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突变
“那些长虫钻进了巫奈体内？”
“是一种夺舍吗？”
“连薛寒也遭了殃，不仅没跑掉，也没抵挡住。”
“那他们现在算是什么？”
“天灾的一部分...”
礼堂中，贤者将十二号边境的画面放出，引起骚动。
各族强者首次看见“天灾”的真实。
毫无疑问，这仅仅只是恐怖与绝望的冰山一角。
沈然同样无法宁静。
“他进行过很多次实验。”忽然，一道声音响起。
沈然低头看楚幼，
女孩紧紧抓着自己的手掌，脸上并没有恐惧以及其他，只是用冷静的口吻说着，“种子有短暂寄生到其他生物体内的能力，包括猴子，猪，以及鱼。连植物也可以。”
说的是帝皇吗？
沈然惊讶，“连植物也能被寄生？”
楚幼点头，抿嘴，终于流露出了紧张，“只是时间有长有短。他所实验的无论是动植物，很快就都会‘死’掉。”
“而那些种子依旧拥有活性。”
许是被勾起了那些不好的回忆，楚幼害怕地抱起了沈然。
沈然安慰楚幼。
“一类是强制寄生，一类更偏向于共存吗？”沈然想到了自身，“难道是有两类种子？”
一种代表着绝望，一种代表着希望吗。
他心中喃喃。
正在这时——
精灵族那边，悬空坐在一根树枝上的二长老突然问道，“那些长虫的实力呢？”
沈然瞬间灵光一闪。
“确实分为两种类型！”沈然猜想。一种是如蛇状的长虫，一种则是原始形态的种子。
前者具有主动性。
后者更偏向于被动地选择，与万灵相结合。
“对啊，那些玩意儿到底有多厉害？只要是活物，难不成还没法子弄死它们？”
又一个兽人族的狮头人粗犷道。
贤者道，“因为是在边境，我无法动用时间法则回溯当时的画面。所以暂时不了解它们。”
这样的言论自然不能让各族强者满意。
“连一星半点的实力判定都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动用高阶魔法，轰入它们的巢穴？尝试抵挡。”
沈然旁边就有一名中年人类男性皱眉。
“不是说每层边境都设有魔法阵的吗？”
沈然同样感到好奇。
又是先前那个狮头人，站出来，“世界的星辰之力并未受到引动，说明十三号边境和十二号边境的星辰魔法阵根本没有发动过，请问贤者这又是什么意思？”
哗~
礼堂里再度掀起嘈杂的议论。
天灾可怕，边境失守，大家内心难受，但可以接受。
可问题在于，先前消耗了各族大量人力物力搞出来的巨型魔法阵，居然一枪不开就丢了。
兽人族、精灵族、龙族...一个个族群的最强者们皆保持着严肃的神情。
“不知道。”
那个被众生称之为贤者的光头男子，说道，“边境无法施展时空法则，十三号边境溃败的又太迅速，等我赶到时，一切都已沦为了深渊。暂时不清楚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
霎然间，现场又有新的声浪。
并且越来越大了。
“我和阿宸的判断是，他们当时也许是发现了什么，所以不敢启动魔法阵。”贤者说出一个猜测。
“不敢？”
狮子头惊了。
兽人族的性格最为简单直接，“什么叫不敢，我生吞了他！
那群窝囊废是被吓尿裤子了吗？”
这番“真性情”的话是兽人语。
沈然没听懂，但看对方的语态，想来也是激动之下说出的粗鄙之言。
不光狮子头，其后方大量的兽人全都群情激奋。
一座魔法基座的建造需要高昂的资金消耗。
而这笔钱是由各族一起出的。
偏偏兽人们生活在鸟不拉屎的地方，不光环境恶劣，他们脑子还简单，既没有什么魔法文艺科学天赋，又不懂得贸易经商，以前是靠动不动发动战争来发财，如今自然不可能再以那种手段掠夺财富。
这就导致近二十年以来，兽人族穷得不行，又不得不紧衣缩食来挤出一点钱建造边境的魔法阵。
己方苦难行军搞出来的东西，
结果天灾真的来临，一炮不开就宣布成为废品？
兽人族都快要炸开锅了！
“安静，安静。”
其他族群不得不出言制止。
但兽人族怎么可能接受得了这样说辞。
“即刻前往十一号边境，立马准备与天灾开战！”狮头人，和一个虎头人，象人吵闹了起来，“一群孬种，你们不去我们去。”
“果然是没脑子的畜生！”
突然，贤者身边，那个足有四米多高，庞大的黑影发出振聋发聩的声音。
“吼——”
狮头人发出愤怒的低吼。
贤者好说话，可那个魔族的最强者，终极魔王绝不是一个善主。
在没有天灾之前，魔族才是各族所要面对的大反派，而他就是凌驾于七大魔尊之上的世界大BOSS。
“一旦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变故，你这个畜生担得起责任吗！”
终极魔王站在贤者的身边，“还是说你认为你的脑子比贤者好使？”
“目前可以确定的一点是，那些天灾中的长虫状生物可以通过钻入我们体内，进行夺舍。”
贤者轻言细语，“因此，任何一次行动，只要失败无疑就会加重未来的危机。我的看法是大家等待女神大人的旨意，撤守一号边境，准备一次大决战。”
“劳资退个屁！从十三号边境到二号边境，饿死了我们多少同胞搞得那些魔法塔，现在居然说不要了就不要了？我们兽人族的命算什么，在你们这些家伙的嘴里就这么轻飘飘吗！”
那个狮头人的眼睛都红了。
现场的氛围急转直下。
礼堂中，到处都是赞同、反对、劝阻、疑惑。
沈然拉着楚幼默默退后半步。
“有分歧，闹矛盾了啊。”沈然不会发表看法，也没资格干涉。
他扭头看向一处，“在等你的旨意呢。”
那个身着星辰织成黑裙的女神气鼓鼓，“你才是这里最大的那个孬种，软骨头，不敢站出来！”
另一边。
人族阵营，最前方的那个老剑圣。
他身披宽大的白色袍子，怀里抱着一把木剑，从开始到现在都阖着双眼。
自始至终没有表态。
仿佛是入睡了...
