜难眠,不为别的,就因为程晏之妻居然识破了他们的盘算,反而闹将了出来。崔云冲头次失手,没想到是为了这样小的一件事情失手,已经自请责罚,但永嘉帝知晓,即便责罚了崔云冲又能如何。

        a  a  a  a  言官们已经上疏规劝,永嘉帝的脸好似被人打了几巴掌似的,这让他本就不算好的身体愈发境况差了。

        a  a  a  a  更甭提太后了,外面议论纷纷,肖太后怎可让福懋郡主侵害到自己的名声,她喜欢福懋郡主也不过是猫儿狗儿的那种欢喜罢了,但这猫儿狗儿让她名声受损那就不好了。

        a  a  a  a  沈女官见肖太后气的不行,忙道“那都是顾氏自己有问题,听信一个小孩子的话,四处闹的很,跟泼妇似的。”

        a  a  a  a  但沈女官心里清楚,若是顾氏没有闹开,到时候福懋郡主安心嫁过去,她顾氏的孩子依照福懋郡主的良善,都会照顾好,何必闹的大家都没脸呢。

        a  a  a  a  她这样闹出来,影响的还是她自己。

        a  a  a  a  程晏若是前途受损,日后绝对有她好受的。

        a  a  a  a  肖太后生气的是顾氏没有像甄氏那样看透,你想对抗皇家,也要看你有没有那个资本无谓的只为了自己痛快,让所有人都不痛快,你这样真的是不识趣。

        a  a  a  a  永嘉帝不会觉得自己做的不对,反而认为我支持你程晏变法,你倒好,和我们同盟都不肯

        a  a  a  a  这两位恨的是牙痒痒,但他们都知道暂时还不能轻举妄动。

        a  a  a  a  皇家要处理一个人,绝对不会是大喇喇的开刀,而是等事情平息后,再处理,到时候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a  a  a  a  而是,让你慢慢死的时候,大家都不知道,反应过来都被吓怕了。

        a  a  a  a  更何况永嘉帝这种睚眦必报之人,不会放过顾氏和程晏的。

        a  a  a  a  但是他们不知道,他们这样反而让程晏和妙娘更团结了,次日,程晏起床,吻了吻妙娘的脸。

        a  a  a  a  他向翰林院告假,甚至没有见任何门生故旧,甚至是每日往他这里跑的勤的官员,他都没见。是啊,变法初见成效,钱往国库里搬的时候,为了让皇帝同意,还得私下送献金。

        a  a  a  a  所以,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a  a  a  a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以前他总觉得自己为了国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妙娘的话给了他触动,这样的皇帝这样的人,凭什么让自己拼命

        a  a  a  a  他甚至敢打,假如近几年国库进了银子,那皇帝他们又不会再用他们这些所谓的改革派们了。

        a  a  a  a  既然如此,他又何必要再愚忠。

        a  a  a  a  一日两日程晏不来,倒是没什么,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但是两个月了,程晏一直推辞说身子骨不好,让皇帝另选贤能,这才让郭清和不少人慌乱了。

        a  a  a  a  大临在面临变法重要之时,一党重要党魁,居然撂挑子了。

        a  a  a  a  曹澄写信给林寒哲,都认为不可思议。

        a  a  a  a  林寒哲也觉得很意外,按照历史轨迹,程晏从罗州回来之后,手段狠辣,清理不少政敌之后,就开始跟随他恩师变法,但他依稀记得这变法不到三年就因为触动权贵利益,被仗则一百二十棍,差点亡命。

        a  a  a  a  因此史书上说过,程晏变法在于过急,且全部寄希望于统治阶级身上,但永嘉帝利用变法人士,并不是真的想让这个王朝变好,不过是维持皇家体面,想从民间搜刮钱,只要有钱了,这些变法的人就会被一一针对。

        a  a  a  a  所以,这也是林寒哲始终和程晏保持距离的原因。

        a  a  a  a  以前他总不想变法之后,落得跟程晏一个下场。故而仗着先知,想博取名声,再徐徐图之,没想到他率先出局。

        a  a  a  a  妙娘也没想到一向忙成狗的程晏,居然停下手头的一切在陪她,还不是那种假陪,是真的什么都陪她,就像她不仅有丈夫,而且多了个朋友闺蜜一样。

        a  a  a  a  “我查到她下的药了,今天也送过去给她了。”

        a  a  a  a  正在喝茶的妙娘吓了一跳,她以为这件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如果她真的有事,程晏还得丁忧,程晏怎么可能舍下一切回家丁忧,这不就什么都没了么

        a  a  a  a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查出来,且送还了回去。

        a  a  a  a  “你这样不会被人抓到把柄吧还有,你可能要丁忧的”

        a  a  a  a  程晏摸了摸妙娘的头,不由得发笑“我不过是把她拿来的东西再送还给她罢了,况且,丁忧也好,这几年长途跋涉的,我该歇得歇歇啊。”

        a  a  a  a  若说妙娘以前在人性上,总不信别人,现在她觉得自己终于有了一个完全可信的人。

        a  a  a  a  而且程晏还道“我已经暗中让人上折子请皇上立元子为太子了。”

        a  a  a  a  妙娘睁大双眼,你这不是戳皇帝肺管子么

        a  a  a  a  永嘉帝最怕大臣请求封太子,这样太子外有兵权支持,内有程晏这些元子的先生支持,他这皇帝绝对被分权。

        a  a  a  a  想到这里,妙娘忽然就神清气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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