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让你舒服，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沈知远和赵前进说说笑笑的画面，赵卫东清晰看在眼里，刺痛心扉。
但是他却好像没有什么立场上去打断。
“现在人家两个才是一对。”赵宝娟拉着他胳膊紧张的说，“三哥，你真的别上去做一些让大家为难的事，好吗？刚刚妈又跟沈知青吵架了。”
赵宝娟觉得，沈知青跟前进哥在一起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毕竟——
“三哥，你能为了沈知青，跟妈作对吗？你看得下去妈被气哭、气病吗？要是妈说以后再也不认你这个儿子，就像七婆对二叔那样，真的老死不相往来，遗言都是不让二叔去给她扫坟，你受得了吗？”
赵宝娟一口气把后果都说出来，希望她三哥知难而退。
“要是你做不到，就不要再去缠着人家了，免得到时候你又站在咱妈这边，人家该多伤心啊。”
“……我做不到。”赵卫东眼底满是纠结的痛色，攥紧拳头。
“那你就——”
“可是我也做不到放下他，没有他我好难受。”赵卫东眼眶发红，眼尾也红了，看着赵宝娟，“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赵宝娟最见不得他的眼泪，霎时鼻尖发酸，“三哥，我知道你很难过，但是咱妈是真的不可能接受沈知青的，你醒醒吧，或者试一下喜欢别人？你再喜欢一个人，万一就能忘了沈知青了呢？”
她说，“那个黎禾怎么样？其实他还挺勤快的，他现在还经常在我们院子外头转呢，还跟我打听你的状况，我看他真的很中意你。”
赵卫东定定的看着沈知远那边，抿紧嘴唇不吱声，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倔强。
赵宝娟无奈，从心底涌出一股无力感，泄气极了。
也是，黎禾怎么能跟沈知青比呢？要让她哥移情别恋，怎么着也得找个比沈知青好的。
但是这可能吗？不可能啊！
十里八乡也没有第二个长得比沈知青好的了啊！
.
沈知远登记完工分，又进屋整理农具。其他人都走了，屋里屋外静悄悄的，只有倦鸟归巢的偶尔几声鸟鸣。
“吱呀……”门响了，来人像是故意弄出的声音，站在门口巴巴看着蹲在地上的沈知远的背影，想靠近又不敢，眉梢眼角满是卑微。
所以赵卫东才会故意弄出声音，希望沈知远发现他，然后主动跟他说话。这样，他就有理由跟沈知远说话了，否则他怕他先搭话会被沈知远厌烦嫌弃。
被夕阳拉长的影子投在身后，把沈知远完全笼罩在里面，赵卫东的存在感很强，可沈知远假装不知。
他才不要主动给赵卫东台阶下，他就是想看看赵卫东怎么个说法。否则要是他先主动招呼赵卫东，小崽子肯定会以为自己原谅他了，他生气的效果便大打折扣。那他辛苦做这么一场大戏，岂不是白费心机？
他要小崽子煎熬，难受，焦心，小心翼翼，吃不下睡不着，坐立难安。
然后牢牢记住这种滋味。
再然后吃一堑长一智，再也不敢站在他妈那边，因为他知道下场会是什么。
这方式就跟训狗是一样的。
沈知远挑了挑眉，“一，二，三……”自顾自的把堆在一起的箩筐和杉箕清点一遍，将数目登记在本子上，又一个个拿出来检查是否完好，因为明天它们要派上用场。
而这个过程，赵卫东全程站在门口看着，似乎看得已经入迷了。
啧。
沈知远开始不满，这人还要看多久？他可不是让赵卫东来享受的，眼里没活啊，也不知道主动进来帮忙。
看着面前堆得老高的箩筐，沈知远蹙眉，随后眼波微动，手在一个筐子边沿刮过，嘴里轻呼一声，“嘶……”
“你怎么样？！没事吧？！”门口的身影立刻冲了进来，拉过沈知远的手看，等看见食指上面一道红痕，心脏一紧，立刻想也不想就将沈知远的手指含进嘴里，满脸心疼。
“你怎么在这。”沈知远眸色冰冷，似乎才反应过来，马上就要把自己的手指抽回来。
赵卫东握住他的手腕，没太用力，不会弄疼沈知远，但也让沈知远挣不脱，继续含着他的手指。
沈知远气得眼尾发红，“你！下/流！放开我！你想干什么！”
他踢赵卫东的小腿，又打赵卫东的胸膛、胳膊，赵卫东一动不动，任他踢打。
直到沈知远说，“我现在跟你没关系了，你再敢对我耍流氓，我就告诉前进哥！”
赵卫东眼里，才终于变了，闪过受伤的神色，难受的看着沈知远。
