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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小人!


  冯天玉道:“你是什么人?”

  那黑衣人没有回答,持匕首的手一翻,反刺向冯天玉。冯天玉身子一偏,躲了开去,抓住他的手一紧,直捏的黑衣人惨叫一声,手中匕首脱手掉落。

  那黑衣人的另一只手又抓了过来,但是还未伸出一半,便被拧翻在地,摔得黑衣人惨叫一声。

  这时时敬迁也被惊醒,看见冯天玉逮住一个黑衣人,大吃一惊,走近前来,道:“这是怎么回事?”

  冯天玉道:“这人想要刺杀福临。”

  时敬迁道:“真的!”他仔细察看福临,见无伤势,道:“还好,无事。”

  冯天玉道:“你到底是是什么人?为何要杀他?”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不说话。

  时敬迁笑道:“不说话是吧,倒要揭面看看你是谁。”

  他伸手去摘黑衣人面巾,那黑衣人虽要反抗,却被冯天玉双手掐住要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来。

  但见面巾被扯下后,冯天玉和时敬迁细看,皆面露惊色,不是因为那人长得奇异,是因为长得熟悉,却不是离去的冒辟疆还有谁。

  “怎么是你?”

  冯天玉松开了手,时敬迁大吃一惊道。

  冒辟疆站起身来,道:“我要杀了这个满清皇帝。”

  冯天玉道:“可惜我们不会让你杀的。”

  冒辟疆道:“所以我才尾随你们,打算寻机杀了他,没想到你并没有入睡。”

  冯天玉道:“这是个陌生的地方,我怎么可能敢有丝毫大意,睡下去。”

  时敬迁道:“想不到你翻墙入室的本事不小,要是也做飞贼,也许衣食无忧。”

  冒辟疆道:“今天落到你们手中,你们打算怎么样?”

  冯天玉道:“我们也算共患难一场,冒前辈说这话岂不见怪。”

  冒辟疆道:“既然如此,那我可就告辞了。”

  便要离去,冯天玉道:“冒兄真的打算就这么走?”

  冒辟疆道:“不然如何,小兄弟不让我杀这狗皇帝,我更不想见钱谦益那汉贼。”

  冯天玉知留他不住,便由他去。

  时敬迁摇头叹道:“真是一个固执的人。”

  冯天玉道:“他是固执,但是你却偷懒,竟然偷睡,方才若不是我,只怕这满清皇帝便会死于他人之手。”

  时敬迁挠头笑道:“我这不是太累了,谁想到会有人来刺杀这狗皇帝。”

  冯天玉道:“那你可要打起精神来,我先睡一下。”

  时敬迁一听不高兴,一把铺上床。

  冯天玉皱眉,道:“你躺在床上干什么?”

  时敬迁道:“废话,当然是在睡觉。”

  冯天玉道:“不是说了,让你守着满清皇帝。”

  时敬迁道:“为什么不是你守着。”

  冯天玉道:“我要睡觉。”

  时敬迁笑道:“我也要睡觉。”

  冯天玉无奈摇了摇头:“你不要逼我。”

  时敬迁道:“你以为我怕你不成。”

  冯天玉:“看来你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招。”

  他使出鹰爪功,抓向时敬迁,时敬迁早有防备,便要出手阻挡,岂知冯天玉出手太快,竟是挡不住,被一把揪住,摔下床去,

  这摔得时敬迁两眼冒金星。

  冯天玉躺在床上,满脸幸福。

  时敬迁暗暗咬牙,却是无可奈何,看向一旁的福临,福临方才被惊吓住,但是现在看到时敬迁囧样,还是觉得好笑。

  时敬迁气不打一处来:“笑什么笑。”

  吓得福临缩到墙角,时敬迁顿时痛快,忽的倦意涌上心头,趴在桌子上就这样守着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被敲门声砰砰响。

  冯天玉打了个哈欠,起身去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个男子,仆人打扮,那人道:“大人请你们到厅堂一聚?”

