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喜讯
程家和向家虽然有业务往来,但两家只是维持着表面的和平,私底下的关系能用水火不容来形容,程弘康不想在向家的老爷子的宴会上听对方阴阳怪气的挤兑话,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在家陪老婆,所以将这个任务派给了他的好大儿——论阴阳怪气,程明礼一向不输别人。
当然,还有一点就是程明礼是小辈,向家人自持身份,不会做出为难小辈这种没品的事。
程弘康没等程明礼拒绝,他喝光杯子里的茶润润喉,站起来道:“就这么说定了,我过两天陪你妈去欧洲旅游,没重要的事,比如公司倒闭、或者你要结婚之类的事,就别打扰我和你妈的二人世界。”
程明礼:……
他按了按眉心,无奈应下。
在程家,父母是真爱,孩子是意外,程明礼从小就明白了这个道理,程明礼有时候都怀疑,如果不是程氏需要一个继承人,这对不靠谱又几十年如一日黏糊的父母都不打算生他。
“公司里的事你看着办,我跟你妈旅游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
程明礼想起小时候程弘康出差,他缠着程弘康给他买礼物,顿时郝道:“我已经不小了,哪还会管您要礼物?”
程弘康看着故作老成的儿子,笑道,“臭小子长大了知道害羞了,赶明儿结婚生孩子,我就给我孙子孙女带礼物,你想要还没你的份的。”
程明礼:……
不知道为何,他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一张带着阳光般灿烂的笑容的脸,程明礼的心跳微微加速,他喝了口咖啡,掩饰道:“您还是快走吧,不然方女士该等急了。”
知子莫若父,程弘康挑了挑眉:臭小子看来有情况啊。
程弘康走了没多久,程明礼将范必诚叫进来,“范助理,后天晚上陪我去参加一个晚宴。”
像这样的晚宴名义上是生日宴,但实际算得上是一场大型的商务晚宴,晚宴上可能要谈合作,带助理出席会方便一些。
范必诚闻言,表情顿时有些为难:“程总,后天是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的周年纪念日,我约了我女朋友,打算在那天和她求婚的。”
程明礼:……
“算了,让时月和我去吧,”程明礼不是不近人情的上司,求婚是关乎他助理一生幸福的人生大事,他也不能做棒打鸳鸯的事,他顿了顿,又问:“你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范必诚露出腼腆的热恋中的傻笑:“我们大学的时候就在一起,今年第五年了。”
程明礼点了点头,道:“城南的楼盘已经开盘了,你和你未婚妻过去挑一套,就算是我送给你们的新婚礼物。”
程氏集团旗下有一个房地产公司,城南的楼盘是那家房地产公司的最新项目,虽然那个楼盘离市中心有一段的距离,但价格并不便宜,范必诚工作了好几年,他的存款也只够房子的首付而已。
范必诚顿时眉开眼笑,“谢谢程总!”
程明礼微微颔首,“预祝你求婚成功。”
时月并没有陪老板出席宴会的经验,在之前那家公司,这种事轮不到时月,时月听到程明礼的吩咐后,有些迷茫道:“参加宴会需要做什么准备?”
程明礼想了想,“到时候你跟在我身边,我让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就行了。”
“对了,你有礼服吗?”
“礼服?好像没有。”时月想了想,诚实地摇头,别说礼服,在一个月之前,她衣柜里连条像样的裙子都没有,时月如今还在适应穿裙子之后那种□□漏风的感觉。
程明礼点了点桌子,考虑到时月可能是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程明礼温声道:“你今天下午去买一条礼服,费用找我报销。”
在程氏集团的工作时间是忙碌而充实的,一眨眼,向氏集团现今掌权人向权业的生日宴就到了。
时月下了班回家换上前两天刚买的礼服,小心翼翼地迈着小碎步——不小心不行,这条裙子价值两万,比时月一个月的工资还高,时月衣柜里所有的衣服加在一起都没有这条裙子贵。
为了搭这条裙子,时月特地花了好几千大洋买了一双高跟鞋,当然,也是她人生中第一双高跟鞋。
时月长年练武,身体的柔韧性和平衡性都很好,即使是第一次踩高跟鞋,走了两步之后也适应了,绝对不会像电视剧的女主角那样平地摔。
时月对着全身镜照了照,镜子中的女孩穿着一条暗红色的礼服,礼服是一字肩的设计,露出莹润白皙的肩膀,礼服的掐腰设计勾勒出时月盈盈一握的纤腰线条,大裙摆的长及脚踝,遮住了她那双纤细笔直充满力量感的腿,时月双手交握放在小腹前,莫名的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身上多了几分神秘、典雅的气质。
“果然还是人靠衣裳马靠鞍,这衣服一穿上,气质都不一样了。”
时月自信地昂首挺胸,她感觉她现在就像个女王!