但他还是固执的没有放开沈知远的手指，直到觉得时间够久了，才把沈知远的手指从嘴里拿出来。再仔细检查手指上面，已经没事了，连红痕都没有。
赵卫东松一口气。
看来沈知远没有被刺扎破，只是刮疼了而已，幸好。
“啪！”沈知远直接给了他一巴掌。
赵卫东被打得偏过脸去，咬着下唇，默默又把脸转回来，看着沈知远，眼睛布满红血丝，“只要你能高兴，可以再打几下。”
沈知远在衣服上擦着手，“打你也是要碰到你的，我嫌弃。”
赵卫东眼睛一下通红。
“以后你再动手动脚，我不止会打你，还要告你耍流氓。”沈知远看着他那副可怜的样子，似乎丝毫没有动容，反而还冷笑，“而且，有句话叫朋友妻不可欺，不知道赵卫东同志听说过没有。”
轰！
赵卫东脑子里重重炸落一道惊雷，震得他心脏四分五裂，五脏六腑好像都碎得血肉模糊，汩汩流血。
心脏被压在石头山下，沉得他喘不上气，快要窒息了。
眼泪自己就大颗大颗掉了出来。
“……你们……”他嘴唇哆嗦，麻痹的脸颊肌肉在抽搐着，肯定很难看，“要结契了？”
“关你什么事。”沈知远冷漠道，转身就要继续检查箩筐，却被赵卫东用力攥住了手腕，“你们不能结契！不能！”
沈知远用力甩了两下也没能把他的手甩掉，转身不耐烦的又开始踹他，“滚开！”
赵卫东就像一头固执的牛，攥着他的手腕不松手，随他怎么打骂，只是掉着眼泪默默看着他，眼里有委屈有难过和痛苦。
沈知远又踢一下他小腿，“我们本来就没什么关系，现在更是彻底结束了，明白吗？”
“不明白。”赵卫东哽咽。
“我跟谁结契，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不许。”赵卫东眼睛赤红。
沈知远好笑，挑起的眼尾充满讥诮，“你不许？你是谁啊？你凭什么不许？”
他看着赵卫东，忽然哈哈一笑，“我不跟前进哥结契，难道跟你吗？赵卫东，你不会真的这样说吧？”
赵卫东看着他，嘴唇紧紧抿着，瞳孔与眼睫毛剧烈颤抖，眼底与内心连接，彰显着此刻心底天人交战的痛苦风暴。
沈知远上前一步，拉近两人的距离，微微抬起脸，两人的呼吸蓦然交缠在一起。
他的声音就像山妖，却不再是温柔多情的，而是危险诡谲的，“你敢对你妈说你要跟我结契吗？你跟她说你喜欢我，嗯？”
赵卫东心脏砰砰直跳。
沈知远的靠近，让他的身体条件反射的亢奋，浑身每一个位置都在高歌，尤其是他的心，会为沈知远下意识的热情跳动。
他不能没有沈知远，他很确定。
他想和沈知远永远在一起。
才和沈知远闹了一天矛盾而已，他却觉得难熬得快要死掉了，好漫长。沈知远这次向他靠近，竟然让他受宠若惊欣喜若狂得想哭，幸福得想哭。
他要和沈知远永远在一起。
赵卫东禀从内心，“我会努力说服我妈的，给我点时间好吗？我想让她慢慢接受，不，我一定会让她接受。”
他用力握紧沈知远搭在他肩膀上的手，掉着眼泪哽咽着，“你不要和他结契，你等等我，你给我个机会，求你。”
“机会？”沈知远慢条斯理，挣脱他的手，“我已经给过你机会，但你选了你妈，我不会再信你，除非你立刻跟你妈说，你喜欢我。”
“不！”他的手从掌心挣脱的那一刻，赵卫东心脏紧缩疼得要命，惶恐的解释，“我知道早上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帮你，我知道错了。而现在，现在我还不能让我妈知道我们的事，她，对不起……中午我给你买的零食被她搜出来了，还有那些钱，她知道我给了别人。”
沈知远微讶，“被她知道了？”
赵卫东含着眼泪低着头卑微的看着他说，“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不够谨慎，都是我的错才会被发现。但是现在真的，我们不能被我妈知道，我怕她为难你，现在我还没有护住你的能力……的确是我不够好，你能给我个机会，等等我可以吗？求你。”
“可是凭什么呢？”沈知远眼睛弯弯，残忍极了，“前进哥可没有你这么麻烦。”
“我为什么要放着前进哥不要，等你啊？”
赵卫东瞳孔扩大，破碎的泪眼里，倒映满了沈知远冰冷微笑的样子。
蓦然，他单膝跪了下来，通红的眼睛湿漉漉的盛满脆弱，仰头看着沈知远，眼泪无声沿着脸颊下滑，“……我可以让你舒服，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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