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4章 预约投降

　　3月28日早上6时，北伐战争正式拉开序幕。革命军海陆军依次穿越作战起止线，按照作战计划，有条不紊地向北进军。

　　步一师兵分两路，一路进入河南陈州府，一路进入河南归德府。清军在归德府设置了一个步队营，属于新建陆军第二镇。

　　新建陆军采用西法操练，配备洋枪洋炮，在编制上另辟蹊径，形成镇-翼-队营的独特编制。

　　中国传统军队，常常以营为基本编制单位、基本作战单元，营直属于军。遇有战斗，则一军统数营，或以数营临时编组为一军。

　　八旗也好、绿营也好，乃至于代八旗而起的湘军，无不采用这种军、营体制。满清的新建陆军，在军（镇）、营（队营）之间，增加了“翼”一级编制，可谓一大进步。

　　满清新建陆军以队营为基本编制单位、基本作战单元，分为步队营、马队营、工队营等。一个步队营编制约一干五百人，以此守卫归德府，完全不是步一师的对手。

　　满清第二镇新建陆军，虽然受命保卫河南，却实施消极防御的策略，对河南的防务毫无信心。第二镇把一半以上兵力配置在了黄河以北，方便向后方逃窜。作为防御最前沿的归德府，只分得一个步队营，根本就守不住归德。

　　所以，开战第一天，步一师前锋就杀到了归德府城下。归德府的满清大员，个个心怀鬼胎，意见不一。

　　僧格林沁主张死守归德，迟滞革命军的进攻。前一天，他在自己营中被刺，身中两枪，所幸没有命中要害。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蒙古兵死了十几个人，刺客竟然全身而退。

　　此举对蒙古兵的士气打击极大。僧格林沁并无节制河南军务的权力，知道自己在河南难有作为，当夜率领五百蒙古骑兵撤回山东。

　　僧格林沁已经断定，革命军发动北伐，目的直指北京。他的两万蒙古骑兵多驻在直隶，打算先撤回直隶，向咸丰帝当面陈述敌情，尔后在直隶抵抗革命军。

　　富明阿已经决定归顺革命军，但打算先返回省会开封府，以便号令全省，在投降时争取更好的优待条件。

　　29日上午，步一师相继占领陈州府府城淮宁、归德府府城商丘，然后继续向开封府进军。沿途清军要么一触即溃，要么望风而降。

　　30日傍晚，步一师先锋抵近开封府陈留县，距离开封府城只有一日的路程。

　　当晚，满清河南巡抚富明阿派心腹来到陈留县，求见驻扎于此的步一师副师长李世贤，商量投降细节。

　　李世贤是革命军名将，也是步四师师长李秀成的侄子，为人文韬武略，颇有将帅之才。看过富明阿的亲笔信，李世贤相信他降志已定，说道：

　　“富明阿返回开封府，说要调遣第二镇新建陆军渡河。我听情报局的特工说，黄河以北的新建陆军并未调动。这是怎么回事？”

　　步一师意图在黄河以南全歼第二镇新建陆军。开封府位于黄河以南，是河南省会，也是清军在河南的防御重点。

　　但第二镇怯战，不敢背水列阵，把一半以上的兵力配置在了黄河以此。全省三万多绿营，还有人数不少于十万的团练，更是畏缩不前。

　　密使说道：“大帅有所不知。抚台虽有节制河南军务之权，但新建陆军第二镇的统领是满清上三旗的亲贵，跋扈难制。第二镇官兵又怯战不前，对抚台命令阳奉阴违，抚台对此亦无可奈何。

　　“不过，河南提督与抚台同心，愿意归顺帝国。河南全省绿营、团练，包括开封府的巡防营，都愿意随时反正。抚台对全省绿营，亦有绝对的节制权。”

　　绿营已经朽烂，河南提督愿意投降，这些事情李世贤都知道。满清官场文武不和，八旗内部，满洲八旗排挤汉军、蒙古八旗。满洲八旗内部，上三旗又排挤下五旗。富明阿不能控制第二镇新建陆军，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李世贤又问道：“还有一件要紧的事，渡河的船只预备得怎么样了？”

　　当年太平军北伐，满清严密封锁黄河，把船只都集中到了黄河以北。太平军进入归德府后，便苦于缺少船只，一直沿黄河南岸西进，一路兜兜转转。

　　直到河南府巩县（今郑州市巩义市），太平军才找到了几十艘运煤的货船，主力仓促渡河，后卫军则没来得及渡河，只得掉头南返。

　　革命军习惯在南方作战，习惯了舟船之利。但一个冷知识是，河南南部并不属于黄河流域，而属于淮河流域。河南南部的河流，大多汇入淮河。

　　宋朝以开封为国都，修建了惠济河，连通中原与东南。时至当下，惠济河年久失修，只能通行小船。

　　革命军北伐作战，后勤补给压力大，内陆地区只能走陆路运输，需要动员大量民兵参战支前。

　　陆路运输虽然不如水上运输便利，尚属可以克服。但渡河问题刻不容缓，对步一师北伐作战影响极大。

　　步一师原本的计划是，请情报局特工在黄河南岸活动，联络义民，搜罗船只，准备接应大军渡河。现在，有富明阿从旁襄助，可以河南巡抚的省份，号令全省投降，并调动河南全省的船只。

　　步一师可以少走许多弯路，在开封府就近搭设浮桥，就近渡河。后面，步一师运输后勤辎重，亦可以责令富明阿召集民夫，筹集船只、马车等，对作战极有裨益。

　　明未时，满清之所以迅速夺取天下，与他们的统战政策密不可分。当时的明朝地方大员，投降满清后，仍然官居原职，巡抚仍为巡抚，总兵仍为总兵。

　　再加上李自成已经灭亡了明朝，地方大员再无道德上的顾忌，欣然投降满清。明军甚至充当清军先锋，替清军征战天下。

　　密使答道：“抚台已经密令开封府、河南府、怀庆府等地准备船只，接应大军渡河。遵照大帅要求，所备船只不仅足够搭设浮桥，还可以征为军用，帮助运输军资械具。”

　　李世贤点点头，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说道：“不错，富明阿颇识时务，精明强干，不愧是袁督师的后人。你回去告诉富明阿，只要他尽心办事，帝国一定不会亏待他。”

　　密使趁机问道：“大帅，河南光复之后，帝国将如何安置抚台？能否官居原位？”

　　李世贤看了眼密使，说道：“帝国制度，一省有三个官职最为紧要。一省军政委员会主任，也即省委主任，相当于满清的巡抚，通常由功臣宿将担任。

　　“省长，主管民政，相当于满清的布政使。还有一个守备师师长，主管一省军事，相当于满清的绿营提督。富明阿归顺帝国后，可以担任省长一职。

　　“河南省委主任已有人选，我不妨告诉你，就是一个满清降官，曾经的闽浙总督黄宗汉。黄宗汉的大名，你应当听说过。

　　“黄宗汉投降帝国时，情形与现在相似，投降时授为浙江省长。他在任上表现颇为卓异，如今升为河南省委主任。

　　“今日之黄宗汉，即为明日之富明阿。只要富明阿表现优异，日后就足以担任省委主任。至于河南守备师师长一职，将由革命军派人担任。原河南提督，可以担任副师长。”

　　密使放心了，拜谢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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