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力量
“你来了。”
余音不绝，回彻整个峡谷……
摆在萧楚岚眼前的是一团难以揭示、深不见底的迷雾。
神秘声音的源头是谁？他所等来的人，指的又是谁？
仔细探查过地形，没有小兵，没有防御塔，也没有水晶基地，这里就是一个纯粹的大峡谷。
萧楚岚杵着下巴思索，“如果是游戏的话，推掉水晶就能胜利，然后就可以退出游戏了。但是这里什么也没有，换言而之，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就是……”
“打败所有对手！”，萧楚岚和加奈酱异口同声，加奈酱不但不紧张，还狡黠地露出了兴奋的笑容。
此时，耳边传来淡淡的刀剑铮鸣之音，或浅或昂，藏在峡谷的风声之中，不易察觉。
“你也听到了？”
“嗯。”
“我们赶快过去吧。”
萧楚岚六枚洁白羽翼散发辉光，登天而上，一步一里。
然而加奈酱由于扛着各式各样的笨重热武器，即使全力奔跑也很迟缓……
萧楚岚俯冲而下，从背后抱起加奈酱。
“啊~你干嘛！放开你的咸猪手，唔——额~雅美蝶~~”
“别乱动，掉下去我可不管你。”
加奈酱小脸通红，浑身热得像发高烧，气息慌乱不稳，微弱而娇嫩的喘声此起彼伏……
萧楚岚的双手就夹在加奈酱的腋下，没有任何衣物的阻挡，直接触碰到加奈酱滑滑嫩嫩的裸·肤，还能清晰感受到加奈酱的心脏在飞快跳动……
萝莉的身形真娇小啊，只要手指再往前挪一点的话，好像就能……
“啊~~~你！！”
好像什么也没有啊……都一样的说……
加奈酱一直从脸红到脖子，闷哼着，“唔————”，羞愤得说不出话……
突然！萧楚岚像是摸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我擦，有、东西啊！”
“大变态！！！”，加奈酱用手指狠狠插进萧楚岚的鼻孔。
“痛痛痛，到了到了，我错了，我错了。”
“天使之刃”高正霖正挥舞着符文之剑，闪转腾挪，灵活格挡，一人面对敌方四名英雄的包抄围攻，还能不乱阵脚，有条不紊。
他的身旁站着“牛头酋长”李相河、“殇之木乃伊”赣礼良，不过样子有些奇怪。
萧楚岚缓缓降落，放下加奈酱，也投入到了战斗。神圣的火焰缠绕圣剑，每一次挥击都是一道炽热而耀眼的光波，他疾斩阔挥，炫光不断幻灭。
加奈酱拉起轻机枪，一梭梭子弹如游龙甩泻，枪口火光四射，犹如火蛇在咆哮，弹雨扫荡着整片战场。
“萧楚岚，小心身后！”，高正霖一个突进，用巨剑顺势架开想要偷袭萧楚岚的敌人。
“高兄，我的后背就交给你了！”
“无妨。”
说完后，萧楚岚才发现这句台词有多么糟糕，不过眼前的战斗已由不得他半点分神了！
面对敌人如瀑不绝的联合进攻，萧楚岚和高正霖，一个审判天使，一个天使之刃，就像两个在战场起舞的天使，巧妙配合，一次又一次化险为夷，一轮激战过后，他们背靠背紧贴在一起，一边无死角注视敌人，一边稍作喘息，趁机寻找弱点，商量战术。
“高兄，这四个人的配合就和罗汉阵一样默契啊，还有为啥咱们另外两个队友都在原地发呆啊？三打四有点累啊，只能保护着加奈酱，完全腾不出手反攻啊。”
“谁要你保护啦！大变态！！”
“我尝试过和他们对话，可是都失败了。”
“只有我们三个人可以对话沟通吗？喂~~对面四个渣渣，废物，垃圾，你爸爸我真不想和你们打，恨当初没把你们射墙上啊，唉~”
萧楚岚觉得不够，于是又来了个更狠的，“再不说话，就真的是我儿子了！”
对面四个看不到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继续发动着凌厉的进攻，宛若一群被剥夺思维能力的战争机器，只知道进攻，不知道“认人为父”是何物。
“看来只有我们三个还保有意识，而且他们对咱仨抱有很大敌意啊，只追着咱们打，根本不理会旁边那两个傻站的呆子啊。”
“恰好因为我们三个和普通人类不同吗？”
“等停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不是普通人类啊，萧楚岚，你真的不知道，自己在严格意义上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吗？”，加奈酱补充道。
“我…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吗…？”
萧楚岚对战斗的专注度急速下滑……
“你为什么挑这个时候告诉他？”
“还不是你先引出的话题！”
“我说的是和普通人类不同，也许他认为我们是不平凡之辈呢？”
“他经历过那种事情，还不能猜到你指的是什么吗？都怪你，都是你的锅！”
“他这么迟钝，能想到哪去？你不说哪有这么多事？”
高正霖和加奈酱吵了起来。
“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吗……果然……”
