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交（一）

“丹云，把话说说清楚，方家的人早几年就失去联系了，怎么会被你遇上的，你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莫笑农着急追问。

        姨太太有种要卖关子的姿态，笑着道：“老爷，要不要我重头说一次。”

        “你先挑关键的说，到底在哪里遇到方家的人，是谁遇到的，怎么说的话。”

        “当然是有恪在外面跑动的时候遇到的，有恪和老爷长得像，人家又听说是苏州莫家，自然是想问问清楚，有恪也没有听说过这档子的事儿，回来问了我，我一听有些像那一家人，也不敢和老爷先说，让他一定要打听仔细，如今，方家的书信送过来了，我才来给老爷报喜的。”姨太太很轻巧地瞥了月筠一眼，“当然还要给大少爷报喜。”

        “这个稍后再说，书信拿来给我看。”

        姨太太从袖管中取出书信：“听起来真的像是在说故事似的，偏偏过了这些年，圈圈绕绕的两家人又重逢了。”

        “母亲，这是怎么回事情。”有初见莫笑农接书信的手指都有些发颤，知道姨太太也不敢打幌子，但是姨太太的话，怎么听怎么古怪，怎么又冒出来一个定亲的方家，如果自己真的定过亲，怎么父母也没有提过，月筠进门的时候依然只字不提。

        “方家是老爷年轻时候的故交，他们家一直是做京官的，保持著书信往来，后来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情，一家人突然就原地失踪了，不知生死，没有任何下落，老爷也是费了心思去打听的，回来的人都只说是不知道，我们就以为，就以为……”大太太有些词穷，找不到合适的话来解释，“反正就是失去联系很多年了。”

        “那怎么又扯出定亲的事情！”有初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偏偏月筠还气定神闲地坐在原地，不温不火地冲着姨太太笑，她这会儿怎么还能够笑得出来。

        “就是两家的儿女定过娃娃亲。”大太太的声音渐渐低了，“方家的女儿比你只小一岁，这会儿怎么说要该嫁人了。”

        “才没有嫁人，那位姑娘也是个喜欢读书的，还在北平念书呢。”姨太太眉飞色舞地说着话，神情间都是优越感，“这门亲事虽然是娃娃亲，不过俩家家长都是认可的了，没准方家的姑娘就是在等我们家的有初迎娶过门呢。”

        “可是有初已经成家了。”大太太虽然没有说出定亲不作数的话，但是实在不喜欢姨太太说话的样子，“月筠还在这里呢，不要乱说话。”

        姨太太的嘴巴张了张，还待说什么，莫笑农已经把几张书信都看完，长长叹了一口气道：“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难怪这些年都打听不出下落来。”

        “老爷，我哪里有乱说话，就算是有初现在成了亲，也有个先来后到的，先定亲的当然才是正房的太太，你说对不对？”姨太太一脸的无辜问道。

        “这件事情可以容后再说的，既然俩家已经恢复了联系，书信里说，因为找到我们太过开心就先急急写了这封书信，稍后再有更详尽的一封不日就会寄到，到那时候，再做从长计议。”莫笑农见有初一副要抵抗的意思，“有初，姨太太的话，也不算差要是方家的姑娘守着婚约才没有成亲的话，我们要对人家负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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