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0章
对皇上来说,天下那么多女人,大不了另换一个便是,而对她而言,她此生只能有一个丈夫…
这几年她想努力补救,却毫无结果,皇上总是不冷不淡,保持距离感,若非父亲,她的皇后可能已经坐不住了。
或许今天会是个机会…
蒲察伶心里想,在皇上如此担惊受怕的时刻,陪在他身边的是自己,只要齐心协力共度难关,皇上或许会对她改观,更加亲近,到时她便找机会解释当初的误会…
这么想着,又有渡过眼前难关的动力。
其实蒲察伶心里也怕得很,长裙下修长的大腿都在颤抖,面对传说中的李长河,这世上谁又能不怕呢?她反问自己。
很快,人影越发近了,人也清晰起来,大约能看出李长河很高大,加上他胯下眉间有一点雪白,威风凛凛的高大战马,居高临下,就如一座小山压在众人头顶。
他身后跟着众多将领,足有二三十人的样子。
看着李长河靠近,所有人心跳都不由自主加速,传说中的杀人魔,令人闻风丧胆,无人能敌的恶鬼…
很快,一个高大的年轻人翻身下马,他全身着甲,足足比皇上高了一个头,需要所有人仰视。
随后他身后的众多将领纷纷下马跟随在他身后,甲胄在走动中摩擦得咔咔作响,带着压抑感而来。
对方在距离他们三步远的地方停下。
蒲察伶感觉到皇上的手抓得越来越紧,甚至捏得她有些疼,可她不敢出声,生怕惹恼面前的杀人魔。
只敢悄悄抬头看了一眼。
一眼…
顿时惊诧无比,面前传说中杀人不眨眼,会吃小孩,如武曲下凡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景国皇太孙…竟如此年轻?
就如她弟弟一般年纪,仔细一想,如果传言不错,此人确实应该比她还小四五岁。
可因为他惊人的所作所为,自己和身边的人反而下意识把他想得年纪大了,觉得那样才算合理。
如今一见,只是个刚刚二十左右的年轻人而已!
压力并没少半分,反而更大了……二十岁左右,开玩笑的吧!
而且年轻人喜怒无常,易怒易冲动,说不定比沉稳的长辈更难伺候。
李长河嘴角似乎挂着令人心惊胆战的坏笑。不知是不是错觉,哪怕低着头,蒲察伶也觉得面前的魔王在盯着她看,顿时心跳得更快了…
他开口了,随后身边的人翻译过来,“这就是你们的礼仪么?”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皇上拉着她的手,屈辱跪下,身后大臣也纷纷跪下,然后高声道:“小国国主完颜离,恭迎上国使者!”
皇上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连蒲察伶也感到深深的屈辱。
曾经这是鞑靼人、夏国、高丽见他们大金国皇帝的礼节,如今他们却向景国屈膝行礼。
“免礼。”李长河左手单手抚腰间剑柄,甚至连手都没抬一下。
这样的倨傲和轻视,蒲察伶更加恨死面前的魔王,又恨又怕,不敢表露出来,只能默不作声压抑在心底。
“你们知道我的来意,不多废话说,本帅时间有限,只与三个人谈判,你们的国主完颜离,你们的宰相刘旭,你们的齐王蒲察翼,上前说话吧。”当这句话被翻译出来的时候,许多人悄悄低下头。
蒲察伶心里也紧张了一下,对面的魔头点名点到他的父亲,而且他瞬间点出三人。
皇上不说,父亲蒲察翼是辽东威望最高的人,刘相是朝中威望最高的人,显然对金国朝局也了若指掌。
这便更令人胆寒了,打仗打不过,朝堂内廷之事还被人清楚拿捏,此人年纪轻轻,却实在太可怕!
“先说土地,西部大同府,辽西走廊一带,辽东一带当下我军所占之地,只有辽阳以北的州可以大发慈悲归还你们。”李长河在完颜离,蒲察翼,刘旭面前侃侃而谈。
许多条件他早在之前便想好了。
对于此提议,金国众人并没反对,他们也不妄想还能要回,此时金国两大主力军,天下兵马大元帅完颜宗弼手下的金军主力,以及齐王蒲察翼手中的禁卫军都被打散,已然没有要土地的资格。
反倒李长河归还辽阳以北的几个州让他们受宠若惊。
对于李长河而言,再北面的雪原地区他不想要,不好管理,不好控制。
而且杨洪昭,狄至,魏雨白都来信跟他说了辽东情况,其中杨洪昭提到不应继续挤压辽阳以北女真人的生存空间。
杨洪昭认为辽王完颜宗弼本来与金国国主关系紧张,完颜离甚至软禁过完颜宗弼。
加之之前上京危在旦夕,完颜宗弼却率大军在辽阳北逃,更是火上浇油。
金国国主肯定对他的叔父恨之入骨,甚至可能怀疑其叛变,而在地理上,金军也被分成两股。
老派精锐军队在完颜宗弼手下,在东面;金国建国之后新组建的禁卫军残部在上京,在西面。
如果施以压力,说不定他们叔侄会放下仇恨联合起来长期对抗景国,若给予其生存空间,并表明不再威胁双方的态度,他们大概率会互相攻击内斗。
到时说不定金国一战裂土,变成东金和西金。
李长河觉得杨洪昭的提议很高,还几个贫瘠且气候恶劣的州给他们,却给金国埋下个大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引爆。
即便不炸也不算亏,就当赌博的筹码了。
刘旭还激动的向他表达了谢意,李长河大度一笑:“不谢,谁叫本帅乐善好施呢,天下大善人中肯定有我一个。”
对方尴尬一笑,也没反驳。
李长河对着完颜离开口:“其二,自今日之后,金国皇帝必须去掉皇帝尊号。
天下只有一个皇帝,那就是我景国的皇上!
届时皇上会封你为金王,你也可以自称国主,每年向我景国进贡良马三千匹,白银十万两。”李长河没要太多,因为富庶的地方大多被他拿走了,金国也拿不出太多。
此话一出,经过翻译,许多人脸色都变了。
“殿下,这…太过了,我金国乃北方正朔,草原诸部,夏国,高丽之宗主,怎可去皇帝封号,屈就金王,这…这不合礼法。”刘旭脸色难看的争辩。
对于赔钱和进贡良马,他们都没一句,关键在于俯首称臣,去除皇帝尊号。
刘旭和蒲察翼神情愤慨,反倒是年轻的皇帝完颜离显得有些焦急,他大概是三个人中最怕死的一个。
“我们确实不是你的对手,但无论如何,这是先皇留下的基业!
有无数的勇士为皇卫前仆后继,死在辽人刀下,有无数妇女失去他们的丈夫,孩子失去父亲才换来的基业!
从辽东杀过来的时候我们留的血不比这半年少,我们遭受的困难苦难不比这半年少!
在先皇带领下,我们的族人经历那么多苦难才赶跑辽人,打败鞑靼人,获得九五之尊的地位。如果你想夺去大金国的国祚,除非从我尸体上踩过去!”蒲察翼义愤填膺道,目光炯炯直视面前年轻的景军统帅,昔日与先皇并肩而战的辉煌热血尚且历历在目。
先皇坟土未干,他的热血也还没干,听到对方要求大金国降为附属国时气得浑身发抖,他们可以送银子,可以送战马,但绝不能丢了皇帝的尊号。
见齐王慷慨陈词,后方的众大臣和皇后都燃起热血,愤怒的看着前方压迫他们的魔王李长河。
然而这种气势上的压力对方竟无动于衷,甚至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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