“试试。”
可就在礼堂越来越嘈杂时，一道沙哑的声音突兀响起。
唰！
唰！
唰！
各族刹那间看去。
贤者眉头微皱，终极魔王低沉道，“老头子，听死光头的。”
老剑圣缓缓睁开双眼，“我带十个生灵，去守住十号边境。”
贤者正想劝阻。
“无需担忧。行动前，我们会在身上刻上魔法回路。”老剑圣以冷漠到不带感情色彩的声音，
“一旦失败，我等不留全尸。
灰飞烟灭。”
这四个字一出，礼堂中的气氛骤然间再转成一种沉重的肃穆。
一个个人族强者动容。
沈然身边的那个大高个忍不住向前一步。
“师傅...！”先前那个青年萧光震撼地看着突然说出此话的老剑圣。
沈然也暗暗生出敬佩。
果然，一件事需要从各个角度来看。
前面精灵族对这个老剑圣多有非议。
可事实证明，能走到这一步的人族老领袖，岂会在乎那种虚名？
“你想率领十个生灵就去阻挡天灾，简直是螳臂当车！而且还是给我们添麻烦。”
终极魔王不给老剑圣逞能的机会。
“至少可以得到一部分情报。”
老剑圣身边，那个身着蟒服的威武霸道男子，萧庄一步跨出，站到老人的身边，“我愿与剑圣一同死守十号边境。”
“还有我！”
“我知道贤者你想的是等传说中的预言之子的出现。但我们人族不受女神宠爱，我们也从不信命运，天灾到来，怎能窝囊地一退再退...带上我！”
“......”
老剑圣一发话，除了武道大宗师萧庄，一瞬间还有十多个人族强者都站了出来。
包括李维扬的那位父亲，那个外表像是没睡醒一样，没什么精气神的中年男子也看向精灵族一方，随后站了出来。
另一边。
精灵族，娜塔莉亚确实感到羞愧，没想到老剑圣会在这场重要会议上和贤者“对着干”，要用生命去为各族换来珍贵情报。
李维扬心潮跌宕，看见了自己父亲望向自己的那一眼。
他又看向贤者。
天灾末日...
预言之子...
李维扬握紧双拳。
“胡闹！”贤者暂时还没有表态，终极魔王则大力抨击以老剑圣为首的这股势力。
很快，礼堂中重新陷入了争闹当中。
沈然以及李维扬、娜塔莉亚、萧光等一大批生灵被驱散了出去。
各方大佬们要进行一番激烈的讨论，可能会唾沫四溅，甚至要大打出手。
白色巨塔中，人心惶惶。
“没想到那些玩意会钻进我们体内，将我们转化为天灾的一部分...”
“老剑圣...可能会沦为邪魔吗？”
“不！绝对不要，别说那样的言语了！”
“到底存不存在有预言之子，我们究竟应该何去何从？”
“......”
沈然和楚幼穿行在人族当中。
无论男女老少这会儿全都不知何去何从，说的话反而形成了一团罩在大家头顶的阴霾。
就像是避难的队伍。
沈然坐下在一条过道的座位上，将楚幼抱在腿上，安抚道，“没事，不用怕，大部队应该还是会撤退回去。我们很快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
同时，沈然也在继续思索。
如果那些用户来了...
他们这个时候会选择做什么？
咔！
就在这时，纯白魔法巨塔中，灯光突然间熄灭。
环境陷入漆黑。
沈然瞳孔一缩。
毫无预兆地，
墙体突然开裂！灼目的火光仿佛冲破闸门的洪水疯狂涌了进来，刹那包裹住无数惨叫哀嚎的人群。
沈然猛地将楚幼压在怀中。
紧接着，海啸般的天崩地裂声占据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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