  “好。”

  冯天玉叫醒时敬迁,押着福临来到厅堂。

  钱谦益和柳如是正与董小宛有说有笑。

  见他们三人到来,皆是起身笑迎。

  “几位早。”

  钱谦益道:“我们也是刚刚起来,便让人请你们来吃早点,这不刚喝两杯茶,你们就到了。”

  时敬迁道:“吃的在哪,快点上来。”

  柳如是道:“时公子想来是饿了。”

  她叫身边丫鬟去传膳,冯天玉和时敬迁押着福临寻位坐下。

  钱谦益看着福临,道:“这无耻之徒真的那么无耻?骚扰董小姐?”

  时敬迁道:“你别看他一付人模人样,其实他真是坏透了心里。”

  钱谦益道:“这听起来时公子好像对这人很了解。”

  时敬迁道:“了解怎么可能,不过行走江湖多年,阅人无数,自然也就什么都知道一些,像这人我一看便知将来会孤苦终老。”

  福临闻言,怒瞪了时敬迁一眼。

  时敬迁气道:“看什么看,小心挖了你的眼珠。”

  钱谦益和柳如是见时敬迁豪言壮语,心中敬佩,但是见福临一表人才,模样俊秀,却不像是登徒浪子,心中有所怀疑,却不言表。

  这时丫鬟已准备好早点,来禀告,柳如是道:“早点已准备好,几位跟我来。”

  跟着钱谦益和柳如是走长廊,过月牙门,来到一座临湖的亭子。

  亭子倒映在水里,随波纹起伏。

  几人走进亭中,坐在石桌旁石椅上,石桌上摆放着各种点心,冯天玉和时敬迁食指大动,抓起点心吃起来。

  钱谦益,柳如是和董小宛看后不禁惊的呆住。

  待二人吃饱,石桌上的点心早就一扫而光。

  打了几个饱嗝,时敬迁道:“不好意思,都吃光了。”

  钱谦益笑道:“无妨。”

  他叫下人拿走空碟,又摆放一桌点心。

  “若是不够,尽管再吃。”

  冯天玉道:“不必。”

  他看了四周湖景,但见湖中有荷花盛开,赞道:“大人府上真是漂亮。”

  钱谦益道:“过奖了。”

  柳如是道:“这个登徒浪子虽然猥亵宛妹,但是看起来却像是大户人家公子,若不交个官府,只怕他的家人会着急。”

  钱谦益道:“没错,交个官府处置,最好不过。”

  交给官府,岂不放虎归山,冯天玉和时敬迁自然不傻,但是柳如是如此说,不交给官府只怕不合情理。

  “交,我们过两天就交给官府。”

  钱谦益道:“为何要等上两天?”

  冯天玉道:“方才夫人也说这登徒浪子是大家公子,若是就这么交给官府,官府若是得到好处便会立即放人,岂不是放虎归山,若是留下教训两天再交给官府,岂不是更好。”

  钱谦益道:“也好。”

  嘴上虽这么说,但是心里还是担心,若是这登徒浪子是大官公子,岂不给他带来灾难,想到此,忧心忡忡。

  就在几人说话吃茶之际,忽的有一个男子跑了进亭来,面色慌慌张张。

  柳如是异之,道:“阿福,出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

  那叫阿福之人道:“方才一队官兵闯了进来,说是要搜查一个人。”

  众人惊异,董小宛,冯天玉和时敬迁暗惊。

  钱谦益道:“我去看看。”站起身来,赶往前院。

  他离去后,柳如是道:“想必官兵是来找这个人的,你们还是说实话他到底是谁?”

  冯天玉和时敬迁大吃一惊,想不到她竟然如此聪颖。

  董小宛了解柳如是,知道她心里亦憎恨满清,便实情相告。

  当得知福临非登徒浪子,而是满清皇帝,大吃一惊,道:“想不到你们这么大胆。”

  冯天玉道:“反清复明便已抱必死之心,劫持皇帝又算得了什么。”

  柳如是道:“只怕那些官军就是来找皇帝的,你们还是躲躲为好。”

  这时忽听官军吆喝声响起,时敬迁急问道:“不知有何藏身之处?”

  柳如是道:“要想躲过官军搜查只怕没有。”

  时敬迁道:“也不见得没有,我们躲到湖里荷花丛中。”

  “好主意。”他和时敬迁提着福临跳进湖里,钻进荷花丛里,荷叶茂密,将他们遮得看不见一丝人影。

  他们才躲藏好,便有一队官兵走来,为首的是钱谦益。

  钱谦益走进亭急道:“夫人,那三个人呢?”

