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奇特凶手(1)
在起初,李小成也纳入了调查视线,由于他的特征,侦察员们都不以为然,谁会想到一个高位残疾人竟也会抢劫杀人?更何况一米多高的窗户,依照常规思维,还不到80公分高的他是断然攀爬不上去的。
……
在机关上班后正好一个星期的那天中午,戈冰剑收拾东西正要下班,突然听到胡局长在外面叫喊:“戈冰剑,走,跟我到一个现场去。”
听到是局长在叫,他的心激动得差点蹦出来了,赶紧手忙脚乱地拿了笔和纸丢进包里,跑也似的跟着钻进局长的桑塔纳小车,这时才发现刑警队的警车也在后面跟着,胡局长说了句:“走。”几辆车相继驶出了公安局大院。
从胡局长口中得知,原来刑警队接到报案,叶坪镇发生凶杀案,南塘村的村民肖桂花在家中被人杀死。
叶坪镇就是师傅郭侯昌的辖区!他调到那里当所长一年多都没有机会去过,这次正好借机会看看他。
车子以最快速度赶到了离县城三十多公里的案发现场——叶坪镇南塘村。分管刑侦的郭副局长也随后赶到了。
村口围观了很多村民。
在现场保护的正是郭侯昌所长及叶坪派出所的几个民警,郭所长见戈冰剑从局长车里钻出,有些诧异,但顾不上多寒暄,就带着他们去现场。
戈冰剑估计郭所长还不知道他已经“进城”了,连忙悄悄地对他说:“我调到秘书科了。”
“好好。”郭所长露出欣喜神色,连说几个好字。
现场位于村中央的一幢阴暗潮湿的三直式旧青砖瓦房建筑内。只见一具女尸倒卧在一间光线昏暗的睡房的墙脚下,身上一片血肉模糊,床上蚊帐、被褥均有喷溅的血迹,几个箱子和衣柜被翻得乱七八糟——据死者丈夫反映,应该有数百元人民币、一对金耳环不翼而飞。引人注目的是,靠床的一扇木窗,有两根窗栓折断,留有一面积约700平方厘米的小口,窗棱根部有被工具撬挖的痕迹。
凶手应该是从这里进去的。戈冰剑心里暗暗嘀咕。
“戈冰剑,你人瘦,试试看能不能从这小口子爬进去?”侦察员对破坏了的木窗勘查和拍完照后,胡局长对他喊道。他扭头看了看其他人,在场的确没有一个人比他瘦的。那口子这么小,从表面上看,一般人是比较难爬进去的。
窗户离地面有一米多高,戈冰剑攀住窗沿,使了几下劲才爬上窗户,当他把整个头伸进那面积约700平方厘米的缺口时,觉得非常的艰难,费了半天的力气,才钻进窗户。
胡局长对大家说:“大家也都看到了,凶手肯定是从这里进去的,他的身体特征也很明显,就是比较瘦的人,稍微魁梧和肥胖的人就可以不用考虑了。大家开始工作吧。”
法医刘闯打开了带来的勘察箱,从里面拿出手术刀,准备对尸体进行尸检。
戈冰剑已是第三次看到他出现场了,相互之间已是熟识了,便说了句:“你这小子,真佩服你的胆量啊。”
刘闯戴上口罩,含混地笑着说:“你害怕就出去,不要在这里干挠我工作。”
戈冰剑巴不得这句话,连忙逃也似的离开了。
不多久,尸检结束,从结果看,死者头部被砍了二十多刀,死亡时间是头天晚上10时至11时。而在现场,技术员在一个衣柜的抽屉上取到了一枚血拇指印。这是在现场勘查中一个令人欣喜的发现,胡局长信心十足地对大家说:“这个案子肯定能破,而且时间不会太久。”
专案指挥部很快成立,在专案分析会上,各路侦察员纷纷汇报了先期调查的情况。
“死者肖桂花,47岁,向来体弱多病,据村上的人反映,她为人很厚道,本分,从来未与别人闹过矛盾、结仇结怨,可排除仇杀的可能性。”负责调查死者基本情况的刑警大队副大队长汇报。