时月这边刚准备好,就看到程明礼发的信息:他到楼下了。
时月拿着包下楼,她刚出单元门,便看到程明礼的车停在单元门的入口处,程明礼似乎尤为钟爱这辆黑色的迈巴赫,十次有九次都是开这辆车。
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音,程明礼转头望去,一抹红色的倩影映入眼帘。
时月提着裙摆,慢慢地朝程明礼的方向走去,可能是不习惯穿高跟鞋,她微微垂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用一个夹子盘起,将纤细脆弱的脖子完全暴露在他人的视线里,在阳光下白得发光。
时月走到车旁站定,这才抬起头对程明礼笑道:“程总。”
程明礼微微一怔,不知道为何突然觉得有些紧张,他心跳有些快,不太自然地移开了视线,“上车吧。”
时月坐进车里,程明礼闻到一种淡淡的栀子花的香味,混合着小苍兰的清香——她今天喷了香水。
车里的空间很小,程明礼闻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淡雅的香味,他拿着平板,一脸严肃得仿佛是在处理什么重要的事,实际上一个字都没看进去。
夏天天色黑得晚,但也黑得快,时月出门时,天空上还挂着一抹残阳,等到了向家别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因为今天是向家当家人的生日宴,向家的别墅外灯火通明,门外停着各种各样的豪车,程明礼这辆黑色的迈巴赫停在其中,十分地低调不起眼。
向家老宅别墅占地面积有上千平方米,说是别墅,其实更像一座庄园,时月跟在程明礼的身后,随他走进宴会厅。
他们来得不算早,宴会厅里人已经很多了,程明礼刚一进门,时月救感觉到许多灼热的视线落在她和程明礼身上。
“程总!久仰久仰!”一个中年男人端着香槟迎了上来,他脸上带着热切的笑意,仿佛和程明礼是多年未见的忘年交。
但程明礼看对方的这张脸十分陌生。
“他是启才连锁酒店的总经理潘来贵。”时月低声提醒道。
要在参加宴会前,范必诚就把这次宴会的宾客信息发给时月,以便在这种时候提醒程明礼。
“潘总。”程明礼从侍者的托盘中拿过一杯香槟,和来人熟稔地交流起来,丝毫看不出陌生感。
时月站在程明礼身后,安静地当一个花瓶摆设,在程明礼有需要时才有几分存在感,如果把时月身上礼服换成保镖的黑西装也毫无违和感。
“姓程的,你居然还敢出现在这里。”他们的身后传来一道充满怒气的声音,声音有些熟悉,时月朝声源处看去,毫不意外地看见了向博远那张阴郁的仿佛别人欠他八个亿的脸。
不知道是不是前两天被网球砸伤还没好的原因,他的唇色看起来有些苍白,眼神阴森桀骜,盯着程明礼像是恨不得将他生吞活剥了。
时月往旁边走了一步,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挡在程明礼身前,警惕地看着向博远:这个人有发疯的前科,万一他待会突然发疯伤害程明礼,时月能第一时间制止他。
她这一动,向博远将视线从程明礼身上移到时月脸上,今天的时月盛装打扮过,他眯着眼认真打量了好一会,才认出了时月。
“是你啊!”向博远咬着后槽牙,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一看到时月,他有些好转的肩膀似乎又开始隐隐作痛,几天前的屈辱又涌上心头,他冷笑道:“很好!我还没找你麻烦,你自己倒送上门来了!别怪我对你不客气了!”
时月朝他翻了个白眼,不想和智障说话。
向博远敛下嘴边的冷笑,盯着时月的眼神透着狠意。
程明礼拉着时月的手臂,将她往身边带了下,他虚抬起眼,镜片后潋滟的桃花眼满是如寒冰般刺骨的锐色,他轻飘飘地问向博远:“不知道向总要对我的秘书怎么个不客气法?”
两个男人外貌气质都十分出色,不过风格迥异,程明礼温和内敛,向博远锋芒毕露,但程明礼对上向博远却丝毫不落下风,甚至还隐隐有种压过向博远的趋势。
参加这场生日宴会的人没有不认识程明礼和向博远的,程家和向家都是南市数一数二的家族,他们二人一个是程氏集团板上钉钉的接班人,而另一个则是向氏集团原配生的儿子,继承者位置的有力竞争者。
他们看似在和旁边的人说话,实际上眼角的余光却不断地注视着二人:程家和向家一向不对付,今天的生日宴上,两家的继承人会不会打起来呢?
