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脱胎换骨
如烟醒来时，天光已经渐渐亮了起来。她似乎并未察觉自己已昏睡多日，只觉得这一觉睡了好久。
只见她揉了揉眼，便缓缓用手支撑起身子，转头一看，花奴竟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
她伸了伸懒腰想要下床梳洗，于是蹑手蹑脚的往床边挪去。
“姑娘！你终于醒了！”花奴似乎听见些微的动静，于是便本能的醒了过来。却看见如烟正端坐在床沿上准备下床。
“终于？”如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不过睡了一觉为什么花奴像是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
“姑娘，你知道么你整整睡了三天三夜……”
“三天三夜？”
“是么……”如烟突然情绪低落，这句话又让她想起了那晚在挽月阁遭受的一切。
“是啊，姑娘，你昏睡的时候公子可是一直守着你呢……而且为了救你他连价值连城的丹药都毫不吝啬，据说那凝神丹是公子花了数万两黄金才买到的……”
如烟听着花奴滔滔不绝的说着各种公子如何如何好，突然觉得很讽刺，他以为这样做就能弥补什么吗？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他么？在她看来这些举动都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罢了……
如烟突然冷笑了声“是啊，公子真是个大好人…”
这回轮到花奴搞不清状况了，眼前的如烟虽然依旧清丽动人，可那冷漠的神情，冰冷的语调都令花奴感到陌生。这样的如烟像是生生变了一个人般，让人琢磨不透。
简单的梳洗过后，如烟换上了一套烟灰色的素纱对襟长裙，长发随意的用月白色发带束于身后。
不同于以往的不施粉黛，如烟破天荒的化了个淡妆，这样的她出尘绝艳，宛若画中仙子。
“原就知道姑娘生得娇俏美丽，不成想略施粉黛后竟这般动人心魄……”花奴一边将厨房送来的早食一碟一碟置于桌上，一边看着坐在梳妆台前的如烟赞叹道。
“姑娘，赶紧过来用早膳吧，都是你爱吃的，有山药桂花糕，清粥，海棠酥……”
“嗯……”如烟淡淡的应了声，转身移步到了圆桌旁，她要振作起来，要努力变得强大起来，所以她要好好吃饭，好好生活。
花奴看着默默吃早膳的如烟说不上哪里不对，但却就是多了一种陌生的感觉。
用完早膳之后，如烟照例去了前厅。远远的便看见左恒靠在前厅的大门上把玩着一根芦苇。
“你终于醒了……”看见如烟向他走来，左恒柔声说道。
“嗯…”
“我以为你今天不会来…”
“那你还在这等？”如烟抬眼突然定定的望向左恒，像是在探究一个奇怪的物体一般。
“习惯了。”左恒嘴角轻轻扬起，俊朗的脸上透着一种不同以往的神情。
“明天开始起，就由亦柔陪你训练了，今天是我陪你的最后一天。能单独骑马了么？”
“我试试吧……”
出了沧月楼，依旧是那匹红棕色骏马候在门外，可今天，旁边还多了一匹黑色战马。
左恒牵着那匹红棕色骏马走到如烟身边，把缰绳递给了她。
“它叫如风，以后就是你的坐骑了。”
“可是，它是你的马，我骑了你怎么办？”
“没关系，我骑术高超什么马都能驾驭，你就不一样了，刚学会骑马需要一匹好马。不要逞强了，如风很听话的，它会带你去你想去的地方。”说着左恒翻身上骑上了那匹黑色战马。
“那我便不客气了。”说着如烟也试着踩着马镫骑上去，可是如风实在太高，如烟来来回回试了几次才终于坐了上去。
如风果然是训练有素的马，如烟虽并不善于骑马，但如风仿若能通晓人心一般，今日跑得异常平稳，所以她并未觉得特别吃力。一个时辰后两人便到了练武场。
依旧是乏味的投射练习，与上一次训练敷衍了事的态度不同的是，这次如烟却显得格外认真，只见她全神贯注，将注意力都集中在枫叶镖和人形靶上，一次，两次，三次......
渐渐的如烟由最初的挨不上边到慢慢接近目标，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原本觉得遥不可及的事，此时却感觉如有神助般触手可及。
她似乎已经掌握了使用枫叶镖的诀窍，一次比一次出手快，一次比一次射得准。
左恒坐在比武台上，看着身姿敏捷，出手利落的如烟顿时失神，眼前这个女子，突然让他觉得不认识了，他原本以为看上去弱不禁风的她难成大器……
陪她训练不过是受公子所托，所以并未真的抱有什么希望，可是眼前这个少女，分明像是另一个人，那坚定的眼神像是要看穿人形靶，原本懈怠散漫的她突然像是注入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不过短短数日，她就犹如脱胎换骨一般，武艺精进的速度令人惊讶。
“没想到你昏迷了三天竟如换了个人般。”左恒看着如烟拍手称赞道。
“是么？左侍卫过奖了……”如烟恭敬的回应着并不看他，只是继续练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如今你可以试着射离你更远的人形靶了，或者可以试着像这样同时掷出两个枫叶镖……”说着左恒便拾起地上的两个枫叶镖咻的一下射了出去，只见枫叶镖如闪电般以完美的弧度飞速的窜了出去，分别正中两个人形靶的靶心。
如烟在一旁安静的看着左恒一遍一遍的示范，不一会儿便学了个七七八八，虽然还不熟练，但她到底还是算得上天资聪颖，所以一旁教授的左恒也并不觉得很辛苦。
就这样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如烟第一次觉得时间竟过得如此的快。
“今天的训练也差不多了……我们回府吧。”
“你下午可有差事要办？”
“没有。”
“那你带我去澜州城里逛一逛吧……”
“嗯……好吧。”左恒稍稍迟疑了片刻，最后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似乎从见到她那刻起，他便无法拒绝她，只要和她在一起，他便觉得时间是不够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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