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九章——脸面（2）
陈柏点点头，看着女人继续问道。
“也就是说，你是知道郑玉书的父母关系不好的。”
“是，但是这个毕竟是人家家里的家事，所以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就好好照顾郑玉书就好了。”
陈柏看着女人，从她的神情上来看，这不是说谎。
“那郑玉书昨天晚上到底有没有出去，我希望你说的是实话，郑玉书一家被杀凶手手段十分残忍，如果这个事情真的跟郑玉书没有关系的话，那我们就要派人保护郑玉书了。”
直到陈柏说出这句话，朱老师才开口说道。
“其实郑玉书昨天确实是出去了，他因为担心自己的母亲再被自己的父亲打，但是还没有走到公路就被我带回来了。我们学校的规定很严格，如果发现孩子擅自离校，是会直接开除的。郑玉书现在是中考的关键时刻，他绝对不可以被学校开除的，那个时候我答应他，今天一早会去他家里看看，只是我还没去就你们就到了。”
陈柏能看出，女人并没有说谎。
“行，你先带着郑玉书回去吧！如果这个案子有什么进展，我会随时叫你的。”
“好！那警官我就带人小书回去了。”
等女人回去之后，陈柏立刻将所有人聚到办公室。
“都说说吧！你们对这个案子是怎么看的？”
“从现场的痕迹来看，确实是像有人闯入的样子，但是我有些疑惑的是，如果凶手真的是利用某种方法入室杀人，为什么周围的邻居都没有一点反应呢？”
大斌子说完，何勇马上接着说道。
“我问了一下子周围的邻居，我这才知道郑家人一家都是高知，郑玉书的父亲郑泽宏，是一家医疗器械厂的研究员，而郑泽宏的父母也都是大学教授。郑泽宏的妻子刘雨梦，她曾经我们的同事，04年就当上了刑侦支队的法医，也破过不少案子。”
“没错，刘雨梦当时确实是我们分局最优秀的法医，但是自从刘雨梦嫁人之后，她就没有当法医了。从警队辞去了法医的职务，专心在家里做起了家庭主妇。”
白宏伟说完也看向宋安春，毕竟他们这些老人都知道，宋安春是刘雨梦带出来的。
“宋安春，你有什么想说的？”
陈柏看到宋安春的表情有些不对，赶紧站起身走到了宋安春身边。
“没事，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如果你不想说也是没有关系的。”
陈柏知道宋安春心里过不去那个坎儿，但是宋安春只是抹了一把眼泪，语气坚定的说道。
“从现场可以看出，除了刘雨梦之外所有人都是被一把刃长八厘米左右的匕首杀死。其中郑泽宏更是被凶手连续刺了十几刀，而且每一刀的位置都是致命的。这可以看出，凶手对于郑泽宏是十分憎恨的。但是郑泽宏的父母都是一刀毙命，三人的死亡时间接近，估计是凶手一口气杀人，但是让我感到疑惑的是，我们在现场并没有找到其他痕迹，甚至连陌生人的指纹脚印都没有，这就让我很奇怪了。”
宋安春说完，陈柏也开口说道。
“没错，我们虽然没有亲眼看到案发现场，但是刘雨梦坠楼的时候我们就在现场，她坠楼之后大概十分钟左右，我就上去了。我走的是楼梯，宋安春守在门口，如果真的按照凶案现场来看，凶手根本就来不及逃跑。”
当然，陈柏几人也不会只是在办公室讨论，宋安春和吴迪留在警局继续尸检，陈柏带着冯芊芊回到现场，对刘雨梦的邻居进行走访。
“警察同志我跟你说，这一家人几乎天天吵架，这男的隔三差五就跟自己的老婆打架，好几次都差点要报警了。”
“就是就是，不过也不怪这个男人，你们看看他们家孩子和这个男的长得那是一点都不像，作为男人谁被戴个绿帽子心里能高兴啊！可是你说日子都这么多年了，还能怎么样呢？”
冯芊芊听着几人的话有些不解，陈老师为什么要听这几个人的闲话啊？
“大娘，你们说的这个郑玉书和郑泽宏长得不像的这个事情，是所有人都知道吗？”
“你看看，这还用说嘛！那当然是所有人都知道了，要不他妈妈怎么把他送到一个一年就放两次假的地方，这孩子一年总共就回来两三天，可就是这两三天都不得安宁，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想的。”
陈柏点点头，之后又问了一些别的，那几个女人也是都一一回答了。
“陈老师，我有点不明白，为什么你要问这些人呢？他们说的并不一定是真的，我们问这些人是不是没什么用啊？”
陈柏看着冯芊芊的样子笑了笑，用手点了点冯芊芊的头说道。
“这个就是经验问题了，就像是我们走访的时候你不可能保证听到的看到的都是真的，所以你只能在这些人的话中过滤掉假的。”
冯芊芊点点头，二人之后又去看了现场。
“陈老师，大斌子已经给我们发过来了，根据对死者的社会关系调查，他们一家没有什么仇人。”
陈柏听完没说话，只是盯着阳台上的护栏发呆。