程明礼和向博远的眼神相触,隐隐的似乎能闻到火药味,夹在二人中间的时月却丝毫没有感觉到那种堪比修罗场的气氛,她低头看了眼程明礼握着自己的那只手,她偷偷地抿唇乐了下。
嘿嘿。
“呦,这不是大哥吗?你消失了好几天,我还以为你不会来参加爸的生日宴了呢。”一道轻佻的声音从不远处响起,时月瞥了眼,发现出声的是一个穿着花里胡哨,模样和向博远长得有三分相似的年轻男人。
时月看着男人的脸,脑海里浮现出他的身份信息:向博志,向博远同父异母的弟弟,向家当家人的二儿子,同时,也是向博远继承向氏集团最大的阻碍,向博远被踢出总公司就是他的手笔,范必诚在资料里对此人的描述是个笑面虎。
“程少,好久不见,”年轻男人笑吟吟地和程明礼打了个招呼,然后和向博远道,“大哥,爸好像在找你。”
向博远看见向博志,原本就阴寒的脸色黑了一个度,他理了理袖口,转身朝另一边走去,在经过向博志身旁时,他停下脚步,低声嗤道:“别一口一个大哥,你们这些野种也配?”
向博远虽说刻意压低了声音,但时月离他们很近,这句话一字不落地被她听到。
向博远冷笑一声,扬长而去,时月小心看了眼向博志的脸色。
向博志神色未变,他朝程明礼和时月点了点头,笑道:“我大哥出生的时候窒息了,所以脑子不好使,程少别和他一般见识。”
时月意外地瞥了他一眼:虽说他们关系不好,但好歹是血脉兄弟,这么损向博远,真的是——知音啊!
向博志端着香槟,朝程明礼示意了下,他眼神下瞥,看着时月道:“看来时小姐也赞同我说的话呢。”
程明礼低头看着时月。
时月“嘿嘿”笑了两声,“向总您说笑了。”
程明礼摇头叹了口气,眼神带着纵容的温柔。
时月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上流社会的晚宴,在她的想象中,这种宴会应该是衣香鬓影、杯觥交错,谈笑间都是上千万的买卖,充满灯红酒绿的奢靡,不过事实上却是太太们在聊孩子聊衣服,先生们聊钓鱼聊高尔夫,再将自家的继承人拉出来比较一番。
有钱人的生活似乎也不能脱俗,他们也会为了孩子学习不好发愁,即使身家上亿钓鱼也会空军,时月一没有孩子,二不会钓鱼,她听得有些无聊,不过看程明礼和别人聊得很高兴,她还是勉强打起精神来,时不时应和几句。
宴会进入到高潮,本次宴会的主角才闪亮登场。
向家老爷子向权业比程弘康大莫约十岁,但程弘康的头发茂密,不见一丝黑发,精神饱满,身材也保养得极好,乍一看就是四十出头的中年儒雅大叔,返还向权业,不过六十出头的年纪,头发已经半白,背脊已经微微佝偻,脸上的皱纹很深,看着竟比实际年纪还要大五六岁的样子。
向权业站在宴会厅的阶梯上,往下面看了眼,他的眼神丝毫看不出有人老糊涂的迟钝,相反,有种久居上位的压迫和犀利感,像一头在天空中猎食的老鹰,“各位来宾,很高兴大家能来参加我向某的六十五岁生日宴……”
向权业话不多说,简单地总结了下向家这几年的成就,以及接下来的目标,有把好端端的一个生日宴开成公司年会的既视感,时月对向权业画大饼的话术不感兴趣,她偷偷打了个哈欠:太无聊了。
“今天,我还有一件喜事要向大家宣布,我的大儿子向博远,即将迎娶陈氏集团的千金陈允薇!”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虽然大家都知道向博远和陈家的大小姐陈允薇是未婚夫妻,但陈允薇的身体状况一日不如一日,这两年基本上都住在医院了,说句不好听的,指不定哪天一觉睡过去就醒不过来了,向博远怎么会答应娶这么一个随时会死的病秧子?就不怕娶进门没两天就没了?多不吉利啊!
时月哈欠打到一半突然顿住,她瞪大眼睛:向博远要和陈允薇结婚了?原著里这个剧情不应该是在明年春节后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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