  柳如是道:“哪里三个人?就我和宛妹三个人。”

  钱谦益道:“就是那三个男人。”

  柳如是道:“夫君这是糊涂了,哪里有三个男人。”

  官兵见二人说个没完,急道:“到底有没有见过三个人?”

  柳如是和董小宛看着官军手上的画像,正是时敬迁,冯天玉和冒辟疆的画像。

  柳如是道:“没有,这几天都呆在家里,并没有出去,不曾见过生人。”

  那官兵头子道:“那方才钱大人又说见过其中两个人?”

  董小宛道:“其实钱大人是昨晚夜里出门时见过其中两个人,他们凶神恶煞,吓了钱大人一跳,钱大人现在仍心存余悸,是以胡言乱语。”

  那官兵头子问:“钱大人,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钱谦益见冯天玉三人消失不见,柳如是又欲掩盖,只好顺着她们的意。

  “没错,我记错了,是昨晚遇到了其中两个,他们朝东门方向跑的。”

  “钱大人,看来你真是老糊涂了。”

  几个官兵转身离去。

  钱谦益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那三个人哪里去了,他们可是官府通缉的要犯。”

  柳如是道:“对官府是要犯,对我们来说却是英雄。”

  钱谦益道:“要犯也好,英雄也罢,他们现在藏在何处?”

  “我们藏在这。”

  但听“哗啦”一声响,只见冯天玉和时敬迁提着福临从湖里荷花丛跃出,漂进亭中。

  钱谦益知道二人是通缉犯,甚是恐惧,吓得连退,差点跌进湖里。

  冯天玉道:“多谢夫人相助。”

  时敬迁冷哼一声,气道:“你这老头,竟然带着官兵来抓我们,怪不得冒辟疆当你是汉贼。”

  钱谦益吃惊道:“你们是复明社的人?”

  冯天玉道:“虽不是复明社的人,却有相同的目标。”

  钱谦益道:“只道二位是通缉犯,实是不知二位是反清复明的义士,若是知道,定然不会告知官府。”

  时敬迁道:“如此最好,若不是方才令夫人相助,我便一掌劈死你个汉贼。”

  钱谦益吓得直发颤。

  “两位放心,必定保守两位秘密。”

  “那最好。”

  董小宛道:“看来官府正在找你们两个,你们若是出去,只怕会被发现。”

  柳如是道:“没错,正在关键时刻,还是留在府上避一避才好。”

  冯天玉道:“有容身之所自然再好不过,只怕会给钱大人带来不便。”

  钱谦益笑道:“不必,两位义士反清复明,令人敬佩,我为前朝旧臣,自然也是想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希望两位留在府上,避过风头再走。”

  冯天玉道:“既然如此,那就叨扰了。”

  他二人告辞,便带着福临回到客房中。

  时敬迁道:“那钱谦益果然和冒辟疆说的一样,道貌岸然,幸好有柳姑娘,不然就被官兵找着了。”

  冯天玉道:“柳姐姐为人侠义,实乃女中豪杰也,想一个七尺男儿,却不如一个女流之辈。”

  时敬迁道:“即是如此,你也觉得钱谦益虚伪小人,为何还留在这?”

  冯天玉道:“此时想必满城戒严,还是留在这里躲避为好。”

  时敬迁道:“若是那钱谦益偷偷告密怎么办?”

  冯天玉道:“相信他不会,若是真的告密,便杀了他。”

  时敬迁道:“但愿你记住你说的话。”

  他昨晚累极,不禁躺在床上休息。

  冯天玉看着福临,而也正直勾勾看着他。

  冯天玉解开他的哑穴,问道:“你有什么话要说?”

  福临道:“你是我见过的人中最特别的一个。”

  冯天玉道:“能得到一个皇帝这么赞许,不知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

  福临道:“自然是应该高兴,有何可难过?”

  冯天玉:“你夸我,可我却要杀你。”

  福临道:“你不会杀我,因为你和别人不一样,他们被仇恨蒙蔽眼睛,而你看得更远,你知道天下大势,若是杀了大清皇帝,会引起更多人惨死。”

  冯天玉道:“看来你很了解我。”

  福临道:“了解算不上,但是觉得你是个对手,若是你当上义军首领,或许我会寝食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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