“我上来的速度很快，如果那个时候这里真的有人的话，我肯定会遇到的。”
陈柏看着阳台上的护栏，不知道为什么总是感觉到这个案子就是有什么东西自己没有抓到，而且陈柏知道只要抓到自己就一定能破了这个案子。
“陈老师，没什么可看的了，我们走吧！”
陈柏点点头，但是就在陈柏转身的时候忽然注意到了栏杆上的手印。
“等一下！”
陈柏说完顺势蹲下，冯芊芊有些不解不知道陈柏这是怎么了。
“你看看这里！”
陈柏说着指了栏杆下面，冯芊芊蹲下的时候才看到，在栏杆下面有一个清晰的血指纹。
“叫吴迪过来，我们有新发现了。”
回到警局之后，吴迪立刻对指纹进行了化验，但是化验的结果让陈柏有些失望，因为那个指纹正是刘雨梦的。
“其实我有一个想法，你们说杀人的会不会是刘雨梦呢？”
陈柏说完，几人都震惊了，吴迪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
“陈柏，如果是刘雨梦杀人，那她怎么也会死了呢？”
“如果刘雨梦本身就不想活了呢？”
陈柏说完，几人都沉默了，就在这时候宋安春拿着尸检报告走进来。
“郑泽宏身上的刀口根据位置来判断，行凶的人身高应该在一米六五左右，而且我现在也有些疑惑，为什么只有刘雨梦是坠楼，剩下的三人都是被水果刀刺死的。”
陈柏和宋安春对视一眼，最终宋安春开口说道。
“其实我也是这么想的，刺死三人的很有可能就是刘雨梦。”
而调查刘雨梦社会关系的何勇这边也有了新的线索，他查到在刘雨梦和郑洪泽在一起之前是有一个男朋友的。而且这个男朋友，在刘雨梦结婚之后还依旧对刘雨梦死缠烂打。
“除了这个还调查到什么了？”
陈柏根据何勇发的位置赶到，何勇上车之后将手中的资料递给陈柏。
“我还查到了一个重磅消息，郑泽宏是没有生育能力的，所以刘雨梦的孩子是从国家的精子库里选了一份，而刘雨梦的孩子就是她这个前男友的。”
当陈柏几人找到男人的时候，那人还是一脸懵。
“几位警官，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杜宁，刘雨梦你认识吗？”
“认识啊！怎么了？”
男人看着眼前的陈柏几人，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刘雨梦死了你知道吗？”
陈柏想试探一下男人，所以一上来直接就说出了刘雨梦已经死了的事情。
“什么？”
男人有些吃惊，陈柏看男人的样子不像是说谎，于是接着问道。
“昨天早上你在什么地方？”
“昨天早上？昨天早上我七点多就来到公司了，之后一个上午都在公司，我公司的同事都可以佐作证的。”
陈柏点点头，这个何勇已经查过了陈柏今天来是来问这个人别的事情的。
“听说你在刘雨梦结婚之后还对人家死缠烂打啊！”
男人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之前确实是这样，因为那个时候我和刘雨梦已经认识十多年了，本来我们的感情是很稳定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刘雨梦突然就不理我了，就连警察的工作也辞了，之后刘雨梦就是和那个郑泽宏在一起了。我问过好多次，可是刘雨梦就是不跟我说是什么原因，我真的为了这个事情难受了好长时间。其实那个时候我就是想知道一个理由，所以那个时候我就一直缠着刘雨梦，后来我遇到了我现在的夫人，我也就想开了。”
杜宁说话的时候陈柏一直在观察，他能看出杜宁说的不是假话。
“如果方便的话，我可以采集一下你的DNA吗？”
陈柏说完，吴迪手里拿着棉签走了过来。
“不用了，郑玉书就是我的孩子，但是那不过是一个意外而已，我也没有想到郑泽宏没有办法生孩子，结果没想到刘雨梦去做试管婴儿的时候使用的居然是...居然是我的。其实当时郑泽宏是不知道的，可是不知道后来郑泽宏是从什么地方知道的，跑来找我大闹一通，但是这件事也不是我的错，所以最后也就不了了之了。”
陈柏点点头，之后又问了杜宁几个问题之后，带人离开了。
“陈老师，您不会怀疑是杜宁伙同刘雨梦杀人吧？”
“当然不会，杜宁有正经工作有老婆孩子是不会去做这种事情的。我来问杜宁，只是确定一件事情。”
回去的路上，陈柏一直都没有说话，众人看着陈柏的样子都不知道是怎么了。
“各位，我有个事情想要跟你们说。”
刚回到警局，陈柏就将众人叫到一起。
“你知道这个案子是怎么回事了？”
陈柏点点头，但是脸上却婢女那没有那种破案之后的高兴。
“事情是这样的，这个案子的凶手就是刘雨梦，她在三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手中的水果刀杀人，之后刘雨梦利用自己法医的知识清理了现场，等一切都完成了之后，刘雨梦就伪装和凶手搏斗，之后直接跳楼。”
