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许老三
饿着肚子的负青风在这陌生的地方到处转悠着,试图找到点什么,比如吃的。
嘴唇已经干裂,起了皮,而在负青风的前方,有一口井,跟这个地方很配的井,残破不堪,但水不臭,看上去很干净,没废多大的力,一桶水出现在负青风面前。
伸出舌头舔了舔唇边,负青风抬起水就喝了下去,至少肚子不像之前那么饿了,负青风洗了把脸,将被浸血的衣服也洗了个遍,洗不干净,但也没之前那样显眼。
本是秋天,温度自然不高,还是晚上,负青风又面临着一个问题,冷,直到他洗了衣服之后才反应过来,这里,可没有让他换的衣服。
“特么的,搞得像荒野求生一样,那个穿越者能活成我这鸟样,有个系统也是垃圾,这日子,真特么憋屈。”
负青风甩了甩衣服,心情很是糟糕,没吃的,没穿的,连个住的正经地方都没有,穿越者比惨,只怕他也名列前茅。
“娃子,玩水到别处玩去,这是吃的水,吃的水你懂不懂。”
说话的是一个汉子,看上去五大三粗,说话也粗声粗气的,他挑着两只桶,看样子是来挑水回去用。
“你是谁?”
“哈?我是谁?我是谁干嘛要告诉你,回家找你大人去,我可没空跟你玩。”
这个汉子是负青风见过最有活气的人,跟那些等死的人完全是两个极端,而负青风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人。
“大叔,问你个问题,这里是什么地方?”
既然是个孩子,那叫对方一句大叔没什么问题吧。
那汉子在打着水,头都没抬,但还是回答了负青风的问题。
“这是贫民窟,整个城里最脏最乱最穷的地方,哎我说,你这小孩怎么还不走,这天都黑了,我可不会送你啊,这到了晚上可是会进行宵禁的,你再不走可就晚了。”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看负青风吐字清晰,全无稚童的模样,他以为,负青风是跑到这里迷路了。
“贫民窟?那现在是谁当皇帝?是什么朝代?”
汉子看负青风的目光越来越奇怪,不是负青风问的问题,而是负青风说的话,这么早慧的人,还从没见到过,此刻的负青风,让他啧啧称奇。
“皇上是谁?这我不太清楚,但这是满清的天下,你问这个干嘛?”
一个幼童,问这些有什么用。
“我没有家,也没有父母,我可不可以跟着你?”
无论是现代,还是这里,负青风都没有家,也没有父母,这话并不是骗人。
“你跟着我干什么,我凭什么要你跟着,我自己都差点活不下去,再留着你?嗤。”
汉子轻嗤一声,在这满清,的确很难活下去,每日两餐都有问题,再多一张嘴,不是更难?
汉子不是坏人,但也做不起好人,无情,就无情吧。
“我可以给你做饭,给你洗衣服,给你扫地,什么活我都可以做,我只要一些吃的,因为我很饿。”
在以前,负青风就是给人洗碗,给人拖地,擦桌子,什么活他都做过,只是以前,可没有他这一身力气,那个时候,才是真的苦。
但负青风那个时候都能活下来,更何况是现在,但把以前的事再经历一遍,得到的不是回忆,也不是开心,而是痛苦。
汉子蹲下身,看着负青风看了很久,许是同情心作祟,又或是不忍,汉子还是答应了下来。
“行,你可以跟着我,我是个卖艺的,你跟着我……或许能干些事。”
汉子虽然说负青风能干些事,但也许只是安慰自己,又或者安慰负青风,在他心里,负青风那么小,能干点什么?也许在卖艺时讨个话口就顶天了。
汉子挑着水,负青风跟着他。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负青风,你呢?”
“我啊,我叫许老三,我跟你讲…………”
一大一小两个人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有话语不断传向空气中。
许老三,是个江湖卖艺的,走过南闯过北,凭着一套粗糙的硬气功混口饭吃,掌劈青砖,枪尖顶喉,是个再底层不过卖艺人,却不是江湖人,按他的话说,江湖人,他差着十万八千里呢。
而这里,是满清统治,整个国家有两种人,上等人和下等人,满人毫无疑问的是上等人,而汉人,就是下等人。
许老三还说,在很多地方,汉人要结婚,那新娘的第一次就要交给满人,敢反抗就杀掉,而在屠刀下,汉人选择了屈从。
至于更多的,许老三不知道,但负青风能猜得出来,但负青风不想改变什么,因为他没有这个能力,他也不是这个朝代的人。
尽管他也会愤怒,但不多,你不能指望一个吃不饱穿不暖的人去拯救世界,更何况是一个尝尽冷暖的人,他不是愤青,只要不惹到他头上,他可以不闻不问。
“到了,这就是我住的地方,你先等等,锅里还有些粥,我倒完水去盛给你填一下肚子。”
两人闲聊着,更多的是负青风在问,而许老三也可能觉得无聊,又或者很久没说过话,跟负青风说了很多,而负青风的肚子,已经响了一路了。
负青风看着眼前的地方,没有破损的墙,上面的瓦也整整齐齐的码放着,两间屋子,看上去很简陋,但比之前负青风看到的好多了,至少这里能住人,这样的房屋,在贫民窟算是豪华建筑了。
但负青风能猜到,有这些东西,也是许老三亲手弄起来的,说是许老三的心血也不为过。
“跟我来。”
许老三倒了水,向负青风招了招手,走进了屋子,将一碗粥放在负青风面前,看着负青风大口大口的将粥喝下,许老三的眼皮跳了跳,手掌放在衣兜处使劲的捏了捏。
暗道只怕之后的日子会比现在还要紧凑了,能不能吃饱饭………
许老三摇了摇头,不再去想。
在负青风喝粥的时候,许老三站了起来,翻箱倒柜的找出不少东西,找了个地方铺了一张床,拿了几件干净的衣服放在床上。
“哪是你睡的地方,还有那些衣服,你自己想办法穿,早点睡,明天跟我去干活。”
许老三简单说了几句,也不怕负青风不懂,这短短的时间里,许老三知道,这小子懂的多着呢,不用他废心,到是省了不少事。
夜,更深了,整个房间和世界黑呼呼的,负青风睁着眼,想了很多,但他也很累,不久就睡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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