“萧楚岚！背后！”，高正霖飞出巨剑，砸退敌人，而后疾跑上前，一个后空翻拿回巨剑，“快振作起来，萧楚岚！”
萧楚岚缓缓地双膝跪倒……
“难怪我那个时候那么想吃人肉……吃任何正常食物都觉得恶心得要吐……只有人类的味道闻起来是那么的香……甚至理性差点被饥饿完全吞噬，做一个残酷的人吧还对自己那么说道。”
萧楚岚颈椎像是散架了一般，头无力地垂下，双眼黯淡、空洞……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许长安教授给我吃的是胎盘，而胎盘是人类身上的肉，所以我才觉得那么好吃……原来我……早就不是人类了啊……”
对面四个抓住空当，爆发了一波猛烈的攻势。
高正霖若是一人周旋闪躲，凭借他灵活的身法，尚且不足为惧，可眼下他不仅要掩护脆弱的火力输出——加奈酱，还要护萧楚岚周全……
结果是，破绽百出……
亡灵战士抓住高正霖滞空的间隙，战斧对准盔甲覆盖最薄弱的地方拦腰砍去，那一刻，时间缓缓流动，仿佛在宣判高正霖的死亡……
千钧一发之际，高正霖爆发出惊人的身体控制力量，强行90°扭转身躯，骨骼噼里啪啦作响，虽规避掉致命伤害，但也被斧柄重重击打在肩膀，整个身子如风中柳絮，没有方向地在空中飞旋打转，最后摔在地上，一路溅着尘土翻滚……
他依然想要站起来，却无奈趔趄倒下……此刻的他，一手扶剑，单膝跪地，左肩已不能再动，右腿也因调用过度而损坏……
萧楚岚抬头缓缓看向高正霖，“你给我吃的……是人肉吗……？”，眼泪不受控制地淌下……
“也是胎盘。”
“也就是说……我还没有吃过人肉……那只是一种中药，对吧？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只要一想到那是人类身上的肉，内心就会变得那么的愧疚和痛苦……好像无法面对丑恶的自己一般……”
“只是药啊……只是普普通通的药啊……”，他甚至有点不能明白自己的内心了，开始对着天空痛哭流涕，像一个被全世界抛弃的孩子，撕心裂肺地吼道：“只是药啊！！！！！”
“只是药。”，高正霖肯定道。
“我是人类啊！！！！！”
“人类？看来你忘了真正的自己。”，那个庄严而肃穆的声音如同惊雷滚过天际，再一次响彻整个峡谷，“幻视——全支配。”
四个敌人的眼中突然闪过一道紫色的电芒，随后那电芒像是火焰一般燃烧起来，长长的紫色流光拖尾延伸到眼角之外，燃烧的紫色电光，绚丽得不可思议。
“那个声音”接着道：“再不动真格的话，可是会死掉的。这个幻境所发生的一切，都会映照到现实。”
“我可是诈过一次尸的人了！！好不容易捡来的命，我可不允许自己那么轻易就挂掉！”
说完，萧楚岚把力量集中凝聚在六枚羽翼上，双脚离地，踏空而行，踩着云梯登临高空，翱翔而去……
只要跑就对了，只要逃就可以了，就像那天在工地上被寇可追杀时那样，只有逃跑，不断地向前逃跑，头也不回，什么也不想……
可那样不什么也没有改变吗？
只是逃跑就什么也做不到啊！
萧楚岚抱着头，痛苦发狂，魔怔般地不知所从：“同伴还在危险之中，自己却抛下他们逃走了，回去救他们？不，不，不，那个神秘声音说过，幻境中发生的一切都会成为现实的，我会像那天一样被开膛破肚，血液像喷泉那样洒出来的……不想再死一次了……不……不……不……”，萧楚岚的目光如一潭死水，整个人丢了魂，连声否道。
…………
这世上所有的不利状况，都是由当事者的无能所导致。
因为没有力量，就只能甘心做一个受害者，被他人碾压、残害、折磨、掠夺……
与其做一个受害者，不如做一个施暴者。而且，只要拥有属于自己的那份正义，就不能算是邪恶了吧？
“我……究竟怎么了……？”
“我……为什么……想要去伤害他人呢……？”
萧楚岚放下抱头抓狂的双手，他的双眼呈现一种复杂而又深邃，人们从未见过的眼神——无比坚毅的绝望……
“因为我……不想再受伤害了啊……”
…………
“想要力量吗？”，耳边传来清澈空灵的女人声音，像是似曾相识……
“你是谁？”
“回答我，你想要力量吗？”
“想要……那么，代价是什么？”
“你的代价早已支付。”
“是什么代价？”
“一切。”
“一切指的又是什么？时间？身体？记忆？”
女人没有答复，那笑声低沉，悠扬而动听……
“你会用这份力量做什么？”
“做什么……打败敌人？保护同伴？”
“不对，都错了，这份力量，是用来守护你自己的。”
“守护…我自己吗？”
“没错，不因任何人而动容，只为了守护自己，守护我们彼此，从诞生之初，到终焉之末，永永远远……”
她的声音仿佛变得更近了，就像贴在耳根一般：“当然，如果有看不顺眼的，我们就让他死翘翘，如果有阻拦我们的，就把他们杀光光，我啊，是永远站在你这一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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