陈柏说完众人都有些吃惊，虽然这个时候那些人也想到了很有可能是刘雨梦杀人，但是一直苦于找不到什么证据，这次陈柏既然这么说，那他们倒是要听听陈柏发现了什么。
“宋安春，你是不是没有在死者的指甲里找到凶手的DNA，但是却发现了刘雨梦自己的皮屑组织？”
“是！其实这也是当时让我感觉到奇怪的一点，如果刘雨梦真的和凶手进行搏斗的话，是不可能一点都没有留下的。”
陈柏点点头，在白板上贴上几个照片。
“在死者家的栏杆处，有一个刘雨梦右手大拇指的指纹，因为一开始这个指纹是在栏杆下面的，所以一开始的时候我们没有发现，但是等我们重新勘察现场的时候才发现。但是这个指纹的朝向很明显的指向了一件事，那就是刘雨梦是站在阳台外面好久才跳下来的。”
陈柏说完，大斌子有些疑惑的问道。
“可是陈老师，刘雨梦这么做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陈柏叹了口气，神情落寞的开口。
“一个女人，因为自己老公不能生育，常年忍受家暴，之后还将自己的孩子送到一年都放不了几天假的寄宿学校去。”
陈柏说完看向身旁的宋安春，宋安春将手中的照片放在白板上。
“刘雨梦身上有很多陈旧性的伤口，这些伤口都是长年累月的被打才会留下的。你们看看这个位置，这个位置的伤痕大概应该有好几年了。”
“其实我还是不明白，刘雨梦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事情？”
白宏伟有些不解，陈柏看着白宏伟缓缓的说出两个字。
“解脱！刘雨梦为的是解脱，刘雨梦的人生已经是个悲剧，本以为找到了自己的爱情，没想到这个男人居然会为了自己的脸面，硬生生的将错误全都归结于自己的身上。刘雨梦已经受够了这样的生活了，她觉得要是自己的人生就这么过一辈子，那简直就是灾难。所以刘雨梦要报复，她想着将带给自己梦魇的人全部带进地狱，虽然让自己十五岁的孩子独自面对这样的世界有些残忍，但是总归自己是解脱了。刘雨梦将现场清理干净，就是为了不让自己的孩子有心理负担，不让自己的孩子在学校被人嘲笑。自己的妈妈杀死了自己一家子，这样的事情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唾沫星子会淹死人的。”
听到陈柏的分析，众人都点了点头，如果事情是这样的话，那似乎也是说得通的。
“那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该怎么办？”
听到大斌子这么问，陈柏也有些无奈，他们总不能以悬案将档案封存，但是如果直接公布案情的话，那孩子在学校就没法做人了。
“我先去找郑玉书的老师商量商量吧！”
当陈柏将事情跟朱老师说完之后，朱老师也皱了皱眉。这种事情，自己也不好说什么。而且她知道这个事情和郑玉书说完，他会受不了的。
“警官，我拜托你，一定不要和郑玉书说这个事情。”
最终这个案子只是在警局内部流传，当然在案子结束之后宋安春和陈柏也是去祭拜了刘雨梦。
“陈柏，我现在才发现我做错了，我师姐从结婚到现在肯定是在绝望和痛苦种挣扎，可是我不但不理解还总是不想去，你说我要是多去几次，是不是我师姐就不会走极端了？”
陈柏拍了拍宋安春的肩膀，其实这种事情就算是自己天天去给她做心理疏导都是没有用的，这种失败的婚姻只有赶紧结束才能脱离苦海。
“没用的，从郑泽宏因为自己没有生育能力而怪罪你师姐的时候，他们的婚姻就不可能幸福了。这家人都过于在乎自己的脸面，但是我没法理解的是，郑泽宏明明是自己没有生育能力为什么要把这个怪罪到刘雨梦的头上，这真的让我不能理解。”
这件事情之后，宋安春的情绪一直都不是很好，而且陈柏每天晚上都会看到宋安春因为做了噩梦而惊醒。
“好了不怕不怕，我在你身边。”
早上，陈柏在上完课之后拨通了宋安春的手机。
“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啊！”
“陈柏，出事了你赶紧来一趟，我给你发地址。”
宋安春说完直接挂了电话，随后就给陈柏发过来一个地址。等陈柏赶到之后，看到几人都已经进入了工作状态。
“死者艾丽，女，二十八岁，职业是酒吧的DJ，发现艾丽尸体的人是艾丽的房东，因为今天正好是艾丽房租到期的日子，所以房东是直接过来收房租的。但是没有想到刚进门就看到这幅场景。”
陈柏看到现场十分凌乱，死者仰卧在地上，心脏的位置有一个大洞，陈柏不用看就知道死者的心脏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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