“死者肖桂花的丈夫,50岁,叶坪中学的教导主任,据学校和村民们反映,这个人工作认真踏实,为人正直,作风也正派,与妻子关系挺好,也没有听说跟谁有什么暧昧关系。似乎可以排除情杀的可能性。”负责调查死者肖桂花丈夫的叶坪派出所所长郭侯昌报告。
“死者的一子一女,分别在新安医专、墩厚中学就读,这几天都没有回家……”
案情分析会上大家各抒己见,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这应是一起典型的谋财害命案件,凶手有可能是本地人,应该是凶手在实施偷盗的时候被发现被认出而下的死手。这个凶手百分百是从撬挖开的木窗上的小口子进出的。
根据专案指挥部确定的侦查方向,侦察员在整个南塘村委会展开逐户排查,将范围从死者的自然村扩大到周边多个自然村,对体型偏瘦者全部过筛,纳入重要视线,对十六岁至三十五岁年龄段的青壮年全部进行指纹比对以及活动情况核查。
“我昨天中午回了一趟家,因晚上要开会就回到了学校,没想到,这竟会是永别!”泣不成声的死者丈夫在悲痛之后向侦察人员反映了一条线索:“目前村上的人都议论纷纷,认为本村二十多岁的李滨作案的可能性大,我也是这样认为。他这个人平时好吃懒做,有过敲诈、赌博、偷窃行为。去年与他父亲合建了一栋房子,年前还买了摩托车,经济来源不明。那人个头小,估计能钻进那窗户。”
侦察员对这条线索秘密进行了调查,而且发现李滨脸上有撕扯的新鲜伤痕。从现场来看,死者与凶手搏斗过,莫非李滨脸上伤痕为死者撕扯所留?
侦察员马上传讯了李滨,李滨神情紧张,连呼冤枉,侦察员喝住了他的声嘶力竭,严正地告诉他:“叫你来是配合我们调查,并没有说你是凶手,但你要说清楚,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冤枉啊冤枉,那是和我老婆打架打的。”李滨急得眼泪都要掉出来,看到那副样子,在旁边的戈冰剑好气又好笑。
结果令人大失所望:案发当日晚,李滨在家中看电视睡觉,其妻子可以证明。脸上的伤痕是第二天与妻子为喂猪食一事吵口打架所致。
通过指纹比对,李滨的指纹与现场留下的血指纹也不符。一条看起来有价值的线索就这样断了。
李滨在侦察员让他回去的时候,千恩万谢,不过想想也是,如果一旦一下子查不清,他不是起码要被折腾上几回?
忙活了一天的各路人马反馈:重点排查的四十多名对象都无作案嫌疑。全村符合年龄段且身材瘦小的人共八十多人都一一摁印了指纹,经认真仔细比对,也没有一枚与现场留下的血指印相符。
案子陷入了僵局。
下午5时许,死者出殡了,村里哀乐四起,受害者家属痛哭流涕。
在村口的祠堂大门前,贴着一副不甚工整的对联:“惯盗窃财不足千元竟对爱妻下此毒手丧天良,法网难逃最多十天捷报慈母上了绞架快人心”,横批“死得冤”。
白纸黑字深深地刺痛了侦察员们的眼睛,这分明是一种鞭策,也是一股无形的压力。
“这个案子一定要破,不然对不起冤死的亡灵。”戈冰剑看到胡局长在那副对联前沉思了片刻,坚定地把手一挥。他也陡增一股力量。
晚9时许,叶坪派出所会议室,胡局长、郭副局长、提前介入的县检察院副检察长组织的案情分析会在一片烟雾缭绕中召开。
神色疲惫、眼布血丝的侦察人员默不作声,案子至今,还没有眉目,难道侦查方向有误,侦查范围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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